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贫民窟

“今天下了这么大的雨,我还以为您不会来了呢。”克莱顿一边把门关上,一边走到厨房给阿黛尔端了一杯热红酒。

几次交易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对于克莱顿来说,阿黛尔就是他向上发展的一个机会;而对于阿黛尔来说,克莱顿就是她现阶段的所有财产来源。

阿·一个便士都没有·黛·穷得要死打赏不起小费·尔·还有很多事情能够用到对方呢。

本来阿黛尔决定给自己留下一瓶体力药剂当作应急,但是她想了想,还是准备这一次先交易四瓶。威斯康纳城里还算安全,她目前也没有和什么人结仇,每天就是忙忙碌碌地走来走去,暂时还用不到【体力药剂】。

但是多一瓶【体力药剂】的钱,她就能多一点做事的空间。

不过她倒是可以把石床先建造出来了,这样她的精力恢复速度可以增加5%,又是一重保障。

“四瓶【体力药剂】,一共是54先令,需要给您换成镑么?”

“不用。”阿黛尔现在还没有以镑为结算单位的情况,先令的话,花起来会比较方便一点。

她在心里算了算,要升级小木屋到3级,解锁科技和魔法,还需要100个布匹,50个黄铁矿和50个黑铁矿。之前去买斧子的时候,她打听过价钱,黑铁矿价格不贵,比较便宜,50块也就是5先令,但是黄铁矿价格很贵,1块就要1先令,50块就是50先令。

布匹的价格她还没有去打听过。

“对了,克莱顿。”

“嗯?大人您请说。”

“【达克希的爱抚】,你听说过这种东西么?”想起刚刚亨利父亲说的话,阿黛尔问道。

“您怎么会想问到这个?”克莱顿有些惊讶,“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什么这么说呢?”

克莱顿觑了一眼阿黛尔的神色,确定她是真的不知道,才回答说:“这个东西,是命运的诅咒。”

克莱顿竟然和那个老人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她之前以为那个老人是因为对自己的病很不甘心,才说这是命运的诅咒,现在看来,没准他也知道【达克希的爱抚】,也知道该如何治愈麻风病。

“据我所知,这个特殊物品只有一个用处,那就是治疗麻风病。”克莱顿小心翼翼地说,“所以,您问这个是因为……”

“是的。”为了避免引起克莱顿的恐慌,阿黛尔并没有如实说,而是说:“我听说现在贫民窟正在爆发一种疫病,我怀疑是麻风病。”

克莱顿先是一惊,又疑惑地自言自语:“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阿黛尔意识到,这件事情果然和她想象的那样,并没有那么简单。

“可能您是外地来的,并不清楚,在历史当中曾经记载过,威斯康纳城在一百多年前,曾经爆发过麻风病。”

又是一百多年前。

阿黛尔皱起眉头,为什么威斯康纳城在一百年之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正想着,就听克莱顿继续说:“这件事情,在警署那边都是没有记录的,我知道是因为我的祖辈曾经来到威斯康纳城做过生意,他说那个时候威斯康纳城的人几乎都死绝了……”

“等一下,我想问一下,你知道威斯康纳城一百多年前的那场大火么?”阿黛尔想起炼金杂货店店主的话。

克莱顿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一副兴奋又恐惧的样子,“据说那场大火就是为了消灭城当中的麻风病人,为了防止他们向外传染到其他的城市,才不得已这样做的。”

大火是为了烧光所有的麻风病人?阿黛尔感觉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所以,你为什么会说【达克希的爱抚】是命运的诅咒呢?”

“噢,这一点我正要说。”克莱顿的手像是指挥家一样在空中摆动,“当然,说到这一点,我必须先向您解释【达克希的爱抚】是怎么来的。”

他并没打算卖关子,很快说道,“这是一种在堕落生物身上提取出来的体液,具有强烈的腐蚀性。”

“堕落生物?”

“是的,可能您还没有接触到,毕竟威斯康纳城没有这种东西,在王都北部,一些沿海的城市会很常见到这种东西,他们是被鱼感染了的人类,是海洋带给人类的灾难,如果将这种东西涂抹在身体上,会在短短的十几分钟之内将人腐蚀成一团烂肉。”

“我听说它配合【体力药剂】能够治疗风麻病?”

“是的,不过多数情况下,它似乎更适合用来自杀——毕竟你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挺得过腐蚀的痛苦,尽管因为有【体力药剂】在维持人身体的活性,使得一些人能够挺过去,不过这些人也往往可能会变成精神病。”

“原来如此。”阿黛尔点点头,又问道,“除了这种药剂以外,还有其他的方式可能治疗麻风病么?”

“那你可就要找大主教了。”克莱顿一摊手,“只是甚至大部分的贵族都没有亲自被大主教治疗的资格。”

“哪里能买到这种药剂呢?”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会帮您留意的。”

“那真是太感谢了。”

“荣幸之至。”克莱顿微微弯腰行礼,“弗朗门戈大人,还要感谢您带来的消息,也许是时候要搬家了。”

“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吧。”

从克莱顿的住所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现在正好是秋天,太阳下山得一天比一天早。阿黛尔拢紧披风,准备先去采购布匹。起码石床要做出来。

她穿过贫民窟的时候,感觉这里的天都是阴沉沉的,仿佛太阳永远照不到这里似的。

“行行好,行行好吧,大人,我只要两便士。”一个小男孩伸手要来拽她的衣角。

“一先令,我只要一先令,就能够陪您一整晚。”

到处是人们哀嚎的声音,她看见一个胡子上沾满了酒的老人斜靠在墙壁上,神志不清地咧着嘴笑。

这里也有一些衣着打扮还算得体的人,拎着皮包,神色匆匆地穿梭而过。

她犹豫了一下,低头递给那个男孩一先令,“我问你一些问题可以么?”

男孩快速地接过银币,把它仔细收好,“大人,您付了钱,我的时间就是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