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没有说出类似“别吵了”这种无意义的话。
他是个老手,很清楚现在应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来镇住全场,于是带着玩味的笑容提着斧子走了过去。
一伸手,直接一把提住了一名叫喊的男生,将其从人群中拖了出来,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些从小在温室里长大,就算见过血,也只是见过自己流的鼻血,或是床上嫣红的学生们会反抗。
没有过多的言语,不顾男生的挣扎。
他手起斧落,一条刚刚还在甩动的手臂便被砍了下来,血直接呈喷洒状般喷了出来,把他半身都染成了红色。
还没完,他连衣服都懒得去擦,又是一斧头下去,在那名男生惨嚎中又砍下了一条手臂。
此时缩在的一团的众学生们,拼命的往角落里面挤去,恨不得把其他人推到前面,好像这样就安全了一样。
他们以前只在电影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甚至因为某些审查制度,很多人就连电影中的这种场面看的都是打码的,游戏中的血都看的是绿色。
“还没完呢...”
络腮胡拧笑道,双手抓着斧子对准了那名躺在地上抽搐的男生的大腿,又要砍下去,似乎要把他削成人棍。
“西瓜,不用这样..”
后面的眼镜男走了过来,拦住了代号为西瓜的络腮胡,优雅的扶了扶眼镜。
“他们只是些学生而已”
眼镜男的话似乎很管用,西瓜的强行的压住了心里的杀戮欲望,他双眼布满血丝,带有不甘的看着地上那条没被削下来的大腿,却只得退到了后面。
“咳咳”
眼镜男清了清嗓子,蹲在那名躺在地上那名出气多进气少的男生身前,接着从口袋中取出一些绷带,将断臂的根部绑住了,暂时延缓了出血量的增大。
接着他站了起来,用一种富有磁性的嗓音对着角落里一团的学生们说道
“亲爱的同学们,请原谅我同伴粗鲁无礼的行径,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们这次只是来找一件东西的,只要大家能好好配合,不要做无谓的反抗,或是企图打电话报警,我在此承诺,我们不会冒犯各位的安全”。
他顿了顿,话锋又一转。
“当然,若是出现一些有意于破坏我们之间和平或是耍一些小聪明的家伙,我相信,我的同伴会做出比刚才更为恐怖的事,因为我们都知道,有些人在疯狂的情况下,不能用常理去考虑,特别是一个疯子”
一番话,半好意半威胁,通过那温暖磁性的嗓音说出来,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确实挺打动人心。
尽管会有人相信,但在场的很多学生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话中的意味。
但他们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对比之前毫无人性看人就杀的络腮胡,这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眼镜男显然好说话多了。
“你...你要我们怎么配合..”
人群中一名胆子稍大的男生小声道。
“很好的问题,相信我们之间的合作能完美的进行下去”
他扶了扶眼镜框,优雅的伸手道
“只要大家伸出一只手,让我身后的这位女士握住就行”
话闭间,三人中唯一的女人就走上来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是的,就这么简单”
众人还在将信将疑,还有人在刚才的恐惧中没回过神来。
毕竟眼睁睁的看着之前还有说有笑的老师和同学就这么一死一伤了,还是这么凄惨的方式,任哪个正常人都会一时难以接受。
眼镜男抬手看了看手表,笑道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现在,请大家排成六纵列,每队六个人,不要耽误时间哦,毕竟各位的父母还在家里等着各位平安归来呢”
很快,只要有一个学生动起了步伐,众人便也跟着移动了起来,因为他们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不得不说,在死亡的威胁下,平时懒散惯了的花朵们意外的执行力超强,眼看着队伍马上就要列好之时。
“不要信他们的!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我们有三十多个人,他们只有三个人,大家冲出去!”
不知道谁喊出了这句话,只知道声音是从队伍后排响起。
但单单是一句喊声,没人会敢动,因为谁也不想做那个出头鸟。
但难以置信的是,前排的学生们突然就感觉后面有一股大力传来,仿佛后面有无数人在推挤着,让他们止不住的往前冲去。
眼镜男的脸色一下就黑了,看着眼前乌央乌央的涌来的学生们,他对着身旁的西瓜使了个眼色,冷笑道
“西瓜,都是孩子,不要杀了他们”
得令的西瓜咧嘴一笑,双眼中满是癫狂,好像是期待很久了,抬手就是一斧子朝着迎来的一个学生砍去。
血液四溅,他如同一个杀神一样冲杀进了人堆里,每一斧下去都能带起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看似癫狂,却又有所收敛,尽管每一斧头都扎扎实实的砍在对方身上,但巧妙的避过了一些要害,仅仅只是让其丧失了行动能力。
这时候炸开了锅的学生们,才发现局面已经无法控制。
一时间恨死了后面那个喊话的人,要不是这人一句话,他们现在可能已经完好无损的走出教室,回到温馨舒适的家了。
在这充斥这血液与癫狂宛若屠宰场的教室里,所有人的思维好像不受控制,像是有一只虫子把他们的仅存的理智蚕食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刻在基因里纯粹的求生本能。
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回家。
人性的限度在这里变得极低无比,像是刚照出来就暴露在阳光下的老照片。
曾经无比要好的可以为了一个看似空隙的缺口,把身旁的闺蜜推过去,让其身上血液喷溅。
曾经一起包夜,一起无话不谈的兄弟,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同伴挡在自己身前。
这么丑陋,这么暴露,毫无遗漏,曾经不敢示人,深埋在骨子里的那一面。
在此时此刻,仿佛写在了这些人的脸上,他们不再以此为耻,不再有所隐藏,彻彻底底的展露出来。
他们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自己曾经一边啃着爆米花看着电影,一边唾弃,电影里的那个最令人厌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