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这张脸,墨江在心里低咒一声:该死!
这男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墨临渊抬起手,淡漠高冷的问了个好:“好久不见,暗域尊主。”
暗域,里面有雇佣兵,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药草,通缉榜上的杀人凶犯,还有拍卖行,只有你想不到的行业,没有它没有的行业。
它坐落于森洛大陆中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其势力遍布整个大陆,甚至发展到了海外。
而暗域尊主,更是一代传奇人物,他是天榜排名前五的人,年仅二十岁,就白手起家,创立起这暗域,实力莫测,看似温和,实则是一只典型的笑面虎!
谈笑间,杀人于无形!
闻言,他风华一笑,喑哑低沉的嗓音十分温柔,似要滴出水来:“我的将军啊,不过是一月不见,在你看来就很久了是吗?”
“果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墨江听到这些话,额头青筋暴起,捏紧了拳头,正要上前揍他一顿,反正他的灵力一进来就被阵法给封锁了,但看到墨临渊那冷漠的神情,终究还是什么动作也没有做,就默默的退了回去。
墨临渊睥睨了暗域尊主一眼,漆黑如墨般深不见底的眸子微微眯着,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高冷不可接近的气势。
“本将军可不是来与你叙旧的。”
“是来与你算账的。”
说罢,她抬起步子,不紧不慢的环绕着他走:“肆意残杀我北渊百姓,抢夺修炼物资,妄图打探我墨家军事机密,尊主大人。”
她低下身子,歪着头,精致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后挑起暗域尊主的绝美绝伦的脸,语气平淡而冰冷:
“您也想让暗域彻底消失在世上吗?”
暗域尊主闻言,眼里飞快的划过一丝惊恐,随即很快冷静下来,他强自镇定开口:“我的将军大人,不会这么狠心吧?”
“嘘~”
“别这么叫我,我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你以为你与其他国家势力暗中勾结,贿赂官府,就可以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了吗?”
“原先我只是对你视若无睹,毕竟你没有触碰到我的底线,可这次你竟敢横插一脚,多管闲事,那就别怪本将军对你赶尽杀绝了。”
赶尽杀绝!!
安宁猛然瞪大双眼,他听出墨临渊话里的杀意,这次,她是真的要赶尽杀绝了!
猛然间,他想起了曾经在大陆横极一时的沙华阁,那里面的人个个都是顶尖高手,专门接跨国的交易,无论黑白,只要你有钱,他什么都能为你做。
沙华阁存在时,做下了许多滔天罪行,它们的罪行罄竹难书,但它们阁主是当时的天榜排名第二的南宫绝天!天榜排名第二啊!天赋何等的异禀!实力何等的雄厚!整个大陆几乎没有人能战胜他!
然而在七杀军批令一出,一周之内,整个沙华阁仿佛从未出现在世上,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活口,任何痕迹!
而做这件事的人,传闻是墨家家主墨云景,可现在看来,应该是眼前的这位嗜血之神——墨临渊了……
思及此,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四肢发软,瘫坐在地上,整个白色的里衣早已被汗水淋透,黏黏的粘在身上,脸上毫无血色,苍白的唇瓣紧紧的抿着,似不甘心似恐惧。
而此刻的他早已没了刚刚温和儒雅,悠闲自在,他喑哑着问道:“这么多年的对手,给我留个全尸吧。”
墨临渊勾起一抹令人目眩神迷的浅笑,嗓音清冷悦耳:“对手?”
“就你?”
“也配?”
安宁闻言面色铁青,一会儿又涨得通红,一张俊美绝伦的俊脸被气得五官扭曲,看起来十分可怕吓人。
原来,他十多年来一直奉为对手,甚至捧为信仰的人,在她眼里,自己竟如跳梁小丑般不值一提,从头到尾,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安宁吃力的抬起头,想要最后看她一眼,却发现,少女迎光而立,轮廓分明,精致绝伦,可却看不清真实模样。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与她的差距竟如此大,大到竟然看不清她的真实实力。
墨江在她身旁,看着她那副骄傲放纵,嚣张狂傲的模样,听着那霸气侧漏的话,心里的敬畏再次提升一个境界。
好样的,真不愧是他们的将军,这幅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真真是太俘获人心了,难怪墨家军誓死追随将军。
正当墨江崇拜敬畏之时,墨临渊的声音悠悠然的在耳边响起:“去发七杀军批令,一周之内,拔除国内暗域的的一切势力,骑兵所到之处,与暗域有关的人一个活口都不许放过!”
