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跑,一路看着世界陷入卡顿。
从我的眼里看过去,山峰刹那间与湖泊重合,激起千重浪花。
火山进入湖泊,岩浆化作岩石。
天空变得乌黑,几片白云乱入其中。
一切那么奇怪,一切那么不合常理。一切如我所希望的那样发展。
有的人发现不对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的人却变得越加猖狂,将自己卡在云端的身影录下,只为投稿。
我看着中立区,一道由天而降的刺目白光,刺破了半边天的乌云,狠狠地压在坍塌的地面上,缓缓旋转的数据流搅动地面,它渐渐变得越来越显眼。
我轻轻笑了,这一刻,终于来临了。
我靠近它感觉到了莫大的阻力,我尝试用苹果丢它,那苹果还没靠近便被搅的粉碎,我心中默念一声罪过。
随后手持咸鱼,顶着阻力一步一步向前挤。
脑内尝试操控物质推我,但是这里的物质不仅稀薄无比,还完全没有力气,懒洋洋的散乱空中。
我叹息一口气,靠着肉身的力量接着往前顶。
一步一个脚印,甚至不足以形容,我所过之处地面根本承受不了这种夸张的压力,一步一坍塌,像是走在极深的雪地上。
我走的极为难受,因为站立不稳被那股力量一推就又白费了几步力气。
我抬头看了眼连接天地的光束,让我想到从上面掉进去看样子也是行不通的。
我又看了看地面,我放弃抵抗那股力量,随后我从较远的地方收集了一些物质。
我控制它们尽量平和的聚集在一起,随后带着它们从地底深入。
深入到岩石地区,我停下,开始往数据流那个方向挤。
我操控物质分解眼前的岩石,随后一步向前踏去,又将岩石重合在身后。
如此反复我很快来到有压力的地方,直到走不动了,我又改变策略,分解眼前的岩石,注入到身后,借着“生长”的力量把我向前推,我亦迈步接着肉体的力量前进。
就这样一点点靠近那股数据流,系统开始阻止我。
我感受到脑内被入侵,它应该是想引爆或是控制我脑内被它植入的芯片。
殊不知早已经被二代给弄没了,它入侵了我的脑内后,发现没有东西。
它又分出一股股数据流将我围绕起来,我来到一个类似于全息模拟的地方。
我心中一动,难道?
映入眼帘的是那位骑着烈马的女士,她伸出手如第一次那般邀请我,我有些许迷醉,但还是很快挥动手中咸鱼将其砍杀。
只见她眼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随后和那只马化作白光一起消散,我突然心中一痛。
这是真的人机?这真是那个女孩?
我看着消失的人影有些落寞,随后那股数据又带着我转化到另一个场景。
一个身披舞狮袍的小孩在雨中哭泣,头顶有许多烟花炸响,他身边的是一个粗壮的人影。
我迈步走过去:“虎子?你怎么在这里?”
那个小孩闻言抬头,看着我说道:“是你?我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过我终于见到了我的父亲。”
说完他抽泣着指了指人影,我看过去,那人早已没了呼吸。
我的心像是被凉水浇了一遍,我看着他们痛苦的闭上双眼,手挥咸鱼。
白光消散间,我从虎子眼里看到了解脱。
我突然有些恐惧,害怕这系统越来越过分。
那股数据流很快将我包裹住,映入眼帘的是一对可爱的狐耳。
我看着眼前哭泣的小狐娘,忍痛挥刀。
我不想再等她们开口,这样我的心中或许能少几分愧疚。我可以欺骗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在我挥刀砍死小狐娘后,远处传来一声咆哮,一只偌大的狐狸化作人形,满目通红:“你就是这般照顾我妹妹的?你答应过我的,你怎能这样?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我看着她,痛苦挥刀。
她眼中带着绝望,满脸讥讽:“你这种伪君子,我真是瞎了眼。”
我看着她与她妹妹一同消散,心中失落不已。
每个人机都被系统赋予了一定的独立人格,现在我斩杀的不仅是她们,还有她们自己。
数据流又将我包裹,我尝试向它们挥刀,却发现刚刚断掉一根,又会再来一根,依旧会被它们包裹,不过是时间的早晚。
这一次,我回到了家。
我看着自己的床,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彻底迷茫了。
咸鱼不在了,衣物不在了,力量也不在了,操控物质的能力也没有了。
像是一场极为真切的梦,现在我醒来了。
我陷入彻底的迷茫,楼下锅铲碰撞的声音如此熟悉,外面轻轻吹过来的风,我游荡在自己的家中。
冰箱嗡嗡的轻鸣,鸟儿在窗外啼叫,晒衣架上的衣服随风荡漾。
母亲的呼唤从楼下传来:“杨啊?起来没,该吃饭了。”
我轻轻地回应一声,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我走到洗漱台,刷牙洗脸,整理着装,挑出自己最好看的衣服。
今日,我想见一见所有未来得及见的人。
梳洗一番,依旧是熟悉的自己。
我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来到楼下。
母亲熟练的摆好饭菜,看着我一脸惊讶:“怎么今天穿这么好看干嘛?有喜欢的女孩子要去约会?”
我微微一笑:“那个女孩子不就是您吗?”
母亲抬手打了我一下:“就知道嘴贫。”
我嘿嘿一笑,入座就餐。
是熟悉的味道,这确实是母亲的手艺。
我吃着吃着渐渐流起泪来,母亲一边说一边给我夹菜。
她突然看见我泪流满面,连忙关心的询问:“你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哭了?”
我闻言满脸泪痕的开口:“妈,好久没吃了,太好吃了,太想吃了。没忍住~”我说到后面带着哭腔。
自从末世来临后,真的许久不见母亲,真的许久不曾品尝母亲的饭菜。
母亲做的饭菜不如那些大厨,也没有烧烤的妖娆。
但它就是能深入我的心扉,撩动我最细的那根神经。
母亲走回来轻轻拍拍我的背,口中说道:“实习是苦了你了,现在回家以后不要急着出去,妈妈好好给你做些饭菜,你看看你都饿瘦了。”
我闻言大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