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太阳的余晖洒在操场上,连坐车回家的同学都走光了,我这个走读的却还在扫着担当区。
还好我不是孤单的一个人,我的狐朋狗友也在百无聊赖的陪着我。他们没有跟着干活就是了,一切都源于我上一周一边嗑瓜子,一边往他们脚下扔瓜子皮。
风水轮流转,果然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你们几个孩子怎么还没有走?”姗姗来迟的体育老师推着自行车问道。
“明天卫生检查,这不是为了给班里争光吗?”我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着。
知道我们底细的老师只是笑笑没有拆穿,“回家注意安全!”
然后跨上他的二八大杠就离开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我的计算器腕表,哦,都五点半了?
反正活儿干完了,也顾不得把工具拿回教室,扔到柳树底下,我就背起书包走了。
“喂,别弹石子儿了,一会儿还打不打卡了?”
“你还有卡可输吗?”
我……老子这就去买!还好中午的雪糕钱没有花完。
走到学校对面的小卖部,正赶上老板进货,新卡,新笔盒,笔袋,书皮……还有新的抽奖,奖品是小电风扇。各种饮料瓶模样的小电风扇。
我忽然不想买卡了,要不先攒着,等着明天和雪糕钱一起抽奖?
嗯,就这么办。
我家所在的胡同就和学校隔着一堵墙,但是我只能老老实实的绕半圈再回家。
不知道是各家各户太紧凑,还是空气的隔音效果太差。每次走到我家前院的门口时,我都不敢太和小伙伴闹了,毕竟要保持好孩子的形象。
不是我太小心,而是放假在家的时候,我真的能听到四周街道上的说话声。
“二棉,你吃不吃糖?”
“不吃!”然后我的手非常老实的伸了过去。
李大和李二已经习惯我这个样子了,毕竟我的“家教”比较严。零花钱也管的特别死,夏天有雪糕钱,冬天就几乎发零花钱了,老妈怕我买辣片什么的。
可是越得不到的,就越想拥有。然后在学校,我就成了蹭吃蹭喝的模样。说实话一开始还是有些不好意的,不过后来就习惯了。
当然我也不是一毛不拔的人,零食老妈不给买,水果牛奶她可是不含糊。所以偶尔我也就成了班里的水果派送员。
突然我拍了自己一下,吃糖的时候怎么能分心呢?
“冬瓜,一会儿借我几张卡,等赢了还你。”
冬瓜,是我对李大的爱称。
他白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
有门儿!
很快就走到了我家的胡同口,毕竟就算是绕着走,胡同口到校门口也就二百多米。
那里聚了不少聊天的大人,一一打过招呼后,我走回家里。
奇怪,老妈怎么没有在外面跟着聊天?
“妈,我回来了!”
这是我每次回家必喊的句子。声音很洪亮,街上也听得到。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了蹲在菜园旁梳头的老妈,看来是刚洗完头发,歪着头任由水滴打在菜叶上。一阵风吹过,带来的不是老妈洗发水的清香,而是厨房的饭菜香。
“吃了吗?”老妈没起身轻轻地问了一句。
吃了吗?
吃什么?
糖吗?
“我真没吃糖!李大给我,我没要!”
说完不等老妈回话,我就连忙跑进了屋里。直接一跃蹦到了床上,我感觉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什么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股脑涌了进来。
冷静了一会之后,来到外屋,我胡乱吃了几口桌上的饭菜。老妈的头发还没干,我就跑了出去。“我去找李大他们玩了!”
“你不吃饭了?!”
“吃完了!”
老妈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问我作业的事情,因为作业都是在学校里写好了的。
每天的最后两节都是活动课,可以在班级里写作业,也可以到操场上去活动,说白了就是玩。
本来作业就不多,再加上有两节活动课,每天放学回到家就更能撒欢了。
晚上七点半,新闻联播结束的时候,我笑嘻嘻的回家了。
兜里揣着一摞卡片,都是我赢得,空手套白狼啊。
不过到家我就笑不出来了。
三十五瓦灯泡发出的黄光照在老妈的脸上,无悲无喜。
“妈,您咋不开灯管啊?”我伸手就要拉灯绳。
“灯管先等等,什么糖,你没有吃啊?”
“千纸鹤,糖纸还……”
“还怎样?”老妈的目光终于还是落在了我的身上。
“还,蛮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