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黄巾营寨。
“大哥,此前一直与吾等联系的那人死了。”张梁低声道。
“咳咳……”张角轻咳了一声,眉头微蹙,有些诧异,问道:“火药还有多少?”
“还可以用一段时日。”张梁答复道。
“那人怎么死的?”张角厉声问道。
“自缢而亡。”
张角一愣,脸色一沉,一言不发。
甄家行事是相当的谨慎和果断的,和黄巾军传递讯息,只派人口述,不用文字。而且给黄巾军提供武器火药,便让黄巾军到指定地点去挖。
“因为颍川波才战败吗?”张角喃喃道,眼中闪过一阵幽怨。
张梁掏出一张文书说道:“此外,中山国内有一股义军,递来檄文。”
檄文是古代用于征召,晓谕的政府公告或声讨、揭发罪行等的文书。
张角扫了一眼,“这都是什么玩意儿,行文乱七八糟的!?”
张梁面露担忧地说道:“中山有一只义军起事,但似乎与吾等为敌,吾等不得不防才是。”
张角愕然。
张角的部队也是义军,但性质明显和李新等人不同。
“中山!?”张角沉思了一小会儿,问道:“此前联系吾等之人,吾没记错,他便要求吾等不得擅入中山。”
“是的。”
“看来,吾等已经被他们出卖了!”张角愠怒道。
张梁忙问道:“现在当如何是好?”
张角揉了揉额头,不由地咳嗽了几声,呼吸似乎有些不畅,厉声道:“传我法令,即日起,全军进攻,直取洛阳!”
“那中山这股部队……”张梁担忧地问道。
“巨鹿城高兵锐,不足担忧。”张角凌然说道,“有张宝坐镇,无须担忧,吾等先宰了那贼帝!”
“遵命!”
……
中平元年六月,左丰返回洛阳后,向汉灵帝说:“广平黄巾军不足为虑,而卢植却消极避战,任由黄巾军肆虐冀州,卢植却不以为然,居心不良。咱家前去劝说,让其进攻,卢植却大怒反而鞭笞咱家。”
汉灵帝大怒,下诏免除卢植的职务,并用囚车押送回洛阳。同时,灵帝听从了张让所言,拜董卓为东中郎将,接替卢植在冀州平定黄巾军。
董卓到任不久,便一改此前的战术,下令进攻黄巾军,宗员竭力劝告董卓谨慎,却被董卓指责宗员勾结黄巾军。
结果,北军五校遭遇黄巾军全线进攻,在漫天重炮轰击下,阵型散乱,黄巾军趁势突击,同朝廷军鏖战良久,双方死伤无数。
董卓见形势不妙,连忙下令撤军,后撤途中朝廷官兵遭受重炮追射,一时间,遍地狼烟,鲜血淋漓。
宗员见此形势,怒道:“此果真庸人也!”
北军五校损失惨重,无奈撤至冀州魏郡邺城防备,而后被紧随其后的黄巾军包围。
战局一下子就陷入了此前卢植最不愿意看到的围攻战。
黄巾重炮轰击下,防御部队在城墙上压根不敢站人,而且巨大的火力压制致使邺城城墙多处破损,邺城告急。
汉灵帝听闻这个消息大为震惊,若是在纵容黄巾军南下,过了魏郡便到了河内,渡过黄河便能直取洛阳了。
汉灵帝急忙召朱儁、皇甫嵩二人率军北上,解救被围的北军五校。
……
朝廷同黄巾军打得火热,李新这边也没有闲着。
按照演义或者历史的走向,三兄弟只是去卢植那里混了一个脸熟,战后没有混到一官半职,属实惨。
而李新则要想让刘备在平定黄巾之战中,一开始就谋得高位,以观察一番历史之惯性。
若是刘备一开始便永远拥有了一万多兵力,绝对不容小觑,战后汉灵帝不封个一官半职完全说不过去。一但有了职务,等汉灵帝死后,必然成为一方强势的诸侯。
但李新的好意,刘备并没有体会。
反而因为檄文一事,同李新有了一些隔阂。
刘备并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但李新却坚持一定要发。虽然李新心里清楚,这个檄文写的前不搭调,后不着音的,虎头蛇尾,写的十分拉跨。
不过,李新还想确认一件事,这天下是否只有自己一个穿越者,所以这篇文章即使写得拉跨也要发出去。
无极县这边,大军整装待发,浩浩汤汤一万余人。李新将一万多人分为四支,刘关张和自己各带两千余人。
人数相比黄巾军依旧很少,不过,李新料定,张角若是在前线同朝廷死磕,后方定然兵力匮乏。
而且张角多半会仰仗巨鹿城高,低估李新这只部队的实力。
正当要进军之际,又有一只近千人的部队抵达,一时间外面吵吵闹闹,叫嚷个不停。
李新正在规划行军路线,这时听到外面打斗声,便问道:“何人外面叫嚷?”
赵四揽开营帐,道:“外面来了一个汉子,说要加入我们一起讨伐黄巾军。张飞说人数已满,不同意,二人便打了起来。”
李新连忙起身,道:“带我看看。”
赵四领着李新朝外走去,外面人群攒动,叫嚷喝彩之声连连。
李新等人扒开人群,但见一汉子,手持长剑,同张飞鏖战正酣。
张飞一个跨步上前,手持丈八蛇矛,如如雷霆崩碎骤然突刺而出。那汉子疾闪避,将长矛插入地中,而后下压,长矛弯曲,其借力腾飞于空,长矛重重朝着张飞脑门劈下。
张飞见状,丝毫不惧,举手一把抓住重劈而下的长矛,强劲的力道竟让张飞单膝跪下。但此时张飞丝毫不慌,反而狞笑一下,一手将丈八蛇矛朝着那汉子直刺而去,一手拽着长矛往自己拽。
那汉子闪无可闪,闭无可闭,只得松开手中长矛,连忙后撤。张飞正欲起身再战,早已经到了的刘备喊道:“三弟!”
张飞方才停手,笑道:“哈哈哈,你也不过如此。俺此前说了,咱们人数够了,养不起你们的口粮,赶紧滚回去!”
那汉子怒火攻心,咬牙切齿,但显然对张飞的实力亦是十分钦佩,冷哼一声,喝道:“我们走!”
能和张飞有来有回之人,断然不俗,李新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汉子转过身,扫了一眼李新的身板,反问道:“你又是何人?”
“在下李新字苟旦!”
“李新?你便是这只义军的领袖?”那汉子大喜道,“吾乃张郃字儁乂,冀州河间人士。听闻阁下于中山募兵讨伐黄巾贼,特领乡勇千余投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