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我们各自去留学了,你回来这几年,一直住在这里。”
珍珍将右手放到希辰的左手上,“那我们是不是一直都这么亲密啊?像大学时那样。”
希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走到了她对面:“我们偶尔会一起吃个饭,还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同事。回房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珍珍有些不乐意,缓缓站起来,微微笑道:“那好吧,晚安啊!”
“晚安!”
希辰的回答早在珍珍意料之中,所以她的表面毫无波澜,内心却千涛万浪,她重重地坐到了床上。
“果然有钱的男人都靠不住,看来想嫁入豪门没我想得那么容易,幸亏我多读了几年书,到头来还得靠我自己的手段。”
话落又站起来去倒果汁,“想和顾若溪结婚,没那么容易,一个一穷二笨三带拖油瓶的女人,凭什么和我比,哪一点能比得过我?”
……
这天中午,珍珍半路拦住了若溪,带她去了无人的街角。
“那天你来医院看我,希辰说你跟我们两个都认识,但我问了好多近几年发生的事,他只寥寥告诉了几句话,你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啊?”珍珍笑了笑。
“其实,我并没有那么了解你,只是跟你见过很少的几次面而已,所以,你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珍珍打量了一番她,“既然如此,那你和我男朋友关系还不错?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若溪想了想,看来希辰没有先开口,她也不好直说了,于是说:“我和他认识近一年,也是朋友。”
珍珍心里简直想撕碎若溪,这个回答足以让她恨到咬牙切齿,“那我和他是男女朋友的事他应该告诉过你吧?我们从大一就开始交往了,直到毕业,整整四年,你懂吗?”
珍珍的语气里火药味十足,让若溪不寒而栗,见她没说话,珍珍继续讲:“看得出来你是一个面善的人,那应该知道抢别人的男朋友是很丑恶可耻的,所以你应该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吧?你也知道,我失忆了,这让我处于很不利的境地,别有用心的人可能会因此落井下石,挑拨我和希辰之间的关系,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你说呢?”
若溪的眼神不敢直视她充满某种意味的眼睛,她只觉得耳朵也开始烧起来。
“我再说最后一句话,‘人不可貌相’,有时越长得漂亮可爱的女人越是一肚子坏水,所以,有点自知之明总是好的,狗急了还跳墙呢,别太得寸进尺、不知轻重了!”
若溪想张口反驳但又无话可说,或许是珍珍一语中的、自己理亏的缘故,她甚至觉得有些脸红,那是一种道德败坏被谴责后的耻愧心理。
珍珍朝她翻了个大白眼后扬长而去,她走得那么潇洒泰然,仿佛给了对方无形的鄙视。
若溪站在原地,她一直保持着眼睛看向地面的姿态,一动未动,整个人面红耳赤,仿佛被全世界人在唾骂,她觉得自己应该从头整理一下自己和希辰之间的感情了,这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别人负责。
为了能在新一届董事长选举中获胜,志博私下请了各位董事为自己悄然拉票。
“王叔叔,您看怎么样?”志博笑问道。
王董摆摆手,“我看这样行不通,我们兴华在希辰和你父亲的领导以及董事们的支持下一直发展得不错,他们两人的能力和领导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虽然新一届的选举即将来临,但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希辰继续担任我们的董事长。”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公司是不是应该考虑给新人发展的机会呢?如果所有的高位和大权都被‘老人’占着,那新人如何获得提高?他们可是很渴望得到伯乐的赏识的。”
王董笑着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这些你可以看看公司章程,晋升机制是很明确的,只要你是匹千里良马,我们这些高层个个都充当着随时随地发现人才的伯乐,你们尽管可以来找我们谈条件!”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句话,志博还真不相信,不过,看到这个王董的表现,他只能放弃劝说了。
“就当是培养新人了,可以支持下我吗,林叔叔?”志博就差跪下来了。
“这个……”见林董紧皱着眉头犹豫不决,志博立即拿他老爸开炮,“您和我爸是好朋友,看在他的面子上您也应该帮帮我,再说了,反正是匿名投票,你投了我大家也不会知道。”
“这个……志博啊,我们这个不是匿名投票,都是要举手表决的,所以,到时候投谁的人多我就只好跟着投谁了,所以,也帮不了你了。”
志博反倒激动起来:“叔叔,这是好事啊,您看,举手表决的缺陷这么明显,我可以提议改为匿名投票,这样的话选举结果就会更民主,不会再受到权威人士的左右了!”
