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古历七月妹熬已跟小伙成亲了。夫妻俩居住几天后,小伙觉得妹熬身上一点热气都不得,全身都是冷冰冰的。古历七月十四早上,小伙悄悄地去找摩公问个究竟,摩公问他:“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姑娘的?”我去“节羊州”浪哨认识的。“
“不好,节羊州是鬼市场,是死去的小伙和姑娘浪哨的地方。你的妻子是一个鬼姑娘。你要趁早把她赶走,否则将来是有恶果的。”
“不会是鬼吧!我已认识她一两年了,是鬼是人还不晓得!”小伙说。
“你认识她是那一寨?”摩公问。
她是“老坟寨”小伙说。
摩公拿一把水竹丫给小伙,对他说:“你若不信,今晚上趁她睡觉时,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小伙脸色苍白地回去了。
到家后,晚上小伙将摩公给他的那把水竹点起火到床上照着,定睛一看,嗨,床上一大堆人的骨头,小伙当时就昏倒在地,人事不知。当他苏醒过来,已是第二天午时了,也正是古历七月十五。于是,便忙往摩公家去,喊摩公来赶鬼姑娘。小伙踏进摩公门时,上气接不了下气,说话吞吞吐吐。摩公看他惊慌得十分可怜,于是也就同小伙来了。到家后,天已黄昏,小伙家里恰巧水缸只有一碗水了,摩公就设起主意,让妹熬去挑水。
妹熬去挑水后,摩公忙拿着一把水竹插在小伙家门口上。接着左手端一碗净水,右手握着一把菜刀,双眼微闭,将菜刀往碗中指指划划,轻声念道:“天吆吆,地吆吆,天上送我一把刀,地下送我一碗水。”接着,含碗中一口水,向小伙身上喷去,大声念着:“碰人杀人,碰鬼杀鬼,叫你散,你就散,叫你走,你就走,你不走,你不散,你不走,打破像鸡蛋,打烂像冬瓜,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时,妹熬去挑水回来了,走到家门口,家门口有很多把刀向她老壳刺来。从此,她就进不了屋里了,小伙也从此看不见妹熬。因此,今天的布依族每年正月十五和古历七月十五都在自家门上插着一把水竹,表示守门刀,使鬼进不了家里。
清晨了然笑笑,道:
“外婆的鬼故事讲的不错,声情并茂,有理有据。”
南天宁凝望着门外,翠绿的竹林,沉重道:
“你以为妹熬会善罢甘休,她的鬼魂找了一个含冤而死的女人做了替身,重新以人的身份找上小伙。”南天宁神秘兮兮地靠近清晨,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吐着恶魔的字眼:“那女人重新和小伙结婚,在洞房花烛夜时将他的心挖出来,丢进猪圈里让两头母猪给吃了!”
清晨浑身一颤,连忙抓起桌上的杯子猛喝一口,手指忍不住微微颤抖。
南天宁大笑一声,潇洒站起身出去,对着痴呆的清晨喊道:
“走吧,带你去转转!”
五泉山苍翠秀敏,有山有水,这座山间怪石嶙峋,典型的变质岩不受流水的侵蚀,季风携来远方海洋的的湿润在这里形成云涛雾黑。
清晨的头发被吹乱了,长长的睫毛像一把细细的小刷子,鼻尖冒出一颗微小的雀斑。
王彦飞和阿木古登了上天梯,清老爷子倒是自在逍遥的坐着揽车直上而去。
发鸠山起云洞本就是禅寺,王彦飞的父亲带着两个小妾和正妻前来礼佛。就在这起云洞住了大半个月,就是特意在此地修身养性,顺便等着王彦飞回来复命。
娇艳的女子攀附在圆滚胖大的中年男人身上,不顾佛门清净之地,肆意妄为,不知羞耻。
王彦飞拱手道:
“见过父亲大人!”
清老爷子微微颔首,几天的奔波让他眼神里透露着无尽的疲倦。
“人都到齐了,那就让下人准备马车,回南崖宫准备祭事吧。”说话轻飘飘的,有气无力的样子,更丢了魂差不多吧!
一行人就这样声施浩荡地离开,卷起一地的枯黄落叶和尘土。
“师傅,王府君身居高位,王氏一族难免盛极必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和尚的语气里有种悲哀在无限蔓延。
“师傅,落叶了,我扫地去了。”胖和尚转身进了厨房,拿了一把竹扫帚,刷刷刷地扫着枯叶。
王彦飞的父亲是个挺着大肚子的老男人,面如重枣,目若朗星,头戴一顶乌纱帽,身穿一件金丝绣袍,腰间挂着一块晶莹透亮的和田玉,大拇指上戴着一枚扳指,他手持双拐,左腿完好,右腿从膝盖处没了。
清老爷子微微有些惊讶过后,随即恢复冷漠无情的样子。笔毕竟他与王府君关系要好不好的状态,不过相互利用的棋子罢了。这王府君倒是救过清老爷子一命,当年他们两人一唱一和将皇帝老儿耍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