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捕头,马小眼喝骂着跑了过去。
待到了黑衣人身前,就抡起钢刀要将黑衣人劈死。
杀他可不行,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清楚呢。
黑衣人为什么要杀我呢?他是自愿,还是与我有仇怨呢?
这两个衙役凶恶,残忍,贪婪,不阻止他们,事情再没水落石出的可能。
急忙跑出屋,青妖断喝道:“住手。”
孙捕头,马小眼堪堪将钢刀夹在黑衣人身上,没劈砍下去,回头疑惑地看着青妖。
青妖道:“将他带到牢房审问。”
孙捕头,马小眼齐声道:“喏。”便羁押着黑衣人向牢房走去。
青妖边跟着他们,边道:“孙捕头,马小眼,你们可带鞋铺掌柜来辨认了?”
孙捕头,马小眼齐声道:“俺们带鞋铺掌柜辨认了。”
青妖道:“他如何说?”
孙捕头,马小眼齐声道:“鞋铺掌柜说未曾见过橘子狐狸来过鞋铺。”
青妖心下里大为困惑,那四十四码布鞋既不是橘子狐狸买的,又是谁买的,那妙龄少女又是何人呢?
李正不承认杀过自己母亲。
全琮也矢口否认。
那么杀害李家两位妇人的真凶到底是何人呢?
转念一想,那买鞋的妙龄少女就是整个案件的突破口,可又难以寻觅呢!
忽而一声喝骂,打断了青妖的思路。
“狗杂碎,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是杂碎。”孙捕头喝骂着将黑衣人捆绑在刑房的柱子上。
黑衣人挣扎着道:“老子就是死也不服你们这帮杂碎,你们就是杂碎。”
马小眼喝骂道:“到了这儿,就是到了阎王殿,跟老子嘴硬?”骂着挥拳向黑衣人脸上打去。
黑衣人挣扎着想要躲闪,却牵动了腰上的伤口,龇牙咧嘴时便被马小眼钵盆大的拳头打在门牙之上。
顿时就有两颗门牙被打了下来,霎时间鲜血和着门牙掉落在地上。
黑衣人痛苦哀嚎着,喝骂着。
“杂碎,老子就是不服你们。你们这帮东西没一个是好东西。”说着口中的鲜血乱飞溅。
孙捕头怒道:“跟老子装好汉,等一会儿,老子就让你好看。”说着便将绳索捆结实了。
马小眼操起身边的棒子,边抡打黑衣人,边喝骂:“你骂俺们是杂碎,老子先松动松动你的筋骨,俺看你是肉皮紧了,才信口胡说八道的。待会儿,你他妈的就管俺们叫爷了。”
言罢,“哈哈”大笑。
砰砰砰……抡棍子打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怒瞪着眼珠子,怒骂道:“打死老子,老子也不松口。你们打吧!老子就是死给你们看。也不在狗杂碎眼前丢人现眼。”说着便张开嘴,伸出舌头,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青妖心下里暗暗惊奇,“这黑衣人到底为何?竟不顾及自身性命,也要杀我?”
孙捕头喝道:“马小眼莫让他死了。”说着便伸手抓住黑衣人上下颚,用力掰开他的嘴巴。
马小眼喝骂道:“妈的,老子干了大半辈子的差事,还没见过这等不要命的。”说着便抡着棒子敲击黑衣人脑袋。
只见抡圆的棍子敲下,听得噗通一声,这黑衣人当场就昏死过去了。
孙捕头连连跺脚,焦急地道:“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刚开始审问,就不得不将人犯弄昏死过去。这如何能知原委?”
马小眼叹息一声,仰天道:“今天算老子倒霉,竟摊上这等人了。”说着随手将棍子扔了。
青妖暗暗心惊,“这黑衣人竟是好汉。”
转念一想,“对付这等人物用刑恐怕是不行了。”
思绪略一停顿,忽而想到,“软硬兼施未尝不可。”
便道:“你们暂且放下,只需将这汉子嘴巴塞上抹布,莫让他死了。”
“然后再请了画师给这汉子画了像,贴在城中各处,寻到了他的家人,朋友,再做计较。”
孙捕头,马小眼同时抱拳拱手,施礼道:“喏。”然后一齐将黑衣人面纱揭下。
孙捕头,马小眼眼中赫然一亮,心下里都觉得惊奇。
这黑衣人竟是一个美男子。
只见他面若重枣,浓眉大眼,鼻正口方,颇有英雄气。
看到黑衣人真容,青妖眉头一皱,心想,“我可从来没与这人结下冤仇呢!这汉子为何又要杀我呢?”
