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呀呀!”徐辋画着脸谱,穿着戏服在台上走动,大早上的,他正在学戏曲。过了好一会了,,满头大汗的才他准备脱了衣服卸妆回家。徐丫丫跑过来就给徐辋拍照,徐辋精通京剧和川剧,只是现在还在继续学习京剧。川剧?徐辋从小就在学,变脸哪些不在话下!
“我忘记带卸妆了!”徐丫丫尴尬的笑着,没有办法,也只好回家去拿。
徐辋艰难的看着发绿的老式玻璃窗,纱窗的破洞用纸巾堵住。还画着脸谱的徐辋躺在床上不满的嘀咕着,“换个出场方式不好吗?非要在人家休息的时候来打扰我。”徐辋这个话似乎有点未卜先知。话刚说完紧接着电话就响了。
“喂?干嘛!?”徐辋拿起手机,嚷嚷的想要挂电话。
“傻子?你今天在干嘛?你忘记了你要和我去看电影?”手机里面传出少女的声音。这话就像是一剂良药,直接把还要回笼的徐辋从深渊中拉回来。徐辋着急的说:“的嘞,我在路上了,电影院见嗷!”没等女生回话,他就一把关了电话了。“虽然说很很不礼貌,但是我也不是个礼貌的人!”他对着手机自言自语的说着,窗前的电脑桌上摆着化妆品和一个老旧的一坨玻璃电视。“徐丫丫你那个卸妆水咋这么慢?”他突然叫起来!“我说回你家去卸妆,两三下的事情,你偏要让我回来卸,这会引起误会的!徐丫丫!人呢?!”徐辋在床上闹腾着。
“来了!来了!”外边传来了一个女性的声音。
“你大爷的!”徐辋从床上站起来,三两下把脚挤进拖鞋,拖着拖鞋就向房间外走,大厅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四方四正的房间,给人感觉很空旷,窗户旁边是一个白落落的空调,空调旁边是摆着杂物的老桌子。窗户对面是老旧的神榜,神榜上面的墙满是被熏黑的颜色,两个房间一个关着一个放着杂物。徐辋房间旁边是锁着的铁门,铁门旁边就是楼梯门。
“大爷的!”徐辋捏着上面挂着钥匙的老式圆把手木门。短暂的失神之后,他终于还是打开门了。“大爷……呃啊!”话还没说完,他一脚踩空,一路滚到楼梯转弯处和正在上楼的徐丫丫相遇。
“疼……我真搞不懂我爹把楼梯修那么高干嘛?”他看着楼梯,确实,阶梯非常的高,而且黑压压的,不开灯的话亮光只有楼梯转角处墙上的镂空的砖透露的光。
“啊!哈哈哈!徐辋你没穿裤子。”徐丫丫一把遮住自己的眼睛,从手指缝里看着徐辋,现在的徐辋下半身也就只穿了个底裤。确实,回到家里的时候热的可怕,徐辋想着徐丫丫也就把东西给他就走,于是脱了很多。
“啊!?不准看!要看看你男朋友的去!”徐辋挣扎着想起来。
“得嘞!我走咯!”丫丫转过身,准备下楼。
“等等!拉拉我,屁股疼。”徐辋叫住丫丫,现在他屁股以下,一点劲都没有,他可以充分的思考自己是不是下半身瘫痪了,虽然说他从小到大就没几次下楼不摔的。
“不要,你露着肉,我才不看!非礼勿视,非礼勿闻。”
“得了吧,咱从很小一起长大,什么没见过,就差互相检查身体了。”徐辋把落在一边的拖鞋放在自己脚上,说:“赶紧的,扶我起来。”
“不要!”丫丫还是不听,只是坐在楼梯上。
“我有事,赶紧的,赶快!给你说,你再不扶我的话我就可以站起来了。”
“啊?”
“好了,我自己站起来了。”徐辋突然跳起来,宽松的底裤不服气的落在地上。
“啊!你流氓!”徐丫丫刚转过头,就看见只穿了上衣的徐辋。这次她是真的把自己眼睛遮得严严实实的。
然而徐辋对自己底裤落下的事情完全没有感觉。他说:“啊?我那流氓了!我还穿着……”他埋头看着自己的下身,“嘶!”他吸了下口水,说:“它是……怎么落下来的?”
