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学术史综述

装饰艺术的历史同人类的历史一样久远,但是对于装饰艺术史和理论的研究还是近百余年的事情,而装饰理论、装饰史的发展又与建筑理论、建筑史、美术理论、美术史的发展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欧文·琼斯作为理论家、设计师,他从建筑遗迹的考古中不断挖掘建筑装饰的艺术和设计灵感,其装饰艺术和设计思想对现代设计艺术产生了重要影响。

欧文·琼斯理论是在继承前人维特鲁威、荷加斯、费希特、卡莱尔、温克尔曼、乌利亚米、哈里和爱德华等的思想的基础上,发展了自己的思想和理论,在几十年的装饰艺术理论研究和设计实践生涯中,他始终持续关注工业设计、装饰理论、色彩理论、装饰风格的发展。针对维多利亚时代设计普遍出现的审美下降趋势,他提出了装饰设计应遵循的美学原则,并将装饰理论推向哲学高度,他对以下三个方面的研究为现代设计艺术和装饰美学理论奠定了基础。

其一,他始终持续关注和研究东方建筑色彩与风格,将东方艺术引入西方装饰。作为研究东方伊斯兰艺术风格的西方学者,他从伊斯兰教建筑风格特征中吸取了东方艺术的营养,并自觉融入设计中,他设计的摩尔样式肯辛顿花园,摄政公园北岸21号宅邸建筑室内装饰、詹姆斯音乐厅改建装饰、水晶宫等,都融入了东方色彩并完成了开创性的室内装饰设计,在现代设计史的装饰艺术设计、色彩理论研究发展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虽然,当时人们对色彩在设计中的影响还存在怀疑,评论对欧文·琼斯研究也褒贬不一,但他的研究无疑为西方研究东方装饰艺术有着十分重要的价值。特别是,在建筑空间光与色彩的运用上,填补了西方建筑室内装饰研究的一块空白。

其二,他始终持续关注和研究形式主义与视知觉。探讨装饰风格与纹样的关系,提出了装饰纹样的“知觉心理学”(Psychology of Perception)概念。欧文·琼斯分析了人对色彩反映的感知心理,对色彩的标准相度认知进行了科学的讨论。欧文·琼斯发表了很多文章,如《原始部落的装饰艺术》《埃及装饰艺术》《中国装饰艺术》《希腊装饰艺术及阿尔罕布拉宫的摩尔式装饰艺术》等,对装饰艺术进行了研究和探讨。在伊斯兰建筑装饰艺术的研究中,他具体、科学地分析了曲线到曲线或曲线到直线以及色彩距离的远近使人产生的不同知觉感受。他的这些研究都是维多利亚时代的前沿问题,有强烈的时代感和前瞻性特点。

其三,他始终持续关注和研究色彩与印刷技术的发展。将色彩问题作为考察的重点,在彩色书籍出版中探索色彩印刷的工艺,并将问题的研究建立在考证、设计实践和科学原理的基础上,并亲自设计和组织彩色印刷实践,从中发现问题、研究问题和解决问题,最终出版完成了两部英国当时最具影响力的彩色印刷专著《装饰纹样的基本原理》《阿尔罕布拉宫的平面图、剖面图、立面图和细节》(上、下)。两部书籍均以彩图的精美见长,特别是《装饰纹样的基本原理》,被公认为是工艺美术运动之前的开山力作,被《雅典娜神庙》杂志评论为“精致得犹如天赐的读物”。约翰·格兰特·罗德兹(John Grant Rhodes)在其《装饰纹样和意识形态》一文中,充分肯定了该书的影响力,该书收集了大量不同时期装饰风格纹样图形、收集了考古一手图版资料及当时学者的理论研究文章。同时得到皇家建筑师协会多位学者的鼎力支持并提供了诸多文献资料。包括贝瑞(Thomas Beeby)提供的彩色玻璃物件资料,理查森(C.J.Richardson)提供的伊丽莎白时期装饰资料,韦林提供的拜占庭部分资料,韦斯特伍特提供的凯尔特民族装饰资料,以及爵瑟(C.Jesse)提供的自然花朵的几何形式资料,怀亚特提供的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装饰艺术资料等,欧文·琼斯利用自己的研究优势整合了相关学者的研究,用其彩版印刷的工艺,出版了该著作,该书也成为英国皇家艺术学院设计教育的核心教材,在1910以前,重印了不下10次,并于1880年在美国也出版了这本书,从此欧文·琼斯的设计思想走向了世界。这也使他成为将彩色印刷技术与艺术设计结合起来的先驱者。