林董笑了笑,“你不知道,我们以前用的也是这个,但其他公司出现了……这个私下拉票的……行为,一些人难免用脚投票,这是对结果的不负责任,这样一来便造成了责任分散,所以,你说的这种方式危害更大!企业要是出了什么事,那第一责任人就是总裁,所以大家都得对他负责,更要对自己的决策负责!”
志博见林董这个人有点软趴趴的“墙头草”的感觉,但终觉这是一个错觉,他说起道理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老谨慎了,只好放弃。
这么些个年龄大的既然说不动,他只好找来年龄最小的董事下手了,志博殷勤地递过咖啡。
笑了笑坐下来:“喝咖啡。”
他看了眼腕表,绅士般地微笑点点头,“好,谢谢。”
志博笑道:“不客气,我看你年龄跟我差不多,那我就叫你小赵吧,你叫我志博就可以,我是副董事长的独子。”
赵董推推眼镜,锐利的眼神里充满了睿智,儒雅地微笑了下,回答:“你说笑了,其实我没那么年轻,快四十了。我听楚董说过你们父子之间的事,很让我感动,志博,好好爱你的父亲,他真的给予了你很多的爱,都说父爱如山,果真是如此,去年我的老父亲刚去世,我到现在都觉得他还在,一直在我身边,是我心里永远的依靠。”
志博一头雾水,露着满脸的尬笑听着他不为人知的故事,不时陪着点点头,“哦,好,谢谢。那个……”
“哦,对,你赶紧说说你找我什么事,以最快的速度用最简洁的语言告诉我,最好把此次谈话控制在十分钟内,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啊?哦……我……那个你能不能在这次的董事长选举会上为我投票?”志博看到对方的干练和极度的自律与优秀,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垃圾、废物,说话顿时没了底气。
“私下拉票,这种行为公司是无法容忍的,即使你因此获得了晋升,一旦成为被告,是要承担法律后果的,所以,给你个建议,将它扼杀于摇篮之中,千万别让其萌芽生长,否则开出的可不是带刺的玫瑰,而是致命的剧毒。”见他边说边用手比划的样子,志博深知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的薪酬就那么高吗?干嘛跟钱过不去?为什么要自断财路呢?”志博实在很好奇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爱财是人的本性,但要取之有道,道理的道,通过违规犯法的方式得来的钱财是不义之财,不该拿的拿了,迟早要以另外一种方式还回去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能量始终是守恒的,万事万物都是如此。”
志博嗤之以鼻,报之冷笑,“吓唬谁呢?我看是你不敢吧?揩油水的不照样逍遥法外、快乐自在?”
赵董看了看表站了起来,“对,你要记住,一切事情都是因人而异的,就像世界上任何的事情都是不公平的一样,但是,不要以此为借口去伤害别人,因为大家都是平等的个体,我们没有资格,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辛苦的付出,人到这世间走一遭,就是来吃苦受罪的,受苦就是人生的本质。”
志博听着似乎觉得玄而又玄,但也不无道理,见他离开了,志博起身追了过去。
“我们能加个微信吗?有些事想和你一起探讨一下。”笑说着拿出了手机。
他推了推眼镜,缓缓道:“如果觉得很励志受感动了,想加个微信用来激励自己,那大可不必,你迟早会发现,那些激励你的外力到最后都会渐行渐远,到头来,唯一支持和感动自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自己。这绝对不是鸡汤,这是真理,不管你信不信。”
志博张张口,“不是,我是为了向你请教问题,你是我见到的唯一一个优秀到超出我想象的人。”
“那更没必要了,你要知道,跟人请教是件既浪费时间又效率低下的事情,得来的都是鸡零狗碎的东西,如果你真想学习,好好查资料吧,那样更完整、更系统,还有,学会模仿,这样至少不会变形。这是你一个人的马拉松,你只能靠自己,加油!”
志博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大概是窘了,竟连谢谢也忘记讲了,不过赵董突然走了回来:“补充一下,陆总是我见过的优秀到超乎我想象的人,当然,比他优秀的人也多了去了,如果连这一点都想不到,那只能怪我们自己太无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