在黑压压的楼梯,女生羞红着脸坐在楼梯边上,男生光着屁股在研究自己的底裤怎么掉下去的,整体画面引人深思。
“先不管怎么落,你能先把裤子穿着么?”丫丫真的不敢去看那个万恶的东西。
“呃……好吧。”徐辋提起底裤,穿上去感觉确实空空的,也不紧,没什么感觉。徐辋若有所思的说:“难道是……”思考要付出实践,他在建立了疑惑的同时,付出了实践:蹦了两下。
丫丫转过头,同时问着:“怎么了?”转过头的同时,丫丫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场景就要在她眼前发生,她看着徐辋的底裤,突然落下。
实验结果,松的底裤果然不合适蹦跳。
“啊啊啊啊!流氓!”
“啊!掉了”徐辋感觉拉着自己的底裤……
丫丫红着脸,坐在徐辋房间的椅子上。
徐辋把自己有约的事情完全忘记,只是想着自己的底裤滑落。“就这玩意,还四十八两条?忒假了吧!”徐辋自言自语的说着,旁边的衣服被温热的太阳晒着。
“你可以先想想你对我耍流氓的事情。”丫丫捏着自己的额头,说着。
这时徐辋才转过头看着被他遗忘的女生。徐辋嚣张的说:“啊?这是我家,我难道不能在我家裸奔?不会吧?而且!而且!你把化妆品放在我家干嘛?”
“啊?难道说你在家裸奔正确的?”丫丫反问着徐辋,“再说了,难道说我不能在你家化妆。”
徐辋直接站起来,说:“不可以!哪个女人家家跑到别人家里化妆?”随后又坐下,自言自语的说:“确实也不对,在家里裸奔什么的感觉有点有伤风化,而且周围都是认识的人……”
徐丫丫脸一刷,说:“这不是重点好么,不管在哪裸奔都不对的。”徐辋挠着自己的后颈,看着自己已经穿上裤子的下体,说:“不是,为什么你要把化妆品放在我家,你家不是有专门的化妆台吗?”
“我放在我家要挨骂,再说了,放哪也不占你位置,你干嘛不高兴啊?”徐丫丫抿着嘴,双手玩着手指摔跤。
“也对噢!跑来跑去的挺麻烦的,干脆就放在要化妆的人的旁边……等等?”徐辋说着说着就感觉哪里不对,伸手就去自己的脸。“这触感?”他心里想着,不是睡足了之后那种油腻的手感,而是……很滑,很像?
徐辋突然大叫一声,左右看着才发现一个梳妆镜扣在桌子上。他连滚带爬地爬到床沿,拿起镜子一看……
这时徐辋才注意到自己的脸,根本没有卸妆卸干净,而且还是那副戏剧的模样,还是有白净的脸蛋,上翘的眼影……
徐辋把镜子一摔,怒不可遏的说:“徐丫丫!你干了啥?你不是帮我卸妆吗?”一旁的徐丫丫终于忍不住的噗的一下笑了出来,说:“哈哈哈!你难道都没有感觉出来!说真的啊,你真的有那种气质,我还给你贴了假睫毛的,你都没感觉出来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当时你从楼上滚下来的时候我多怕你睫毛掉下来?哈哈哈哈!”