与欧文·琼斯一样积极参与装饰艺术研究和风格探讨的同时代著名学者还有:J.B.韦林(J.B.Waring, 1823—1875)、J.O.韦斯特伍特(J.O.Westwood, 1805—1893)、迪格比·怀亚特(Matthew Digby Wyatt, 1820—1877)、森佩尔(Gottfried Semper, 1803—1879)、约翰·罗斯金(John Ruskin, 1819—1900)、A.W.N.普金(A.W.N.Pugin, 1812—1852)、莫里斯(William Morris, 1834—1896)等。

韦林的《拜占庭装饰艺术》将拜占庭艺术风格与罗马风格作比较,论证了拜占庭形式主义的特征,他肯定了阿拉伯伊斯兰艺术对近东地区[1]的影响。在这点上,欧文·琼斯的思想与韦林的思想很相似。

韦斯特伍特的《凯尔特装饰艺术》则专门研究凯尔特装饰艺术风格和书籍装帧形式的表达,特别分析了经文与风格的关系,而欧文·琼斯在研究伊斯兰教装饰风格时也常常探讨该问题,他们对装饰艺术理论问题有许多共识。

欧文·琼斯的朋友怀亚特出生于建筑世家,曾撰写《意大利装饰艺术》,是提倡文艺复兴风格的先行者之一。1851年第一届英国伦敦世界博览会期间,他们都是世博会委员会的主要成员之一,在参与海德公园水晶宫、西德汉姆水晶宫建设中他们相互合作、相互支持,并且对东方艺术都有共同的爱好和认识,欧文·琼斯在其理论中也吸收了他的很多思想。

德国著名设计理论家森佩尔是19世纪德语国家的重要建筑师、建筑理论家,与欧文·琼斯共事,有很多思想、认识上的交流。在西方艺术史界,桑佩尔作为一个“物质主义者”而闻名。他因避难来到英国并参与了英国博览会的筹建工作,出版《工艺美术与建筑中的风格》(Der Stil in den technischen und tektonischen Künsten)一书,在建筑与装饰理论的研究上与欧文·琼斯各有侧重。

罗斯金的思想与欧文·琼斯的思想有很大的不同,他在《建筑的七盏明灯》(The Seven Lamps of Architecture)和《威尼斯之石》(The Stones of Venice)中,定义了建筑美学,其观点融入了人文主义成分。他在自传中坦言自己没有设计和建造过房子,也没有创作过建筑雕塑作品,他更多地是从理论上来阐述建筑装饰美学对人的意义和价值,探讨艺术与社会之间的关系。理论家们承认罗斯金理论的先进性,但在设计中往往难以实现。相反,欧文·琼斯给出的系列命题很具体,从形式到色彩,从安排建筑到装饰应用,“一般原理”很实用地指导着设计工作,这反倒是设计师们感受到的最真实的东西。

普金在装饰艺术的法则中提倡“简朴”,抨击维多利亚时代装饰水平低下,强调应遵循18世纪以来荷加斯在《美的分析》(Analysis of Beauty)提倡的美的传统,在这点上罗斯金、欧文·琼斯和普金都有相似的认同,他们都看到了当时装饰设计存在的问题。

莫里斯在《小艺术》中写道:

你的手工制品若要成为艺术,你就得是位十足的、手艺高超的艺术家。这样,公众才会真正对你的作品感兴趣……

他敏锐地感受到了19世纪机器大生产到来对传统手工艺产生的威胁,很多手工制作的物品都被大机器生产所取代。因此,他极力想通过工艺美术运动来挽救装饰艺术的危机。虽然,他与欧文·琼斯等改革主义者的认识和思想有些不同,但他们都认为装饰要从传统、自然中获取创新。

海德公园水晶宫,比萨罗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藏

欧文·琼斯装饰理论对后世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他去世后,1874年《建造者》杂志评论说:他的装饰理论原理和设计思想……已经被我们最好的设计师们所广泛接受并几乎普遍加以了应用,而且影响了英国国内设计师以及国外的设计师、理论家和史学家,如罗杰·弗莱(Roger Fry)和克莱夫·贝尔(Clive Bell)等就深受他的思想影响。而欧文·琼斯自然原型、几何风格、母型变化等思想也极大地影响了奥地利美术史家李格尔。1893年李格尔的《风格问题》(Problems of Style)一书就吸收了欧文·琼斯等前人思想和理论,并将装饰艺术进一步发展成为“一部装饰艺术的历史”。耶斯帕森(John Kresten Jespersen)认为:

“欧文·琼斯装饰思想观念超过了任何其他维多利亚时代的理论家,他的思想进而成为风格史观念发展的先声,为李格尔和沃尔夫林建构科学艺术史的工作做好了准备。他们两人都用装饰理论作为基础,来论证视觉艺术的本质”。

欧文·琼斯去世后的百年,无论英美国家还是其他国家,人们都已经淡忘了第一届英国世界博览会前后的那一段历史,研究总围绕着“工艺美术运动”或“新艺术运动”展开。相对于莫里斯、罗斯金和后期的艺术理论家来说,欧文·琼斯生活的时代正处在传统与创新艺术理论的十字路口,人们还没有认识到装饰艺术将改变人们的生活,所以对欧文·琼斯装饰理论没能给予应有的肯定,对他的地位和影响力都未能给出客观的评价和足够的重视。直到20世纪中叶,现代设计学越来越成为与科技结合在一起的显学时,人们才认识到欧文·琼斯的思想、实践和才华。到20世纪70年代后,欧文·琼斯才被重新认识和记起。研究者肯定欧文·琼斯在维多利亚时代所作出的杰出贡献;肯定欧文·琼斯在那个时代所起到的不可忽视的承上启下的推动作用。从20世纪三四十年代开始,有不少文章重新评述19世纪现代设计发端的历史,直到20世纪60~90年代,对欧文·琼斯的研究才进入一个重要的发展期。

20世纪30~40年代,尼古劳斯·佩夫斯纳(Nikolaus Pevsner, 1902—1983)在其代表作品《现代设计的先驱者》中,高度评价了欧文·琼斯装饰理论研究。他认为欧文·琼斯把原则发挥到了极致,并结合欧文·琼斯的印花棉布设计进行了一段评述:

“首先,这个设计的确具有简洁、清爽和毫无遮掩的个性;其次,线数和密度平均分布,在一定距离上产生清晰的层次感;其三,棉布的颜色显现出适度的光泽,与高雅家具上的盖布所具有的特性一样”。

后来,亨利·罗赛尔·希契科克(Henry-Russell Hitchcock)等人在研究19世纪设计时,也认为欧文·琼斯的影响力巨大,应该修正过去对欧文·琼斯的认识,重新评价欧文·琼斯的贡献和价值。

20世纪60年代后,欧文·琼斯的研究呈现多样化。其一,研究者开始运用阐释学、比较学进行研究,代表人物是伊恩·萨克扎克(Iain Zaczek)。伊恩于2000年9月为《装饰纹样的基本原理》再版撰写了前言,全面评价欧文·琼斯的贡献。其二,以欧文·琼斯的贡献作为主题进行研究的代表人物有贡布里希(E.H.Gombrich, 1909—2001),他在《秩序感》一书中以“欧文·琼斯与形式主义”为主题展开论述。他客观地评述到:

