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残缺却无畏

我连续失眠了好几个夜晚,直到现在我依然感到昏昏沉沉。老师和医生都多次询问过我“是什么原因导致我失眠?”我只摇摇头,究竟是什么原因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于是他们连连叹气“这可不好办呦?”我也只好苦笑。提早吃好助眠药,一到休息时间我便倒头闭紧双眼逼迫自己“啊~啊~今晚我一定要睡着,明天可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啊!”直到夜晚安静地只听到得到室友的酣睡声时,我才勉强算是睡着觉了吧。长时间的失眠让我意志消沉,痛苦昂!我那些夜都在濒临绝望中徘徊,昏昏沉沉欲哭无泪。

“要是有音乐就好了,或许我能轻松地睡上一觉。”那日我逃出学校,迟迟不愿回去。最后我还是怀着不安与羞愧的情绪回去了,喝醉了酒借着酒劲一边嘟囔一边走进教室,“我还有什么脸面见老师?我怎么面对老师的拷问,简直糟糕透了,他一定想绝了我。”是祸躲不过,那就面对吧。果不其然,他先是训斥了我一顿。什么没有时间观念啊;什么只知道溜出去玩啊;什么一点也没有17孩子的样子;什么控制不好情绪;什么一点也不会换位思考······我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默默听着直到他真的说累了。看着我无动于衷,他才让我一定要做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说服他,“我······我······”“我一直都在避开这个话题,虽然最近你的症状有所缓解,但是有些事情也只能是尽量去避免。你还是十分理智的希望你继续保持理智的态度,不要像上次那样一个人跑到江边去,有什么情绪的确需要及时调整,希望你乐观一点儿不要想不开。”

“嗯。老师,我想搬出去住。第一,学校十分压抑;第二,寝室的流言蜚语琐碎的事情太多;第三,我实在搞不好与室友间的关系,真的好难相处况且我晚上会影响他们睡觉;第四,我需要改善睡眠让我保持学习精力。所以,我想搬到校外一人独居。”

“不可以,校外比较危险而且你的爸爸妈妈没空来照顾你。你在校内比较安全,起码出校要开假条还有一道校门阻拦你,如果你出去像今天这样后果一发不可收拾。”·······

残缺却无畏

我过着一种自惭形秽的生活。

——太宰治

我在《人间失格》里看到为自己救赎而写的人物——大庭叶藏。是什么把人逼到绝路的?寂静的雪夜里,叶藏跌跌宕宕地走在寒风刺骨的街道上,他一边走一边喝着劣质的酒轻声地反复哼唱着“这里离家乡几百里”“这里离家乡几百里”然后在雪地上咯下一朵血红的花。我边读边哭······我这是处于何种境地呀?“我哪有什么家?我还不如没有家。”我——生而残缺不堪。我时常回忆起小时候与父母之间的事儿,寻寻觅觅我也找不到一点慰藉,爱的残缺无法再补偿我的心灵。

“妈妈,我是怎么学会走路的昂?”

“你倔得很,刚有了点儿力气就要把我推开,不要我牵着你走呐。”

“我额头上的小窝该不会就是那时候摔的吧?”

“是嘞”

我第一次见到雪的时候实在12岁,那天晚上我感觉十分寒冷勉强入睡,半夜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紧接着听到你推开我房门发出的铃铛声“幺儿,快点儿起来看雪咯,外面下起雪来了。”我揣着孩童般稚嫩的好奇心从床上蹦跶起来,开灯开窗一气呵成。我几乎陶醉于冬日的银装束裹,雪的颜色和妈妈的爱一样纯净。尽管如今饱经沧桑的我们,再没有看到雪,每个冬日我都会满怀期待。希望我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希望我眼里只有纯净而美好的事物,希望妈妈也同我一样。不要为我偷偷哭泣昂,都过去了。我们要一起看这人世间最美的雪,把所有的痛苦都忘掉吧。(我真的难以将那种真挚的情感表达出来,只会一面回忆一面写一面哭泣,写会儿哭会儿。一想到这些,就算是我在江边伫立良久也不愿离开人世。老师说的没错啊,我的生命不属于我!)

