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么清楚。”艾薇蜜儿感叹着。
艾薇蜜儿记忆力并不好，嗯，也不能说不好，只能说她并不想去记这些东西。
过多的记忆对于她这个生命过长的魔女来说，就是负担。
不过听菲谢尔德这一通叙述，艾薇蜜儿的记忆倒也被唤醒了一些，她和菲谢尔德的初遇糟糕透了。
当然，与鸦的初遇比起来也还算好的，但那算是另外的话题了。
“那家店的蜂蜜舒芙蕾，很好吃。”艾薇蜜儿如是说到。
这是她印象里最深刻的东西。
菲谢尔德微微失了神，她竟然最深刻的记忆是舒芙蕾，那他呢？
还没等菲谢尔德思考好如何开口，艾薇蜜儿再次开口说：“金黄色的蜂蜜和你的发丝颜色很接近，当时连着好几天你在我眼里都是一大个蜂蜜舒芙蕾。”
“噗哈哈哈哈。”菲谢尔德没想到自己在她的眼里是这样一个形象，笑过之后心底蔓延开一种淡淡的苦涩。
就算没像恋人那般喜欢过，那也是把他当做了最喜欢的食物，也……不是不能接受。
终究还是企及不到眼前这个令他心生欢喜的少女。
“所以，你动情的对象，是我？”艾薇蜜儿几乎可以确定了。
再猜不到，就是智商有问题了。
“哎，是啊。”菲谢尔德重重地叹息一声，动作夸张不已，“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了，你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现在才说？”艾薇蜜儿望向他。
视线相交，菲谢尔德湖蓝的眸子除了一如既往的温柔，现如今带上了岁月的沧桑感，再配上他俊美的面容，艾薇蜜儿甚至觉得他像个教会里悲天悯人的大主教。
良久，他才说到：“因为，我知道不会有结果，而且我怕你拒绝了我们就没有来往的必要了，就算是每个月与你通信，也是令我快乐的事情。”
“现在说开了，也不过是因为我命不久矣。”他说。
艾薇蜜儿想要说的话终究只是淤积在胸腔化作一声叹息：“我不懂。”
她不懂，为什么菲谢尔德会对自己产生这样的情绪，也不懂是什么支撑他做到这个地步。
“不过，你对魔女的力量掌控得不错啊。”尴尬地转移话题，这是艾薇蜜儿现在唯一想到的，可以缓和这奇怪氛围的方法。
这次，菲谢尔德没有回话，只是微垂着眼眸，看起来有些阴郁。
“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艾薇蜜儿将最后的蜂蜜水饮尽，准备起身离开这里，却被一股力量攥住了手腕。
她差点觉得自己的手腕要碎掉。
艾薇蜜儿蹙眉望向菲谢尔德，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还是不想放弃啊。”他这样说着，手上的力道却忽的一松，“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了。”
我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你却可以与恒久的时间为伴。
艾薇蜜儿站在原地，没有急着离开，也没有回到座位，就那样站着，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沉默让空气流动改变的缓慢，菲谢尔德对艾薇蜜儿的决定已经有了判断，却依旧心存侥幸般的希望，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代表着魔女之心的红宝石。
但最终艾薇蜜儿开口说的话却把他的一切退路斩尽。
“不是你没有资格了，而是作为魔女的我，没有资格去拥有爱情这种东西，希望你来世可以不要再碰见像我这样的怪物了。”艾薇蜜儿的声音比起之前的温声细语冷了不少。
她在成为魔女那天起，就失去了“爱”的资格。
她真诚地祝福菲谢尔德在来世可以遇上那个可以配得上他的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