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机的西凉师傅那天计算了自己记录本上的工时总和,主任也给他核对了一遍,但最后开工资时,却有点出入,自己嘀咕着,后来我们大家都在时,和我们学着这件事情,犹犹豫豫的不知怎么办,
“他这和我计算的差太多了,我明明都算的很准确了,他是怎么算的呀?肯定是他算错了,我还是得找他重新算!”
西凉师傅下定决心,去找主任讨个说法,结果主任和他解释了很久,也没有个结果,西凉师傅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每个月都自己先核对一遍总数,基本都没出现过差错,这次看来,真是有些生气了,和主任在办公室理论着,出来时还在叨叨咕咕,对我们大家说
“都别傻干了,我告诉你们,这主任都给你们把工时钱算没了,一个个跟傻子似的,我打算去楼上找厂长说说这件事情!”
从这以后,每天都可以看到西凉师傅在车间里发泄不满的声音,主任也不再解释,两个人僵持着,谁也不说话,听说西凉师傅去找了厂长,可也没有什么说法,我们认真的写记录时,他也要不满的说上几句
“写有什么用呀,人家也不给你算,写也是白写!你们呀……幼稚!”
“那我们就多写一些嘛,主任就可以多算一些了!”
我们开着玩笑说,
“愚昧,说你们幼稚,是真不冤枉!”
后来西凉师傅不在车间里说这件事情了,我们也没过多的问怎么回事,估计主任也给他把钱补齐了,他是个不吃亏的主,要是没有个结果,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们车间里的所有的钱,都按照核算后的工时来结算,谁的工时多,赚的钱就多,车间里赚钱最多的就是那几个开机器的师傅,可机器有很多台,只有那么一台的机器赚钱比较多,领机的和上机器的人,都会工资相应多一些,主任工资也是取车间里最高的工资额,所以我们这些干最不赚钱的活的工人,也就开不出多少钱了,每个月赚的多的,总是那几个人,我们都习惯了,赚多赚少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再去计较了,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多些时间来照顾好我的母亲,钱都不重要了,我那天听同事董薇说起了车间以前的一些事情,说那时候,车间里也是有很多不合理的现象,于是很多工人就联合起来,在孙北超的领导之下,一起去找厂长来解决问题,事后是把刚刚上任的主任给撤换下来了,但有些同事,却在大家都一起齐心去找厂长的时候,在他背后捅刀,孙北超就是因为当了出头鸟这件事,被别人告了黑状,明明是为了大家的利益,结果最后演变成了他在车间领头聚众闹事,最后孙北超也伤了心,不想再过问车间的任何事情,每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再认真工作了,车间里有什么事情,他也不再关心,就这么混着,有时连上班都不来了,看破红尘了,后来才知道,他的父亲很厉害,难怪这个人有一身正气,看不惯这些不合理的事情,现在他也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的钟,为了照顾自己的父母,干什么工作都行,也是一直没有结婚,后来和董薇两个人关系不错,有时同事看到他俩在外面手牵着手,说他俩关系不一般,大家也都习惯了,喜欢就在一起,和别人有什么关系,有时董薇干活,孙北超也帮着干一点,那天主任问了好几遍,孙北超为什么没来,我们也不知道,后来孙北超来时,只是解释了几句,主任也不再问了!我们在一起工作时,孙北超也帮着我干活,因为我打捆技术不好,在切本机器那里,总是影响大家的速度,最后别人都休息的时候,我就让他教我怎么打捆,盯着他看了很久,才知道原来我比他多绕了一道手续,所以速度就比别人慢了,后来我就认真的练习着,终于学会了他们的正确打捆方法,速度快了很多,他看见我还说
“你都要退休了,还学这干什么呀?”
“不行,我不能影响大家进度,再说,我学会了,感觉倒是非常简单,很有成就感呀!”
他不解的看着我,好像我是一个天外来客,也许我不去干那些赚钱的工作,却在这里非常认真的学习一种捆书的方法,在他眼里是有点脑袋不好吧?一天赚那么点钱,还认真学这个干什么用呢?想不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怪人吧?可我想,只要做一天,就要学会它,不论做什么,都不要最先放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