“我洗脸去了!”徐辋直挺挺的站起来,拽着没穿稳的拖鞋就走。边走边说:“我今天还和别人有约会,要不是约在下午,我真的要把你打翻。“
然而……没过多久,楼下又响起了徐辋的怒骂。
“徐丫丫,你给我下来!你倒是给我那瓶好的卸妆水啊?我这个是油性的,洗不掉啊!你下来!赶紧的!”徐丫丫不高兴的说:“是……”虽然说拿着卸妆水和洗面奶下来了,可是嘴巴里不停的嘀咕着:“明明很好看的。为什么要卸妆,明明那么好看的戏剧妆面……”
楼下的装潢活像活在了这个世纪初期,要不是一个洁白利落的双开门冰箱,还真给人一种这样的错觉了。四周的墙壁落着灰白的腻子,露出蓝白的水泥墙。靠楼梯门的房间堆满了谷物,房间对面也是如此,下陷的水泥地面如同长了冻疮的孩子的手一样龟裂,裂缝里长着尚且嫩绿的杂草,和肉眼可见的灰泥。冰箱旁边就是通往厨房等地方的通道,详细描写在后会有。
“来了,来了!”徐丫丫跨过换新的堂门,院子另一边的洗衣台上徐辋正埋着头使劲搓着脸。嘴巴里念念有词的叫着。
“来了!”徐丫丫拿起洗面奶挤在手上,双手搓了两下就敷在徐辋脸上,不同方位的搓着。原先洁白的洗面奶逐渐变成红色,变成黑色,最后变成了灰色。徐丫丫满意的放开徐辋,说:“可以洗脸了。”
随着一整子稀稀唰唰,徐辋可算是睁开眼睛了,开口第一句:“卸完了?”徐丫丫不高兴的挑了下眉头,说:“差不多,我应该先用卸妆棉的,眼睛还差点点,眼线和眼影没弄干净。”徐辋无语的瞪着徐丫丫,脸上的器官似乎都要拧在眉头处了。“赶紧的,给我擦干净。”最后还是摆了摆手,让唯一可以卸妆的徐丫丫任意摆布。
没一会,闭着眼睛的徐辋就听见了徐丫丫的声音。“好了,但是别睁开眼睛噢,我给你用清水洗一下。”一会,令人窒息的凉水和着一股毛巾质感的东西整个贴在了脸上。
这次徐辋再照镜子,除了被橡皮筋扎着的头发,其他都回归了原样。徐辋扯着背后的小揪揪被扎好的头发,嘴里发泄着被扯动头发的痛觉。
“话说你怎么早就起来了?”徐丫丫盯着在理头发的徐辋,说:“才十一点点,平常你都在睡觉啊。哦!你今天练唱戏了的。”头发长过耳朵的徐辋头也没回,只是说:“今天我要体验在电影院接吻的感觉。”徐丫丫嫌弃的看着徐辋,嘴巴里已经做出了嫌弃的拟声词。
上面说到冰箱旁边的房间吧?这时正准备穿过。穿着低领的衣服,打开冰箱保鲜层拿出两颗有点脏的土鸡蛋,又空出一只手拿着用盒子装着的小香肠,又从急冻的速冻盒里面拿出了尚有青色外壳的玉米。
谁会把新鲜的甜玉米放在急冻层里面啊?据说这样的玉米和新鲜的没两样呢!
徐辋穿过带着铁栅栏的房间,窗户下边是堆满灰尘和破旧衣物的木板床。床的角落堆着四处散落的老鼠屎和黑霉的谷物。
徐辋虚着眼睛,透过窗户的铁围栏,是碧绿与泥黄的交错。
“就不该加这个窗户,也该养只猫,到处都是老鼠。”
厨房里面置着一座贴着瓷砖的灶,两口。天然气灶就摆在灶尾。老旧的碗柜用着和外边窗户一样的绿色玻璃,上面用胶粘着方形的玻璃当作名存实亡的“把手”。
随着油花的溅开声,洗碗池旁边的电饭锅冒着玉米味的烟。若不是这天然气管子和煤气灶败坏了风景,那这个厨房真就透出一股世纪初的味道。顶梁挂着粘着黑油的蜘蛛网,年久的房梁也为其漆黄加上了几分油味。从墙与房顶的缝隙里透出与平日里见的不一样的日光,直勾勾的钉在红黑相间的墙上。水泥只抹到了碗柜顶上,瓷砖只贴到了与灶并齐。所有的工序都像是做工的人突然消失一般戛然而止。灶口的正对是畜房,原本喂猪的地方放满了农具,只有寥寥几步的距离,却给人感觉深不见底。蜘蛛网合着灰尘挂在低矮的房梁上,布满了整个屋子。蜘蛛趴在整个地方的任意角落,对于蜘蛛来说,这正是宽阔到无边无际的家。
厕所就夹在两个猪栏的中间。没有灯,只留的天顶上两块布满灰尘的玻璃板。下边是个长条的厕所,比周围黑上一圈的颜色让这个厕所显得深不见底,发出的味道就像是公共厕所里面的厕所一样。
水开打蛋,蛋边上围着一圈浑白的浪花,发白的蛋清包裹住了嫩黄的蛋黄。摆在碗里面,滴上两滴酱油,盘子里面是发着诱人光彩的玉米,腾腾的冒着热气。小香肠被炸成了章鱼形状,卷起的“触手”周围尚有点发黑。
看来厨艺还不怎么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