3.1.2 影响企业区位选择的因素

通过对企业区位选择的实证研究的梳理(具体见附录2),大致可以将影响企业区位选择的因素分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集聚经济。

有关集聚经济对企业区位影响的研究,是从马歇尔和胡佛开始的。马歇尔指出,经济活动的空间集聚产生的外部经济,提高了企业效率。集聚经济会产生较为稳定的劳动力市场,共享中间产品、生产服务、熟练和有技能的劳动力,以及知识外溢。然而,集聚经济对新企业的吸引程度是呈倒U形的,即当企业在某个区域集中到一定程度会产生集聚不经济,如产品和劳动力市场的竞争激烈、生产成本上升、拥挤、环境污染等。因此,在一些文献中,会用城市经济和城市不经济来表示集聚经济这种倒U形的特征(Arauzo & Manjon,2004;Aranzo,2005)。胡佛将集聚经济分为三类,即内部规模经济、区位经济和城市经济根据胡佛的分类,内部规模经济是单个企业的集聚经济,区位经济是指某个行业集中在一定区域所带来的外部经济,城市经济是指城市中各经济活动的集中所带来的外部经济。。因而,一些文献中也会区分区位经济和城市经济(Hasen,1987;Figueiredo et al.,2002;Arauzo & Manjon,2004;Guimaraes et al.,2004;Cieslik,2005a)。而还有一些研究,既没有区分城市经济与城市不经济,也没有区分区位经济和城市经济,而是用一些变量来表示集聚经济,如新生企业做出区位选择前的制造业企业数目(Woodward,1992;Head et al.,1995;Levinson,1996;Guimaraes et al.,1998;Head et al.,1999;List,2001;Gabe,2003;Barbosa et al.,2004;Cheng & Stough,2006;Arauzo & Viladencans,2009;余珮和孙永平,2011),制造业就业人数(Hasen,1987;Shukla & Waddell,1991;Henderson & Kuncoro,1996;Bade & Nerlinger,2000;Becker & Henderson,2000),单位面积制造业就业人数(Coughlin et al.,1991;Guimaraes et al.,2000;Figueiredo et al.,2002),制造业就业人数占总就业人数的比例(Coughlin & Segev,2000;Guiamaraes et al.,2000;Figueiredo et al.,2002;Holl,2004a,2004b;Cieslik,2005a,2005b;Arauzo,2008),制造业生产工时(Luger & Shetty,1985;McConell & Schwab,1990),制造业单位面积生产工时(Carlton,1983;Bartik,1985)。

二是各项成本因素,包括土地成本、劳动力成本和运输成本。

土地成本,由于工业用地土地价格的数据较难获得,因此,大部分文献都采用人口密度来表示土地价格(Bartik,1985;Guimaraes et al.,1998;Guimaraes et al.,2000;Figueiredo et al.,2002;Guimaraes et al.,2004;Arauzo,2005),人口越密集的地方,土地价格越高。除此之外,也有采用到城市中心商务区(CBD)的距离来表示土地价格的(Wu,1999;赵新正和魏也华,2011;吕卫国和陈雯,2009)。

劳动力成本,大多数文献都是用工资来表示,只是选择的指标有所差别。大部分企业倾向避免在高工资区域(Luger & Shetty 1985;Hasen,1987;Coughlin et al.,1991;Papke,1991;Friedman et al.,1992;Henderson & Kuncoro,1996;Luker,1998;Becker & Henderson,2000;Coughlin & Segev,2000;List,2001;Figueiredo et al.,2002;Gabe,2003;Barbosa et al.,2004;Crozet et al.,2004;Guimaraes et al.,2004;Holl,2004a,2004b;Clieslik,2005a,2005b;Cheng & Stough,2006;刘修岩和张学良,2010;王芳芳和郝前进,2011;余珮和孙永平,2011)。

