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温暖

八月中旬,申请了一段时间的低保下来了,姥姥可以每个月领到三百元的补助,虽然不多,最起码也属于雪中送炭了。

阿城的父亲为了帮助川渝一家,把姥姥的工资提高到了一千五百元,这已经相当照顾姥姥了。

每天工作两小时,能开到一千五元月工资,就是年轻人恐怕也很难拿到。

而且川渝开学之后,姥姥全天都可以在店里吃饭。

这一点让川渝心存感激。

姥姥私下里给川渝养父打了电话,然而却发现一直无法接通,显然他把电话号码更换了。

她倒不是去奢望川渝的养父回心转意,她知道那是很难的,她只是想从他那里得到川渝的亲生父母消息,因为当年是他从别人手里把川渝抱来的。

她要在有生之年帮助川渝完成这个心愿,即使他亲生父母没了,多一个兄弟姐妹总比没有好。

她私下里跑到川渝养父打工的饭店,饭店老板告诉她,他已经辞职了,至于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好像是和饭店的一个中年女服务员一起离开的。

川渝姥姥无可奈何了,只能祈祷上天保佑外孙能够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当然这些她都是背着川渝去行动的。

而川渝对寻找亲生父母一事一点都不感兴趣,更多的是对亲生父母的怨恨,在他看来,他们没有抛弃他的理由,哪怕是一点点。

在他看来,吃穿可以差一点,说什么都不能抛弃孩子,那是不负责任的表现,是一个懦夫,既然生了小孩,就该承担养育的责任。

……

开学之前,他和嘉嘉、阿城、蓝蓝一起到殡仪馆骨灰盒存放处,看望了母亲。

他们三个能陪着他,让他非常感动,让他时刻没有感到孤单,心里始终暖暖的。

这份友谊像磷火,在他最黑暗的时刻显得最为明亮。

他也想给母亲买一块墓地,可是真的没有钱啊。

他曾经在市区一家墓地销售处打听了一下,最小面积都得一万八千元。

姥姥说得对,先管活人的事吧,等以后有条件了,再考虑墓地的事吧。

他在存放处点燃了一柱清香,然后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

嘉嘉与阿城、蓝蓝三人一起鞠了三个躬。

川渝坐在母亲骨灰盒前,心里默默与她说话。

虽然他已经知道她不是亲生母亲,两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在他看来,她永远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且远远超越亲生母亲。

她精心养育了她,虽然她身体不好,不停地唠叨,但是她没有抱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养育他长大成人。

川渝也不再记恨养父,他能辛苦地打工赚钱,为这个家默默地付出,也算尽到了责任。

他选择再婚无可非议,那是他的权利。

相反,要恨的应该是亲生父母。

他们生育了他,却忍心把他送给一个陌生人,天下没有比这狠毒的父母了。

无论什么样的理由,都不可接受与原谅。

从殡仪馆出来,他们路过一个水上游乐场,不时地看到父母带着孩子快乐地走进游乐场。

以前没觉得什么,现在他有点羡慕了。

他暗暗下定决心,将来自己有小孩的话,他无论如何都要让他过上幸福的生活。

……

高中很快开了学,军训期间,余老师再次私下征求他的意见,是先进入普通班还是重点班,因为嘉嘉需要半学期以后才能来这里借读。

他的成绩是篮球队中成绩最好的,是唯一跨过重点分数线的队员,学校让他根据自己情况选择。

他考虑到嘉嘉过段时间就来学校借读,决定直接去普通班,不想换来换去,给学校添太多的麻烦。

学校同意嘉嘉前来借读,已经非常尽力,不能再为难学校了。

余老师告诉他,了解到他的家庭情况后,学校综合考虑,决定每年给他补助两千元,以便他能平稳上完高中,同时减免他的学费。

这一点让他非常感动,虽然遭遇家庭不幸,但他还是感到了社会与学校的温暖。

……

魏老师在接到担任川渝的班主任消息后,专门在军训休息时找到他,询问他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告诉她,她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他。

她是一位人到中年的女老师,和蔼可亲,脸上始终洋溢着慈祥的笑容。

川渝表示了感谢。

军训结束后,学校进行了分班,除了两个重点班之外,其他班都是平行分班。

重点班分数线都在640分以上,而且每个班只有三十多名学生。

川渝分到了普通班七班。

班上举行了班干部选举,之前他考虑到自己要经常打篮球比赛,所以曾经给魏老师提出不参与班长选举。

然而意外的是虽然魏老师在选举前专门进行了说明,然而大家还是把票投给了他。

票数遥遥领先,这份信任他真的无法推辞了。

他站在讲台上发表了就职发言:非常感谢大家的信任,唯有尽职尽心服务好大家,让大家度过快乐的高中生活。

同学们致以热烈的掌声。

他坐在了最后一排,同桌空缺,只为等待嘉嘉的到来。

当然同学们还是不知道这个情况,学校不可能把这个消息透漏给大家的,虽然班主任魏老师事先已经得到消息。

于是他开始不断收到班上与其他班上女生约会的纸条,他悄悄地把纸条放在书包里,不想去做过多的解释。

八月底的一天下午放学后,他在食堂打了饭,刚找好位置,就发现阿城拿了一个大塑料袋子,走了过来。

他急忙跑去给阿城也打了一份盒饭。

阿城告诉他,袋子里的衣服都是梅子给他买的秋装,并转告他,到时候她会给他买冬装的。

梅子知道川渝没有手机,所以先打电话联系上了阿城,让他把衣服转交给川渝。

阿城还说梅子给他转了一千元,是给川渝饭卡充值的。

这一点让川渝非常地感动。

上次生日宴会,他和阿琳是悄悄离开度假村的,走的时候不知道梅子在哪里,并未打扰她。

快到家的时候阿琳接到了梅子的电话,一再抱怨川渝不该把现金放在她包里。

阿琳说:“我弟弟就是这么实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坚决不能要的。”

梅子说:“什么你弟弟,那也是我弟弟,我都答应要做他姐姐了,难道非得举行个认亲仪式嘛,记住以后不要和我客气,越客气就是越生分。”

这句话把川渝感动地眼泪哗哗的。

阿琳说:“梅子,咱弟弟已经感动地眼泪哗哗。”

梅子说:“生活不相信眼泪,他要好好学习,毕业后到我家公司工作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我随时欢迎他的到来。”

挂了电话,阿琳对川渝说:“梅子这个人很善良,虽然是富家子弟,一点不矫情,这是我愿意与她交朋友的最重要原因,至于她与男朋友关系,确实很无奈,父母坚持联姻,僵持在那里了。”

现在看来,梅子确实是个好姐姐,没有信口开河,反而是真心真意在生活上帮助他。

阿城说:“渝哥,我都佩服你的人缘,梅子姐也就见了你一面,就给你买了这么多衣服。”

川渝说:“我会记得她的恩情,以后需要我帮助的时候,我绝不推辞。”

他的每顿饭比普通人费用要高一些,作为一名篮球运动员,必须吃肉与喝牛奶,这是每天必须的营养菜单。

因为运动需要力量,逼迫着他每天吃肉与喝牛奶,要不然到了场上没有一点力量。

他已经把自己的肉类食物减少到最低量,这样可以是生活费降低一些。

但是在不了解情况的其他学生看来,川渝的家庭一定是非常富裕的。

一身名牌,早餐牛奶,午饭或者晚饭还有荤菜,在外人看来绝对属于富家子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