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母亲的辛苦

母亲虽然一开始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人,但是在单位人缘很好,和上面领导关系也很好,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母亲的工厂,那里很偏僻,一进厂房是一座小平房,里面虽然开着很多灯,但还是很黑,工厂不太大,但是细长细长的,厂房也比较破旧,里面摆着很多台机器,轰隆隆直响,即使站在眼前也听不清对方说话,要使劲的大声喊,才能听见,母亲在那里一干就是很多年,看着像一个手工作坊,后来工厂效益越来越好,买了一块地,盖了七层楼的厂房,招了不少工人,母亲也就在那个时候,进了办公室,不用在车间里干活了,我上学的时候去过几次,也不知道母亲何时已经把我许配给了科长的儿子,一进单位,大家就热情的问我找谁,是谁家的小孩,才知道母亲已经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私定了终身,虽然只是那么个叫法,也就没当回事,母亲虽然在办公室,但我去的时候,正忙着工作,也没时间和我说话,楼上楼下的跑着,后来到了中午,才想起应该给我弄点吃的,我去单位,是因为母亲单位那里有一个小型图书馆,里面有很多的书,图书管理员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阿姨,她夸我长得漂亮,我觉得她更漂亮,母亲领我出去买了很多好吃的,这在平时是吃不到的,今天母亲也奢侈了一次,为了我的到来,我偷偷看了一眼母亲带的饭,是昨天晚上我们吃剩的,我让母亲吃刚买的,母亲舍不得吃,让我吃,我们俩就那么谦让着,科长看见我们娘俩吃的很香,让我们倒些热水喝,我借了很多本书,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看母亲太忙,没时间照顾我,工厂里因为活多,后来就有了外件加工的活,挣得多,母亲和父亲一商量,家里也就开始干外件,买了一把铁烙铁,母亲晚上下班回家吃完饭之后,从单位拿回来的是成捆的塑料,然后在桌子上铺平,底下是塑料,上面盖上一层类似纸的东西,烙铁插上电,在那张纸上面压一下,事先量好相同距离再压下去,整整一捆子全都压完,再用裁纸刀从中间一张一张的割开,这样就变成了一个个口袋,码齐之后捆好就算是完成。有一次,母亲忘了插电源,压了很多次塑料上也没有印痕,最后自己站在那里才看到电源没插,一个人痴痴傻笑着,就这样,母亲和父亲每天都干到半夜,有时我睡着了醒了之后,看见母亲还在那里干着,整晚整晚的干着,脖子都累弯了,灯也一直点着,干完之后,父亲有时间再送到母亲的单位,有时多,有时少,母亲下班拿回家,来来回回的,贴补着家用,有时我也跟着帮忙,但没有耐性,干了一会儿就哈欠连天,母亲就不让我干了,也不记得外件加工活干了多少年,只知道那时家里很困难,必须只有干活,才有吃的,后来家里条件好了,才不做了,母亲那低头干活一直做到天蒙蒙亮的身影,却一直留在了我的脑海里,父亲去工厂交外件活的时候,和母亲工厂的人也都熟悉了,打着招呼。

在我记忆中,母亲的同事经常来家里玩,很多的同事,她们去我家附近的动物园野游,回来时会在我家吃饭,母亲做很多的菜招待他们,男男女女的很多人,一直到母亲退休之后,还有往来,而母亲的同学也有很多,经常过了一段时间,就会有同学来家里做客,母亲和他们有说有笑的,回忆着自己上学读书时的往事,同学中还有一个会占卜算卦的叔叔,很多的同学都找他看,自然没有人相信,只是都是玩笑话而已,我也想过去看看热闹,可母亲告诉我,别添乱,自己出去玩,我只好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等他们都要走的时候,他们才想起问我

“这孩子还没吃饭吧?都把她给忘了!”

所有的同学都走了,我也站在门口送,然后我盛一碗饭,一个人吃一大桌子的菜,他们也没怎么吃,只忙着说话了,母亲做了很多的菜,有的同学还买了一些,太奢侈了!鸡鸭鱼肉的,我是开荤了,可一吃才发现,我的肚肚能量有限,只吃了一点,就饱了,其实已经撑着了,我开始把桌子上的饭菜都收拾利索,肚子才舒服了许多,平时家里吃不到这么多好吃的,这吃多了,也不舒服,那时我就想,要是天天都有这么多好吃的该多好呀,等我有钱了,我就什么好吃、吃什么,一直吃到不想吃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