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的轿队行驶在天街上。太子娶太子妃,用了民间的三聘九娶,宴请众人,推杯换盏间,太子妃却被当众刺杀。
一石激起千层浪,宾客皆四散而逃。
但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杀了太子妃的竟是秦九卿,太子府的客卿,太子殿下的师父。天下第一剑客。
江湖上,茶楼酒肆都在谈论这件事。
当漫天飘扬的通缉悬赏令飘到顾嫣一行人脸上的时候,他们也是难以置信。
秦九卿,他居然在太子大婚之时杀了当朝太子妃。
他不是不杀妇孺吗?这是江湖规矩啊。
故此,他们当时所坐的茶楼。说书先生正在台上绘声绘色的叙述当时的事情。
“话说当时,太子妃遭歹徒围困。还是这秦九卿带着他的朋友一起相救的。如今这秦九卿却在太子妃大婚当日一剑刺死了她。此事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当场便有大汉拍案而起,决定去取这秦九卿的项上人头。
顾氏兄妹一行人。经过商议决定回去看看。
顾祈明:“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顾祈澜:“莫说你不信,我也是不信的。”
顾嫣:“大不了回去看看呗。”
当晚他们爬上那个熟悉的院墙。已经是初冬了。院里的大树光秃秃的,曾经的枝繁叶茂早已不在,只留下三两残枝。
院子里满是血腥味。还有兵器相碰的声音。
“秦九卿,我是真没有想到啊。你会落在我的手上。”有一男子狠厉的盯着地上一个身穿血衣。浑身是伤的男子。
“她丈夫是人,我兄弟也是人,她丈夫的命是命。我兄弟的,难道就不是吗?贵为天子又如何?凭什么活她丈夫死我兄弟。一报还一报罢了。”地上那人虚弱的说着。
“你知道你这颗人头值多少钱吗?整整10万两。”
说着,他提起了剑。一剑刺入他的心脏。鲜血飞溅。
秦九卿死了。
顾祈明感到翻浆倒海般的难过一瞬间所有情绪挤在心脏。他眼前发黑,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顾嫣:“啊,大哥晕了。”
顾祈澜赶忙去堵她的嘴。
此时天已大白。
那人并没发现异样,或许发现了,他的武功不在秦九卿之下,可他只是提着秦九卿的头走出了院落。
顾祈澜和顾嫣二人打不过他的,只能看着他提着秦九卿的头走出去什么也做不了。
顾祈明醒了呆呆的盯着天花板,顾祈澜给他送水,被他挥袖掀翻,偏生此时顾祈澜也心烦意乱
“爱喝不喝,人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是啊,顾祈明心里明白还能怎么样呢,可是就这样算了吗,他不甘心,他摸着颈子上他送他的那枚护心锁,上面钻刻着雕花暗纹和一圈梵文,他看不懂,只记得当时收到这把锁子的时候他内心十分欢喜,顾嫣当时还撅着嘴说师父偏心呢,他还有好多话没对他说,只可惜他听不见了,他也不能将这满腔爱意诉说他人了。
温热的液体顺着眼眶落下滴入枕间。
过了良久,他坐起来,在头上扣了个幂笠出去了,纱幔遮住了他的面孔,他开始在茶楼酒肆打探那人的踪迹,得知他几日后有一场比武,在城东举行。
他唇角一勾,机会来了。
是的机会来了。
按着顾祈澜的法子
“二两银子给门童,按下书信,断了他旧交”
“五两银子给小妾,枕边吹风,喂他喝多了酒”
“十两银子给铁匠,打薄了他的剑”
“百两银子给其叔,调换了他的鞋”
“千两银子给证人,擂台角上抹了油”
“万两银子给宾客!众目睽睽,无人插手!”
“共计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七两,便能买他的头。”
可是,第一步,是最简单也是最难的一步。他们需要钱。否则再缜密的计划也实施不了。他们的父亲在朝为官,只是送他们出来体验一下江湖生活,可是此刻如果写信给家里的话,送钱也来不及了。而且如此大的数额。账房定然不能轻易给。
他去当铺,打算当些东西,顾嫣拿了她的首饰,顾祈澜做为出主意的却是啥也没有,但他说一些钱而已,何需如此费心。
他来到柳巷,凭着他那张脸倒从那些窑姐儿身上要来好多。
顾祈明去到当铺掏出顾嫣的那些首饰,可是那个当铺的老板却盯着他的胸口两眼放光。贪婪的目光在他身上游离。
“小哥,你脖子上挂的这个卖吗?”
“不卖。”
“心上人送的?”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呀,那这姑娘可是花了心思了。这工艺,万金难求啊。”
“那先生见多识广可知上面刻字之意啊。”
“我看看,嘶,一般都刻个保平安类的,但这上面刻的是此心悦你。”
他楞住了,原来......原来........他笑了起来,泪却从眼角泛出,突然血气上涌胸口一阵发闷,嘴里发苦,一口鲜红的血自口中喷出。
掌柜的吓了一跳说到:“咦惹,之前那个算命老头说今日我这有血光之灾,原来说的是你啊。”
一股酸涩蔓延全身,我感到浑身剧痛连骨头都在痛,这大概又是顾祈明的真实感受。
当然不好受,但世间情爱大抵如此,有些话不说便再也没机会说出口了。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君埋泉下泥削骨,我寄人间雪白头。
之后发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大抵也不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