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巧忽然变了脸色,缓缓道:“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不是她告诉我的,是我自己知道的,既然如此,妈,我还有事,先挂了。”话落便挂断了。
希哲看慧巧脸色不对劲,接过手机问道:“妈,怎么了?她是谁啊?告诉了什么?”
慧巧站了起来:“没什么,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回你房间吧。”
慧巧到房间将事情告诉了礼仁,礼仁道:“知道了就知道了,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他知道,他也不能置珍珍于不顾。”
“你说的倒轻巧,我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放心吧,慧巧,希辰不会那么做的,他跟珍珍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不信他没有一点点感觉。”
“日久生情,话虽这么说,现在很多人不都还是一见钟情吗?”
“好了,我去找礼和聊聊天。”
“人家还要带孙子呢,哪像你,两个儿子人高马大的,你连一个孙子都没有。”
礼仁笑道:“你不也和我一样吗?”
下午的时候,超市要换班了,若溪顺便买了些西红柿和黄瓜提在手里,刚出超市门就被希辰一把拽了过去,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才放开了她,虽然她的手腕被捏的发白,但她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若溪连看都没看一眼手腕,只是盯着他,一语不发。
原本等着她张口的希辰越发窝火,对着她愤怒道:“你果然变脸比变魔术还快,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
若溪随意地站着,眼睛肆意地打量着远处,一副完全不想理他的样子。
希辰看着她的样子,冷笑一下继续道:“你真是个好演员,演技精湛到让我叹为观止,简直不可思议,顾若溪,为了钱,你真的可以那么不择手段、为所欲为吗?!”
若溪听到这里就要为自己打抱不平了,她的眼睛毫无波澜地看向他,冷冷道:“那你说,我怎么不择手段了?”
他的眼睛像狼一样恶狠狠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以为你就可以那么轻易地拿着别人施舍给你的资金作为杠杆,来为你撬动更高的利润吗?”
若溪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只是个小小的销售,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希辰依旧不依不饶:“小小的销售,真的听不懂吗?我看是你装的吧?”
“你说能听懂就能听懂吧,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希辰拿出了那张卡,举到若溪面前,若溪的眼睛看了过来,他笑道:“果然,看到钱你的眼睛终于有了感情。”
若溪轻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更好,也不用我再隐瞒了。”
“我不知道,你以为我知道什么,你不解释一下吗?”他依旧举着卡,眼睛还是那么锐利。
若溪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表,抬眼道:“好吧,我来解释一下,因为半个小时后我还要去接乐乐,我没有时间在这儿闲耗,这是你妈给我的分手费,她说里面有五十万,我一分未动,现在物归原主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若溪以为珍珍已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他了,所以如此说。
希辰苦笑一声:“还真是爽快,五十万就能收买爱情,是啊,在你这里什么东西不能用钱来交易,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一点都没错。”
若溪听到这里非常伤心:“我都已经把一切告诉你了,你好像没有资格奚落我、嘲笑我吧?”
“一切吗?你打听我们公司的计划,然后着急告诉你的前夫又是为了什么?爱他吗?你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若溪忍受住所有的污蔑和羞辱,心平气和道:“随便你怎么说好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和不信任我的人理论任何事情。”
话落若溪要离开,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捏着她道:“做了就是做了,你为什么还要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难道是我冤枉你了吗?”
若溪甩开他的胳膊,转身笑道:“对,你说的都对,我做了,你没有冤枉我,我向你道歉。”话落鞠了一躬。
“先生,请问可以了吗,我可以走了吗?”她一直努力保持着笑容,在等他的回应。
但就在她鞠躬道歉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万箭穿过,原来,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局,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对她迫切的爱到头来会转化成无尽的恨,他本不想折磨她的。
现在的这个场面,若溪的这个回答,他仿佛一点都不满意,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他从来没有原谅过若溪,因为在他的那个地方,她从来不曾犯过任何错,包括计划泄露的这一次。
他就是嘴贱,确实,就是嘴巴太恶毒了。
若溪见他不说话,便转身离开了,但就在她转过身的一瞬间,眼泪如决堤的洪流倾泻而下,一发不可收拾,她边走边哭,眼泪模糊了视线,心痛麻痹了四肢。
她尽可能地加快步伐,不让自己去想那些过往,美好的,痛心的,所有的,她都不想去想。
希辰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他吃力地迈着脚走到墙边,顺着墙蹲了下来,用手托着额头,道:“若溪,即使你做了错事,我还是不会怪你,但你为什么连个道歉都这么生硬,这么不服气?”
