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论苏培盛的聪明

外头众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半,片刻后,一个个的脸色皆是如同煮熟的虾子,脑袋都恨不得扎到地底下去。

苏培盛脑袋里面千万个画面飞奔而过,表情也是相当的精彩。

他实在想不到,爷还有这样的时候啊。

要知道,四爷平日里最是重规矩,就连房事,也是掐着时间,绝对不超过三刻钟。

真没看出来,这温酒还有这个本事呢?

看来啊,以后这后院是要变天了?

苏培盛暗自琢磨,这位温酒姑娘是个歹毒心肠。

手上的人命官司数都数不清,若非是德妃娘娘送来的人,她死的可不止一次了。

苏培盛从前看不惯,但因为是同僚,又是同年被分到主子身边的,身份平齐,便是井水不犯河水,懒得管她的糟心事儿。

如今看来,倒是可以寻个机会缓和下关系。

有苏培盛想法的何止是一人呢?能在四爷跟前伺候的,都是人精。

于是,当温酒处理好四爷的尸体,额,不,四爷的身体后,心虚的从屋子里头走出来,迎接她的便是一张又一张善意微笑的脸。

被一堆热情微笑笼罩,社恐且极度心虚的某人强制镇定的扯了扯嘴角。

“那个,你们好?”

周围众人皆是惊讶不已,本来做好了热脸贴冷屁股了,这位温酒姑娘平日里头自命不凡,什么时候竟然也将他们这些这看在眼里过?这样的笑,更是难得一见。

温酒察觉这诡异的气氛,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眼睛四下瞧,寻找最佳逃跑路线。

“姑娘,您看这个贱蹄子该如何处置?”山楂忽然到了近前,她身后还有一个小丫鬟,被太监压着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姐姐,书晴没有偷您的玉,真的没有。”小丫头含泪求饶。

温酒听到熟悉的名字,愣了下:“你是…书晴?”

记忆中,未来的太后娘娘?

细细看去,她一身淡粉色宫装,鼻尖一颗朱砂痣,泪眼盈盈的模样,很是惹人怜惜。

“姐姐,求求你饶了书晴吧,姐姐…”书晴猛的磕头。

山楂眼睛一眯,一张小团脸上,满是凌厉:“姐姐的玉不见了,只有你在跟前伺候过,不是你还能有谁?难不成姐姐会冤枉了你?”

又瞧了一眼旁边的太监:“愣着做什么?快将这糟心的东西带下去,咱们府上可不能留这样眼皮子浅的人,拔了舌头发卖掉。”

话说完,邀功似的跟温酒使了个眼色。

温酒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周围人的表情。

有的人不忍心地别过脸去,有的人感怒不敢言的样子,也有的人谄媚讨好的看着自己。

结合自己的记忆,温酒猜了了七七八八。

这一出,是原主自导自演的,是因书晴的容貌对原主产生了威胁,想要除掉?

正常情况,自己会被四爷掐死,而书晴会被四爷宠幸,开启后宫争宠之路。

只是现在,四爷被自己敲晕了。

书晴失去了侍寝机会,反而落到了自己手里。

简单分析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状况,书晴被得罪透了,未来的她是太后,防止她伺机报复,现在除掉应该是最好的。

“山楂,你放了她,我的玉佩找到了。”

推人入地狱的事,她不愿意做。

心好累,怎么莫名其妙到了古代,还要做鸭梨山大的事情啊。

她能爬下死一死吗?

山楂微微拧眉,询问似的看了温酒一眼。

见温酒点了头,她这才说:“好了,如此就放开她吧。”

书晴本以为必死无疑,此刻就这样被放了,她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温酒这个人,大家都知道,落到她的手里,想要活命微乎其微。

未曾想,她真的放过了自己。

“谢过姐姐,谢过姐姐。”

温酒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去吧,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只想安静的吃炸鸡,还请未来太后不要记恨她才好。

书晴愣住了,女人都是敏感的,她察觉到了来自于温酒的善意。

可是为什么?

看了一眼那漂亮的令人害怕的脸,书晴拧起眉头,被小丫头扶着往回走的时候都没回过神来。

身边众人也懵,像看什么稀罕物件似的看着温酒。

她这是吃错药了?

竟然真的放过了书晴?

要知道,温酒看书晴不顺眼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温酒被人看得有些不自在,想起被她塞进被子里头昏睡的四爷,就更不自在。

......压力好大,好想死一死。

“姑娘,奴才让人送您去好好歇歇?”苏培盛将刚刚的事情看在眼里,笑呵呵地说。

“不用麻烦了。”温酒一本正经:“爷累了,说要好好的睡一觉。”

苏培盛看了看屋子里头,又看了看温酒,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姑娘,您乃是女中豪杰。”

话说,从前都是爷吩咐女眷好生歇息的,如今,歇息的人竟然是爷。

这女人,不简单。

苏培盛才不觉得是四爷身子有问题,他们贝勒爷身高八尺,骑马射箭样样皆是人中翘楚,如今累成这样,绝对是这女子的能耐啊。

苏培盛暗自纳闷,一起同僚了十年,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此女有过人之处呢?

温酒看了两眼笑的开了花儿似的苏培盛。

这人她熟,闲来无事,她也时长看各样小说,清穿的也看过几本,这位苏培盛,出镜率极高,还能活到死。

“我能不能和你说两句真心话?”温酒言语分外真诚。

苏培盛正愁没有亲近的机会呢,忙不迭的凑过来:“您说。”

“爷刚刚说,让你找一个最最安静的地方给我住。”温酒一脸严肃的补了一句:“离这里越远越好。”

苏培盛不解:“这是何故?爷偏爱姑娘几分,怎会让您住的这般远?”

温酒一噎:“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公公这般聪明,想来一定会明白的。”

苏培盛皱眉思索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我晓得啦!爷这是怕后院的众人因嫉妒伤害姑娘?”

温酒楞了下,又眨巴两下眼睛:“对,就是这样,公公可真聪明。”

苏培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姑娘过奖了,奴才这是小聪明,怎么能比的上姑娘?”

温酒亲切的苏培盛肩膀:“见外了,你虚长我几岁,我叫你声哥哥,你喊我句妹妹,以后,咱们兄妹要相互照拂。”

苏培盛吓一跳,猛地摇头:“不敢不敢,你我身份不同,怎可...”

温酒:“不许推辞!你可是看不起我这个妹妹?”

苏培盛:“自然不是,只是你我...”

温酒:“不是就好,就这么说定了。”

苏培盛有些忐忑的喊了声“妹妹”心中甚是欢喜,难得啊,贝勒爷喜欢的人竟然没一丁点架子,也不嫌弃他。

温酒做市场多年,拉关系也成了本能,此时说起话来,很是亲近:“哥哥,妹妹叮嘱你一句,今日我同四爷的房中事,万不能让人知晓...”

“我懂,”苏培盛忙不迭的点头:“妹妹且放心吧。”说着拍了拍胸脯。

话还没说完的温酒:“......”

有点好奇他懂了什么,自己还没想明白呢。

新上认的兄妹两个讨论了许久,最后温酒定了一个府上最西北角的清凉阁。

这地方好,去一趟要横跨大半个府,与府外只有两墙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