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狐疑的盯着我,眼睛微微眯起,手指在桌案上敲着。
半响,他说:“自然可以。”
我了然一笑。
“在下褚寻霜,愿为公子效命。”
他心满意足的笑了,捧起书卷又翻看了起来,随后说到:“三更了,先去歇下吧,天亮随我进宫吧。”
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无非权利和天下,或者皇位什么的。
男人所求无非就这些。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又去院子走走,天边月朗星稀,我突然有点想前尘往事,却怎么也记不起来,我活的太久了有太多事不记得了。
想着我苦涩的笑了笑。
第二日,我束好了发,他着人送来了一件他的衣袍,一件玄色的袍子,料子很软和舒适,袖口处有两面绣的云龙暗纹。低奢华贵。很是不错,他的身量与我差不多,审美也还行。
我便毫不介意的穿上了,既然他要演与子同袍的戏码,那我便陪他。
宫中正举办百花宴,我穿着他的衣服乘着他的轿撵,自然不止我一人去,那黑蛇精也在,好在轿撵足够宽敞。
精致的软轿精雕玉砌,他将手从宽大的袖袍中伸出递向了我,他的手很好看关节分明,白皙修长,不知为何明明是第一次有人邀请我坐轿輾我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千百次那样,我自然的将手搭上了他的手。
黑蛇精已经在轿輾中端坐了,神情平淡到有点不可一世。
我们三人坐在轿撵里,品着茶,打着叶子牌,倒也不至尴尬,我与黑蛇精都装作互相不认识的样子。
他兀自介绍到,这位便是我同你说的戚大人。
我微不可闻的抬眼看了他一眼,他则面无表情的瞟了我一眼,我俩很快便互相别开了目光。
“在下褚寻霜,幸会。”
“戚砚。”话毕,他便别过了头,轿内的气压又低了几分。
好不容易挨到了宫门口,说是百花宴,其实赏的是百种菊花,其中最好看的当数一种叫白璇玑的白菊,花蕊带点淡淡的金色,金装素裹的十分大的朵,连绵成片,白茫茫金灿灿的好看极了。
不愧是皇家,排场有够大的。马场上,小辈的皇子和官家子弟们,在和突厥藩国的小公子们比赛马球,赛场一览无余,十分壮观,前边突厥的使臣正在和皇帝敬酒推杯换盏,右侧的梁王席上敬酒的人门庭若市,倒是我们这席上门可罗雀。
这时我注意到左前侧有一男子,未束冠发,身旁亦无随从,却身姿潇洒,丰神俊朗,他正独自饮酒,酒水自壶口倾泻而下落入他的口中,好一副浪子模样。
那人是?我发问到。
“宫中的画师。顾祈澜。”他垂手放于膝上,漫不经心的答到。
“哦。”我起身提酒走了过去。
他许是有些微醺,连站也站不稳了,他指着我,带着酒气问道:“琏王殿下的新宠?”
我赶忙虚扶了他一把,他突然凑近了我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眼。忽的笑了:“说实话,琏王殿下审美提高了,你生的好像我的胞兄。”
我有些无奈,人类套近乎的方式简直毫无新意。
“是吗?能有几分似他,是在下荣幸。”我也客套的回着。
“他们都说琏王殿下是本朝最草包无用的王爷,只会游山玩水,钻研菜谱,养男宠,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花瓶,府中连幕僚门生都没有一个,在朝中亦是没有一个好友,都让他得罪透了,日日上朝谈起政事亦是一问三不知。连民间骂人都说:我咒你生儿子是琏王,可我不这么觉得……”
“哦?是吗?那先生认为何如?”我不禁疑惑道。
“他的男宠我见过的不多,但就像你一样都是聪明人,这天下若是在他治下,定然国泰民安好过前朝。”他醉醺醺的言语着。
我心想:可真是酒壮怂人胆。
突然他话锋一转对我说到:“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那敢问是哪位豪士,竟有如此远见。”我客气的笑着问道。
他突然指了下我,随后酒气上涌,匆匆和我撂下一句:“抱歉,失陪。”便跑向场外去吐了。
场上比赛还在继续,我注意到人群中有一少年肤白细腻,小巧的脸在清秋的暖阳下闪着光,纵匹快马,恣意风发,连连躲过突厥阿索图的好几次进攻,进了上半场最后一球。
因着突厥人体力旺盛的缘故,前几球那些金枝玉叶的小公子啦,小世子们连连吃亏,如今,因着他的这一球,胜利的天平开始倾向本朝了。
人群中开始有人议论:
“顾大人家的庶子当真年少有为啊。”
“是啊,可惜只是个庶子。”
我看向身旁的琏王,他神情微动。
在这个阶级分明的时代,一切都是无奈的。
我不再关心赛事,正欲起身想去场外透透气,却见远处急急忙忙跑来一太监嘴里碎碎道:“公子真是帮了杂家大忙了,快快随杂家去更衣吧,这马上便开场了。”
我一脸懵逼的被拉走了,众人看着我被太监牵走齐唏嘘:“哎,这不是琏王的新宠吗?”
“这小白脸,会打球吗?”张大人摸着胡子说到
梁王的视线在棋盘上游走随即落下一子,正中天元,手里把玩着余下两枚棋子,头也不抬的对张大人说:“也许未尝不可。”
我就这样被迫上了主赛场,场上没有一个我识得的人,想来也够倒霉的我只是想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却被当成自告奋勇报名参赛的,让太监就这样送上了台。
切,一群庸人,我可是妖啊,虽说我不擅长打马球,但是,施点小法术推波助澜下不在话下。
这时我注意到对面突厥人中的一人,那人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