如果若溪是只打碎盘子的猫,希辰只希望她叫一声“喵”给他道个歉,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爱她,但她还是逃走了。
希辰开车走在路上,志博打来电话,希辰道:“什么事?”
志博坐在电脑前喝着可乐吃着披萨,边嚼边说道:“你快过来帮我看看,PTA和纯碱开始下跌了。”
“有涨就有跌,有赚就有赔,很正常,自己看吧,不要打电话给我了。”
“喂,喂,陆希辰。”志博叫了几声但已经被挂断了。
“什么人这是,跟神经病一样。”志博把手机扔到一边,又开始大口地吃披萨,津津有味,满嘴是料。
天睿打电话给珍珍,问事情怎么样了,珍珍刚好练完瑜伽洗好澡,裹上浴巾坐到床上:“怎么了?”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堪称完美,替罪羊已经安排到其他公司了。”
“那顾若溪呢?陆希辰有没有去找她?”天睿对这个更感兴趣。
珍珍缓缓道:“不知道,知道是顾若溪做的后,他心情很沉重,一个人走了出去,我在公司办公,没跟出去。”
天睿若有所思道:“哦,那看来对他的打击不小。”
“对她打击更大的,应该是这次没达成合作的事吧,能看的出来他压力很大,整个人就像垮了一样,很憔悴的样子。”
“他有没有回来啊?你没去看他?”
“每次回到家他都会把门反锁,都不让希哲进去,我更不可能进去。”
“你是他名副其实的未婚妻,他不能这么冷淡你吧?”
“天睿,你放心吧,现在顾若溪在他心里的形象肯定糟透了,我还是很有信心的,一个男人对爱的女人失望透顶的时候,他更容易接受另外一个爱他的女人,更何况我是他的初恋,他肯定不会忘记我的。”
天睿想对她说,你对他只是一厢情愿罢了,他根本就没爱过你,他之所以和你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不让你在同学面前没面子而已,他留你在他家里,更多的是对你的怜悯,但这些话天睿只能在心里想想,不好意思说出口。
“珍珍,时间不早了,早点睡,不打扰你了。”
“嗯,好,晚安!”
明诚将一鸣哄睡着后躺到了繁星旁边,欲言又止,繁星道:“什么事,说吧,别一副话到嘴边又吞回去的样子。”
明诚咽了口唾沫,缓缓道:“我今天可能得罪人了。”
繁星坐了起来:“得罪谁了?怎么得罪的?”
明诚拉着她的胳膊:“老婆,你别那么紧张,不是别人,是若溪,顾若溪。”
繁星顿时松了一口气:“还说我紧张,你看看你的样子,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说吧,你怎么得罪若溪了。”
“今天希辰打电话说公司的计划泄露给了盛华集团,我说我告诉过若溪这个计划,若溪又在盛华那儿上班,我说完后希辰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明诚,你都当爸的人了,为什么还是那么没脑子,你不知道希辰对若溪的感情吗?你这么做……唉,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你告诉若溪,盛华那边又怎么会知道这个计划?”
明诚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还说是若溪泄的密,那这么说来,是……是我泄的密?!”
繁星无奈道:“明诚,明天早上你去给希辰道个歉吧,他只是不好意思说破而已,他没有说你已经对你很仁慈了。”
“我就是太笨了,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说错话了,把自己给排除了。”
繁星笑道:“这么笨,你还知道有个排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