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活动室今天晚上要排一场合唱，这些老人里面藏龙卧虎，多的是数不清的技能，组织人员将所需要的职位念出来之后，就有老人主动举手说自己会弹点琴，可以给伴奏，也有人主动站出来做指挥员，有人做领唱，就连后勤工作都有人主动提出来给予服务。

林杨指着那位主动说要领唱的老奶奶对程立道：“那个奶奶之前住在我家楼上，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小儿子出生时丈夫就不在了，两个女儿也都很小，她一个人照顾三个孩子，后来结果小儿子出了意外，两个女儿嫁了人，自己一个人住着不开心，在别人家住着也不开心，后来就来了老年院。”

程立轻言：“是挺不容易的。”

林杨淡淡的笑了笑，又指着另外一个双手微颤的老爷爷：“那个老爷爷，患有帕金森，所以会控制不住的抖动，他现在是孤身一人，吃饭看病的什么都是自己的那点补助款和其他补助。”

程立好像起了点聊天的心思：“他没有孩子吗？”

林杨：“有，只不过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林杨又给程立讲了几个人的故事，两人在这里看了一场排练，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原本这个时间段天也晚的早，两人从活动室出来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回去的时候没有其自行车，两个人一起慢慢的走着，两旁道路上的树叶在风中一颤一颤的随时都要落下来，程立双手插兜，看着昏黄的路灯：“林杨，今天晚上你带我去那到底要说什么？”

身边是自行车轮胎在地面滚动的声音，林杨沉默良久道：“我不是有意打探你的隐私，只是中午碰巧看到了你的药，我见过，直到它是治什么的。”

程立没有说话，林杨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也知道好多事需要自己去化解，当然这些道理大家肯定都知道，只是有时候做不到，所以我带你去看看那些有故事的老人，去了解去体会去感悟旁人的经历，说不定那一刻对我们就有所帮助，可以帮助化解某一刻的想不明白。”

程立随手接住了一片落叶，捏着叶子在手中把玩，闻言似是免为其难的勾了勾唇角：“谢谢你，林杨，我会慎重的。”

林杨把住自行车的手把，走到分叉路口时，停了下来，程立也停住了脚步，林杨看着他道：“多想想阿姨，或许这个也会帮你渡过最难的时候。”

程立点点头，两人在此分开各自朝各自家的方向走去。行至半道时林杨回头，看着程立慢慢往前走的背影，似乎是孤单，似乎是倔强，似乎是不可言说的拉扯和挣扎。那天晚上林杨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跨上自行车离开的时候，程立在一棵树的阴影下站了许久，看着他骑着自行车在影影绰绰的路灯下忽明忽暗，直至不见。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程立打开门，闻到了一股子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张翠萍正在厨房里准备第二天要用的东西，和程立打了招呼，就没有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