“你的眼睛似乎总是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我已经感受到你深邃眼睛里的痛楚。”老师对我说。看到的越多看得越深,你看到的越是肮脏,这可是会让眼睛变得污浊的。《人间失格》——雪夜的故事,里面说“记得什么时候哥哥对我说过,说人的眼珠可以储存风景。在那个雪夜里,我忽然想起了这个故事。我想把美丽的雪景映在我的眼球里带回家去。即便这不是真的,我也愿意相信。”记得我刚从医院里回到学校就恰逢学校组织春游,一路上我哼着小歌走在队伍的后面。我那时一直思肘着“要是小雷在就好了”(然而,她已经被学校开除了)“我是一只离群的鸟,还是一只残翅的鸟昂”我时而去采摘路边的小花,时而又去追赶躲在草丛里的麻雀,他们有人拄着杆子“像不像战斗中受伤的士兵?”我无意中向旁人说,于是他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那天,老师要我做个简短的分享一下此次春游的事儿。“嗯·······怎么说呢,我一直都沉浸在大自然中,没注意到其他同学们在干什么,对我而言,我觉得这次活动我蛮开心的。”没办法,就这样敷衍一下老师吧。可他竟然还要我分享我途中拍的照片“我可是发现你拍了照片的哟!”那是一张城市全景图,我找了一处高地拍下这座小城的全景图,为此险些从那个地方摔下来。

我小时候是一个特别懂事的孩子,几乎所有的邻里都称赞我。正是因为我太过乖巧,所以有什么委屈都往心里憋。爸爸妈妈从没有真正得懂过我,而是我一直知道生活之不易委屈自己也要在爸爸妈妈面前做一个乖孩子,这样他们就不会担心我······“外表装快乐,内心却烦恼。”这残缺不堪的心灵,再加之我几句粉饰的话,他们就深信不宜。他们说什么我就听着,批评或是鼓励,我委屈还是开心我都不会在他们面前表露。这是我的原因,归根到底还是那句话“你不愿意同他们交流,你需要沟通,要沟通啊!”可在我爸爸面前却是一句真心话也说不出口。

记忆一步步离我远去,一首钢琴曲——《逝去的日子》旋律直击人心,唤醒了我对逝去的日子的怀恋。我幼年是在福建度过的。在前往福建的火车站里,密集的人群让我感到恐惧,我一点也不敢松开妈妈的手。

“我们要去福建咯,你怕不怕?”我摇摇头,对她露出撒谎试的笑容。原来我对未知如此恐惧,这种恐惧伴随着我直到现在:对孤独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对人类的恐惧;对世界的恐惧。无处不存在邪恶与危险,但我还是鼓足勇气迈开前行的步伐,而且坚持了这么多年。

“听妈妈说,妈妈过去一下,你就在这里等一下好吗?”

“嗯。”她消失在人海中,而我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张望,不知所措······

其实她就站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偷偷窥视我,看我会做出何种反应。我为这样戏弄我的行为感到不悦,心想我怎么有个这样讨厌的妈妈,她这是在以我害怕未知为乐子呀。

有一个晚上,我在房间里独自伤心着要我妈妈买石榴,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儿。我小时候可真是个淘气的小家伙呀,都半夜了还要泼赖一番。妈妈向爸爸笑道,“快看你幺儿哟,要吃石榴不早点说,这黑灯瞎火的上哪儿去买石榴嘛?”他们哈哈大笑。哭着要石榴的原因很简单:路过水果摊的时候,妈妈问我要不要吃石榴,我却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想要却要摇头。

每一天都是煎熬,现实要将我所向往的东西毁灭。失去朋友,蒙受侮辱,世人的嘲讽与冷落。

“你所有人都不可以完全相信,包括我在内,你只能相信你自己呀,要相信自己的心啊!它会告诉你事物的对与错。”我对她说。

身为朋友,我却看着你们一步一步走向深渊,这是我的错。还好,现在算是所有事情都平息下来了,只要你们开心健康我就心满意足,不枉此生与你们为友。“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就算所有期待的事都与我们背离。不要被现实打败。”逃避是懦弱,我可以为之痛苦,但我绝不会因此退缩。我一定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