眉头一挑,转念一想,“只能从他的家人和朋友口中探听到信息后才能有所知了。”
心思笃定,暗暗叹息一声,转身边走,边道:“孙捕头,马小眼,你们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吧!”
二个时辰。
万里无云,烈日当空。
太平县城城门口,人头攒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道:“酸秀才给俺们念念城门贴着画像的告示上写的是啥?”
围在告示前的百姓顿时安静下来。
一个穿着青袍,头挽发髻,身形消瘦,面容苍老而白皙,留着山羊胡子的暮年读书人回头看了一眼妇人后又看向城墙上贴着画像的告示,道:“葛婆子,俺这就念给你听。”话毕捋着自己花白的山羊胡子,眯着眼睛细细看城门告示,念道:“古之神童繁盛几何?凡神童者,均上天眷顾之人,今太平县有幸,方遇神童主政。”
“然,忽出莽汉欲杀害神童。”
“天理昭昭,自难容得此理。”
“然,小大人体恤苍生,不忍肆意杀戮。故而欲寻得画像上之人的亲朋来衙门,细说清楚,方可放人……”
在潘家巷子口,几个围观贴在巷口墙壁上的告示四周的书生窃窃私语。
“这汉子是谁,怎么有这般大胆,竟要杀害神童。”
“俺看是潘家鳏汉。”
“怎么是他?”一个俊秀的书生摇了摇头,“平日里,俺总能见到他,觉得他性格粗鲁,但绝对不是轻易杀戮之人。”
“没错,俺看得清楚,就是潘家的汉子。”
一位妙龄女子闻听两位书生窃窃私语后面容抽搐几下,拎着菜篮子向着县衙跑去。
城门口,山羊胡子书生耸动了下喉结,吞咽一口唾沫,继续念叨,“太平县众生,但凡见过此人者,速来县衙禀告,小大人自有赏赐。”话毕眯眼细瞅画像,微微点头。
百姓议论纷纷。
“竟有人要杀神童,真是天杀的。”
“关家婆娘,俺认得画像上此人。”
“他是谁?”
“潘家的鳏汉。叫潘美。”
“那你还不去县衙禀告,小大人说了好处?”
“走,俺这就去,有认得潘美的,也跟俺去。”
在县衙门口,一个粗壮的衙役边敲击着铜锣,边指着衙门墙壁上有画像的告示,吼道:“此人欲杀神童,有知情者,小大人有赏,速来衙门禀告。”
围观在衙门前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妙龄女子推搡着人群,道:“让俺进去,俺便是画像男人的亲眷。”
嘈杂的议论声顿时戛然而止,目光纷纷向这年龄女子看去,只见这妙龄女子外穿洗得发白的褙子,内穿一件绿色皱裙,身材婀娜,每走一步,便身形摇曳,仿佛春风吹嫩柳,样貌俊俏,好似那水中花,镜中月般清丽脱俗。
待走到衙役跟前,这妙龄女子双臂举肩齐,双手互叠,手心向下,目视下,面对衙役施礼,道:“小女子潘巧儿,乃是衙门欲寻汉子的亲眷。”
粗壮衙役道:“随俺进来。”说着便引潘巧儿进入衙门大堂。
待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大堂后,潘巧儿跪倒在堂上。
上下打量一遍潘巧儿,青妖心想,“这妙龄女子应该就是那汉子的亲眷了。只是不知她与那壮汉是何等关系。”
便拿了案几上的惊堂木重重拍下。
待啪地一声响后,他问道:“堂下何人,因何而来?”
潘巧儿施万福礼,道:“小大人,俺乃是衙门欲寻汉子的女儿。”
青妖眼前一亮,心想,“这女子柔弱,定不会像那汉子一般强横。”
待要再问,忽而看得衙役手持杀威棒顿地。
“威武威武……”众衙役怒喝。
片刻后大堂肃静下来,青妖接着问道:“潘巧儿,你可知你父为何杀我?”
潘巧儿眉头紧锁,眯着眼睛寻思片刻,柔声道:“小女子不知。”
青妖暗暗思忖,“两人既为父女,女儿又怎会不知爹的心思呢?莫非这潘巧儿当众说谎了?”
便喝问道:“大胆,你有意欺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