“再让墨轩拨五万墨家精兵五万麟羽军,杀进暗域大本营,军队所到之处,斩草除根,不可留下任何祸患!”
“这次,本将军要让他们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听到少女轻描淡写实则满带杀意的吩咐,安宁终于低下头,像是承认自己认输一般,神色萎靡,浑身散发出一股绝望的气息。
他知道,他今天完了,不仅是他,他含辛茹苦呕心沥血创立的暗域,也会在七天之内销声匿迹。
果然,这片大陆的传说是对的:墨家有女精妙绝伦,七杀军批令一出,天下时局震动,莫有不从者。
他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是想获取一些关于墨临渊的情报,可奈何她的信息是国家顶级军密,以至于他来了许久,都未曾打探到一丝一毫的信息。
现在想来,可能在他刚进入北渊镜内,就已经被墨家军给日夜监视了起来,只不过他未曾发现而已。
看着他面如死灰,绝望至极的模样,墨临渊不屑一笑,随即起身,接过墨江递过来的新手套,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后,便带着墨江转身离开。
“我的总司令啊,今晚好好休息,这一场恶战,不知道又会持续几天呢……”
“不是吧,将军,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值得我今晚休息吗?”
墨临渊瞥了他一眼,只是微微勾了唇,一幅意味深长的模样,看的墨江心里直发毛,她却转身一人离开。
留下墨江楞在原地。
北渊国边境,蛮荒之地。
战后的城市没有了往日的安详和宁静,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疮痍和毫无生气的哀嚎,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片大地。
不远处几具还没有完全被被沙石掩埋的尸体上空盘旋着几只秃鹫,尸体上好几个箭头还在,那断了的长枪却依然握在尸体的手里。
墨云景走上前,满是血污的手轻轻的将他们的眼睛合上,嘴里无声念着三个字:对不起。
他闭上眼,脑海里的撕杀呐喊声不绝于耳,或许明天早上又将多几万具尸体。
阴风开始怒嚎,似乎要唤醒死去的灵魂。
墨深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行为一言不发,但眼神里却充满了对敌人的仇恨和逝去战友的愧疚悔恨,他用衣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着乌压压的天空,明明很暗,却让他睁不开眼。
忽然间,他感觉有什么落在自己脸上,还未等他伸手去擦,身旁却及时递来一张干净的帕子,墨深转头一看,是墨云景。
墨深一惊,顾不上擦干脸,立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主帅!”
墨云景微微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只是转身。
墨深长出一口气,立马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和冷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破败的城墙,乌云遮天蔽日,战场上尸横遍野,看着让人胆战心惊,惨不忍睹。
突然,墨云景怀里的军用传讯玉震动了几下,拿出来一看,是墨临渊发过来的讯息:该认输了。
看到这几个字,墨深原以为他家主帅会生气的将玉扔在地上,毕竟这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可这次……
墨深睁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主帅,只见干涸发裂的嘴角勾起的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那笑里,竟有一丝丝欣慰!!
见鬼了吧!
墨深刚刚还悲戚不已的心情瞬间懵逼,他又眨了眨眼,只见墨云景已经恢复了那副木头脸,不苟言笑,墨深又眨了眨眼,正要开口……
察觉到他的目光,墨云景关上军用传讯玉,转过头,目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墨深?”
“啊?主……”
懵逼状态中的墨深下意识的啊了一声,随即下一秒他便退出好几步,冷汗瞬间冒出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军礼:“主帅,墨深有罪!”
墨云景上前两步将他亲自扶了起来,墨深受宠若惊,立马又退出好几步,恭恭敬敬的像个木头似的杵着。
见他如此,墨云景也不勉强,他双手背在后面,紧紧的捏着,就连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能看到他暴起的青筋,随即他长出一口气,眉头微皱,那模样,像是在思考着全人类的命运,又像是在犹豫不决什么。
他缓缓开口,语气深沉却又犹豫不决:“墨深,你说这一战是背水一战还是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