人们认为,欧洲图案设计的可悲局面是由不同的原因造成的。普金等改革者认为是由于缺乏高水平的欣赏能力;罗斯金认为是机器的破坏;森佩尔则敏锐地意识到是由于目的和手段的不平衡而造成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一点却几乎是大家共同的看法,那就是,我们现在得回到学校去学习装饰原理,即通过装饰的经典著作,欧文·琼斯1856年出版的《装饰纹样的基本原理》学习。

其三,研究者对欧文·琼斯装饰理论和著作进行分系统研究。1972年迈克尔·达比(Michael Darby)发表了题为《欧文·琼斯和东方理想》(Owen Jones and the Eastern Ideal)的博士论文,阐述欧文·琼斯所具有的东方主义情结和东西方文化思想。1996年他发表了《建筑师欧文·琼斯》(Owen Jones, Architect)的论文,以色彩学、构成学研究方法系统地分析欧文·琼斯对世界各地进行考察的实证记录。

另外,迈克尔·怀特威(Michael Whiteway)撰写了《从普金到麦金托什的19世纪设计》一文,探讨了欧文·琼斯对曲线式、直线式、斜线式等几何设计的研究,他认为麦金托什吸收了欧文·琼斯直线式分析的原理,并形成了自己的直线型设计风格。马克·克伦森(Mark Crinson)出版了《帝国建筑:东方主义和维多利亚时代的建筑》(Empire building:Orientalism and Victorian Architecture)一书,以维多利亚时代东方主义的视角:一方面论述了欧文·琼斯关于伊斯兰宗教装饰艺术,另一方面论述了罗斯金与欧文·琼斯在装饰理论、设计教育、实用艺术和南肯辛顿博物馆建立等方面的观念冲突。

2006年卡罗尔·弗洛雷斯(Carol A.H.Flores)的《欧文·琼斯:变革时代中的设计、装饰、建筑与理论》(OwenJones:Design, Ornament, Architecture, and theory in an age in transition)出版。首先,她以欧文·琼斯对建筑的崭新理解为主题,将同时代多位理论家的装饰理论主张纳入当下建筑装饰的环境中进行深入的比较,阐述了他们各自的影响力和社会反响;其次,探讨了建筑原则与装饰的关系,以及欧文·琼斯装饰原则的议题分析,证明了欧文·琼斯装饰原则的重要性。

卡罗尔·弗洛雷斯在文章《心灵之眼:欧文·琼斯和普金建筑中的铭文使用》中,还探讨了欧文·琼斯和普金对建筑铭文的看法。此外,她还积极评价了欧文·琼斯在变革时代对英国多项领域研究所作出的杰出贡献。

学者斯黛希·斯洛波达(Stacey Sloboda)的论文《装饰纹样的基本原理:英国设计的国际主义与改革》则从国际主义的角度论述了1851年的大展览,说明英国设计师们利用充分的证据表明:世界上几乎每一个国家都有一个连贯和完整的文化风格设计,英国改革者的目的之一是创建一个以现代设计为基础的,面向国际和历史的装饰研究。欧文·琼斯装饰原则的研究和出版的著述为国际主义提供了丰富的工业设计的系统理论,提升了维多利亚中期英国皇家设计学院的影响力。

尼古拉斯·弗兰克(Nicholas Frankel)的论文《装饰狂喜:作为表达体验的装饰纹样的基本原理》,从欧文·琼斯著作出发,探讨欧文·琼斯的成就和带给设计师们的设计启示。