运输成本,主要通过交通基础设施来表示。由于大部分企业的经济活动都需要投入和产出的运输,企业更愿意选择有较好的交通基础设施的区位,这一点在大量文献中都有证实。较为常用的变量包括到机场、港口的距离,或用虚拟变量表示该区位是否有国际机场或港口(Shukla & waddell,1991;Friedman et al.,1992;Coughlin & Segev,2000;Cieslik,2005a,2005b;Arauzo,2008;张华和贺灿飞,2007;姜海宁,2011;王芳芳和郝前进,2011;赵新正和魏也华,2011)。区域内道路和铁路的基本状况,用道路或铁路长度、路网密度、铁路网密度等表示(Bartik,1985;Coughlin et al.,1991;Henderson & Kuncoro,1996;Levinson,1996;Bade & Nerlinger,2000;Cieslik,2005a,2005b)。高速公路的情况,常用到高速公路的距离或是否有高速公路来表示(Shukla & Waddell,1991;Coughlin & Segev,2000;Gabe & Bell,2004;Holl,2004a,2004b;张华和贺灿飞,2007;林善浪和张惠萍,2011)。一般来说,一个国家中总有一些主要城市具有较好的交通基础设施,所以还可以用到这些主要城市的距离来表示运输成本(Hasen,1987;Henderson & Kuncoro,1996;Guiamaraes et al.,2000;Figueriredo et al.,2002)。

三是市场规模或市场需求。

企业倾向于选择市场规模或市场需求较大的区位。在实证研究中,常用的指标有人口密度(Woodward,1992;List,2001;Aranzo & Manjon,2004),当地人口数(Papke,1991;Henderson & Kuncoro,1996;Gabe,2003;Holl,2004a,2004b),个人收入(Coughlin et al.,1991;Friedman et al.,1992;Head et al.,1999;Guimaraes et al.,2004),市场潜力(Crozet et al.,2004;Holl,2004a,2004b;余珮和孙永平,2011)。

四是公共政策和制度,主要包括税收、环境规制、鼓励新企业投资的政策、财政激励。

第一,实证文献中关于税收的影响是模棱两可的(Luger & Shetty,1985;Buss,2001):一些文献认为税收对企业区位选择没有显著影响(Carlton,1983;Coughlin et al.,1991;Woodward,1992;Bade & Nerlinger,2000;List,2001);另一些文献指出税收对企业区位选择有负面影响,即企业倾向于选择税收较低的区位(Bartik,1985;MaConell & Schwab,1990;Friedman et al.,1992;Deveraux & Griffith,1998;Head et al.,1999;Coughlin & Segev,2000;Gabe,2003;Guimaraes et al.,2004)。Gabe & Bell(2004)指出,企业会在税收和公共物品和服务供给之间权衡,因为如果高税收能够将大量资金投入公共物品和服务的供给上,那么该地区对企业就有吸引力。第二,关于环境规制对企业区位选择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美国,包括企业进行污染治理的成本,是否达到污染治理标准等,但由于不同政策的目标不一样,因此较难进行归纳与总结。第三,新企业的激励政策对企业选址的影响并不明确:Guimares et al.(1998)指出,区域激励政策对企业选址没有显著影响;而在关于外商直接投资(FDI)企业选址的文献中,吸引外商投资的政策是一个重要的决定因素(Luger & Shetty,1985;Coughlin et al.,1991;Friedman et al.,1992;Woodward,1992;Head et al.,1999)。第四,一些文献中没有明确指出财政激励政策的手段(税收或补贴等),而是采用国家级或省级开发区的数量(Cheng & Stough,2006;赵新正和魏也华,2011)或是否位于经济开发区内(Wu,1999;Coughlin & Segev,2000;Cieslik,2005a,2005b;张华和贺灿飞,2007)来表示该区域的财政激励政策。

五是其他区位特征。

以教育水平为例,大多数研究显示,就业人口具有较高平均教育水平的地理区域更具有吸引力(Coughlin et al.,1991;Woodward,1992;Smith & Florida,1994;Coughlin & Segev,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