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近的这几天里,大脑的一片空白迫使查理斯引起了愤怒、怀疑与嫉妒。他并没有嫉妒从窗外时不时走过的情侣,而是嫉妒这匆匆流逝的时间,它逐渐改变了自己的情感,它钻入了自己的内心,将自己原先的性格削尖,磨利。他原先以为这种似有若无的感觉会逐渐吞噬掉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令自己感到喜悦的回忆。可是,这些事情并没有从他的生命中消逝,而是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用另一种方式陪伴在他的身边,萦绕着他挥之不去。
他就这样精疲力竭,度过了每一个令自己感到窒息的白天与黑夜。在夜晚,他总是从睡梦中惊醒,他梦到伊芙琳重返回自己的身边,他想要拥揽住伊芙琳,可是当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扑了一个空。在白天,他依靠着快餐以及啤酒度日,想念她的时候,他会来到绘图桌,为一个看不见的幽灵写信。电话也被他甩到一边,他认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让自己感到重要的事情了,他再也不接电话,不去感知外面的一切事物了。
在一个下着蒙蒙细雨的夜晚,他撑着一支雨伞,走出了房间。他想要呼吸一些新鲜空气,所以他凭借着自己仅存的一些力气,走向了对面的人行道之上。
小街是黑白两色的,犹如是铅笔勾勒出的一片不真实的区域。查理斯坐在了围墙的矮墙上,看着这一条小街静静地延伸至远方,身后,那一座维多利亚式的住宅仍静卧在它的小花园里面。透过细雨中,他有时会看到伊芙琳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当他怀着喜悦的心情走向她时,才发觉那又是自己的回忆在作祟了。
有时,他会想起母亲之前对他说过的话:“永远不要将一个人的不辞而别,怪罪在自己的身上。那并不是深情,而是愚蠢。”
他知道今晚自己的表现,会让母亲失望透顶。他在围墙上继续坐了一会儿,随即便起身离开,回到了房间里面。
转天,天空没有一丝色彩,这预示着今天一定又是浑浑噩噩的一天。直到有人猛烈地敲响查理斯房间的大门时,他才从回忆中脱身。不过他并没有从床上爬起,为门外的人打开大门,而是继续用那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凝视着窗外的天空。
“查理斯!你在家吗?快给我开门!”加文猛烈锤击着查理斯的大门,过了一会儿,他开始担心起自己老友的安全了,他开始猛烈地撞击着大门,这险些让他的肩胛骨脱臼。
“我向你保证,如果你不打开这扇该死的大门,我可不敢保证它还会完整无损的镶嵌在你的门框。”加文说罢,缓缓地后退着。查理斯听到这里,颓废的从床上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向房门,为自己的老友打开了那一扇大门。此时加文刚好想要依靠自己的身体,撞击这一扇房门,他不得不控制住自己的双腿,试图停住脚步,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他直直地撞向查理斯,将他扑倒在地。
加文连忙搀扶起查理斯,可是他却直直地倒在了沙发上,双眼直勾勾地看向天花板。加文先是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随后又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乱七八糟的场面。只见地板上铺了一层信纸,上面都是他朋友亲笔书写的信。茶几上堆满了披萨的餐盒,犹如一座正在崩塌的大山,罐头与牛油果核铺满了水池,犹如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
“好哇!看来下一次世界大战提前在你的家中展开了。”加文惊叹道。
查理斯没有吭声,只是独自呜咽着。加文见状,连忙扶起了他,将他一把拥揽住。
“出什么事了,我的老友?”
“十天前她死了。一天清晨,她就这么走了。他们杀死了她,我不能够阻止她,加文!我不能啊!我是个没有用的废物!”查理斯尽力控制住情绪,可是在加文看来,他此时就像是一位经受住了严重打击的年轻人。
“哭吧!我的老兄,在我的面前要是佯装淡定,那你可就是真的令我感到心寒了。”加文说罢,查理斯缓缓从加文的“拥揽”中脱身,他从沙发坐了起来,将头低着,默默地流着泪。
“你知道吗?这些天我无时无刻不在给你打电话,可是听筒里面总是会传来一阵令人厌烦的提示音。啊!原来你早有准备…”加文说罢,走向了窗台,将甩到一边的听筒放回了原位,“你知道吗?你这样做,只会害了你自己。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如同你所说的,你爱上了一个幽灵?即便如此,爱情不分种族,也不分国界,但是它给人们带来的是一段美好的回忆,而往往就是有一些人曲解了它的含义,他们总是会因为爱情而深深地陷进去,无法自拔。所以说,忘记她吧老兄,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说到这里,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加文主动来到了窗台,接听了电话,他的表情很是凝重,过了一会儿,他将听筒递给了查理斯,同时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话筒,说道:
“喂!有一个自称是鲍威尔警探的人说要找你聊几句。”
“和他说我不在家。”
“刚刚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不是很友善,我奉劝你赶紧接了这个电话,然后重新振作起来吧,我的朋友!”
查理斯犹豫了一下,便拿过了话筒,将它放到了自己的耳边。不一会儿,他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随即连声和话筒另一端的警探道谢。他放下了话筒,直直地冲入浴室,过了二十分钟,查理斯焕然一新的从浴室中走了出来。他连忙从沙发上找寻了一身看起来不是很褶皱的衣服穿了上去。
“他们要来抓你了吗?”加文奇怪的问道。
“扯什么?快帮我找到那个该死的汽车钥匙!”查理斯焦急地说道。
“他又开始骂我了,看样子他已经完全振作起来了。”加文无奈的说道。
查理斯在沙发垫的缝隙中摸索到了钥匙,他连声和加文道歉,声称自己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务必要赶往医院。随即他便如同一阵风似得离开了房间,跑向了越野车,将车一溜烟的驶离了这里。
就在刚刚,鲍威尔警探通知查理斯,伊芙琳奇迹般的苏醒了过来。她开始活动她的手指和手。昨天起,她能长时间睁开双眼,细看身边发生的一切,但依旧不能说话,不能随便发出声音。这让查理斯喜出望外,他不得不将油门踩到了尽头,想要第一时间赶往医院,查看伊芙琳的现状。
温暖的阳光下,车身如同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车尖啸着启动,道路两旁的树木像风一样从眼前闪过。越过一汪发着刺眼光亮的水,溅射出一大片水花,晶莹透亮的水珠在空中绽放。
当他在一号公路拐了一个大弯时,一阵奇怪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紧接着便是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一切都很快,撞击声突然交杂了起来,形成了一阵刺耳的交响乐。
突然“咔嗒”一声响,时间凝固了。转向系统彻底失去了控制,联系中断了。车子在布满积雪的林肯大街横着溜了过去。方向盘失灵了,越野车犹如陀螺一般朝着人行道的方向偏离。突然,他觉得一股冲击力袭击了自己。只见汽车的车头撞到了街边的消防栓,消防栓的水柱犹如喷泉一般向上喷射着。汽车被迫突然停止了旋转,惯性使得查理斯甩出了车外,他的身体被甩向了林肯大街的半空中,随后他砸穿了一所洗衣房的窗户,碎片洒落的到处都是。查理斯在布满玻璃碎片的洗衣房内翻滚了几圈,便失去了意识。经营洗衣房的温迪太太吓得险些晕了过去,他连忙取下电话,瘫软的贴着墙坐了下来,拨通了急救电话。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