20世纪80年代后,还有许多学者关注到了欧文·琼斯在英国博览会工作上的特殊贡献,例如,西蒙·杰维斯(Simon Jervis)的《设计和设计师词典》(Dictionary of Design and Designers)以人物传记形式阐述了欧文·琼斯在第一届英国世界博览会前后对英国建筑设计领域的重要贡献。大卫·潘科(David Pankow)、乔纳森·克拉里(Jonathan Crary)讨论了欧文·琼斯《装饰纹样的基本原理》和彩色石版印刷技术(Chromolithography)。奥列格·格兰巴(Oleg Grabar)、斯图尔特·杜兰特(Stuart Durant)和托马斯·毕比(Thomas Beeby)、大卫·布雷特(David Brett)等讨论了《装饰纹样的基本原理》及装饰艺术的起源问题。玛丽·思科斯尔(Mary Schoeser)在《解开纺织品的结》中,赞赏欧文·琼斯的装饰设计艺术。玛丽莲·奥利弗·哈普古德(Marilyn Oliver Hapgood)以《壁纸和艺术家》一文探讨了欧文·琼斯的壁纸设计和艺术创作。西方学者的研究为我们开启了一扇研究欧文·琼斯装饰设计思想的大门。20世纪90年代,有些中国学者在研究19世纪现代设计史、建筑装饰艺术时,也部分涉及到了欧文·琼斯的一些思想和理论。

国内专门研究欧文·琼斯的学者很少,但是有些著作中对欧文·琼斯的装饰设计思想、装饰原理和实践均有分析和论述,例如在尹定邦、范景中、卢永毅、罗小未、陈平、倪建林等人的论著中均有所涉及。尹定邦在《设计学概论》中认为:现代意义上的设计理论著作都是从19世纪开始的,一般分为两类:一类是针对工业革命中设计教育的理论研究,关键人物是欧文·琼斯和德雷塞;另一类是针对工业革命大批量产品生产缺乏设计作出的论述和研究,关键的人物是普金、罗斯金和莫里斯。该书客观评价了欧文·琼斯是现代设计教育改革的先锋人物,证明了欧文·琼斯在英国现代设计改革中的作用。范景中在其编著的《美术史的形状》第二卷第三章“图像志书籍的历史”中,论述装饰艺术和“母题”的迁移时,重点提到欧文·琼斯《装饰纹样的基本原理》并对其内容进行了介绍。卢永毅、罗小未的《产品、设计现代生活》一书对工业设计的萌芽进行了比较深入地探讨,对19世纪初叶科尔爵士团队的设计师、理论家们致力于设计教育和改革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并特别强调了欧文·琼斯装饰设计理论对现代设计领域的巨大影响。陈平在《李格尔与艺术科学》的专著中,论述工艺美术运动与新艺术运动,并提到以欧文·琼斯、莫里斯为代表的理论家和装饰设计师,面对欧洲装饰艺术的“危机”,开出各种不同处方,希望拯救英国设计并要求设计师们回到传统中去寻求灵感。书中重点提到欧文·琼斯《装饰纹样的基本原理》一书中的三十多条装饰设计基本原理,并将欧文·琼斯的影响融入到19世纪李格尔风格的论述之中。倪建林在《装饰之源》一书中,探讨了欧文·琼斯论埃及装饰艺术存在的三种形态:一种是构筑装饰,第二种是生活场景式的装饰,第三种是纯装饰。其中,第二种指的是神庙或者陵墓里的壁画,它们描绘的常常是真实的世俗生活。明确认为欧文·琼斯将神庙与墓室壁画界定为装饰范畴,为神庙或陵墓壁画归属“装饰艺术概念”的确立提供了支持。

2004年,上海美术出版社出版了梵非翻译的欧文·琼斯的名著《装饰纹样的基本原理》一书,为欧文·琼斯的研究带来了新契机。然而遗憾的是,十年过去了,关于欧文·琼斯的研究论文和著作并不多,19世纪现代设计理论研究都集中于英国莫里斯“工艺美术运动”和20世纪包豪斯的研究,而对1851年英国第一届世界博览会前、期间和之后三个阶段的研究相对较少,并且大多数学者都在研究有大量资料的人物和事件,对现代工艺美术运动前期设计先驱所作出的贡献研究不多,有关欧文·琼斯装饰理论和设计理论研究的文章更少。

埃及荷花纸莎纹

埃及陵墓荷纹纸莎纹柱式素描图


[1]近东地区:欧洲人通常指地中海东部沿岸地区,包括非洲东北部和亚洲西南部,伊朗、阿富汗除外,有时还包括巴尔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