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今年开学的时间和中秋节的时间离得比较近，在听高毅在下午的课堂上提了一句之后，全班同学还宛如高二一般突然就兴奋了起来，丝毫没有察觉到老师们打的小算盘。

“三天假呢，又可以出去玩了。”

“唉，想啥呢，你都高三了，还想着玩，估计老师们又是一大堆卷子。”

“管他呢，又不用上课，早上睡醒再说。”

程立低着头漫无目的的泛翻着手中的书，耳边充斥着同学吵闹的声音，却在不经意间觉得异常安静，就连周明和他说话都没反应过来。

“程立，程立！”

直到大声的呼喊唤回他的意识，他才反应过来：“啊？”

周明一把抽过他手中的书，不满道：“叫你半天了，神游呢？”

程立呼了口气，问道：“怎么了，刚在想事情？”

周明不满的撇了撇嘴，看起来又点气闷，还是林杨接了话：“下周不是要放中秋嘛，周明想约几个同学一起出去玩，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

程立有些意外，潜意识的想要拒绝，就听一旁的周明慢吞吞道：“不要想着拒绝，你要在这里生活，就先要熟悉这里的环境，刚好有假期，就不要浪费了。”

程立想了想，话没有说的太死：“嗯，我回家和我妈商量一下，给你们答复。”

周明听闻嘟囔了一句：“多大人了还要和妈商量。”刚说完就被林杨不轻不重的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程立不知道是没有注意还是不在乎什么也没说，周明才不太情愿的回了句：“行，那你们商量好了给我么说一声。”

这一天，程立都沉浸在一种魂不守舍的氛围里，除了上课时间其余时间都在发呆，一直到晚上回家，都有些心不在焉。张翠萍给他把留好的饭端到餐桌上的时候，看他的样子不是很好，有些担忧的问道：“今天在学校碰到什么事儿了吗，怎么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程立放下手中的筷子，沉默了一会道：“妈，我有些害怕，我觉得我可能无法适应这个社会。”

张翠萍盯着程立看了良久，有些失落：“说实话，我很想安慰你，但是我连我自己都安慰不到。这些年我们辗转生活，对你来说并不容易，但是作为母亲，我依旧为你感到骄傲，因为你一直以来表现的很懂事很坚强，阿立，人是可以脆弱的。”

程立低着头，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头上，似有一圈光圈隐隐的罩着他，似拥抱似安慰：“妈，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你一直希望我走出之前的阴影，向前看，可是我有时候就是走不出来。”

“阿立，你许久没有这样了，可以和我讲讲今天发生了什么待出了你这种情绪吗？”

程立揉了揉自己的短发：“今天老师说放中秋节的时候，全班同学都在兴高采烈的商量着假期怎么安排，我突然就觉得他们很聒噪，很想让他们都闭嘴，可是后来却觉得该闭嘴的是我，和他们不一样的也是我。”程立仰头看了看头顶的光圈，叹道：“那一刻，我想他们死，也想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