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宋北煦不紧不慢地坐在座位上刷题。
徐泠鸢走进教室后瞥了他一眼,接着拉了拉书包带走到位置上也坐下。
陈拾的后座看到后连忙拍了拍陈拾:“哎拾哥,班长最近怎么了?怎么对煦委的火气那么大?”
陈拾头也不抬地回答:“他们两个的情况谁不心知肚明?肯定吵架了呗。”
“可是这吵架也太不正常的吧!平时他们见面都不搭一句话,这次居然莫名其妙就吵架?”
陈拾这么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他连忙抬起头看了看宋北煦又看了看徐泠鸢。
“我天!他们吵着吵着不会就移情别恋了吧?”
陈拾也害怕,他明明那么有机会成的姻缘难道就要黄了?
他一直忍着,一下课就连忙跑到初二七班去问情况。
詹池淡淡地说:“他们没有吵架,只不过……吃醋了。”
陈拾皱起眉:“吃醋?他们为什么要吃醋啊!”
“我这不是和阿鸢成为了朋友,然后最近和阿鸢玩得好些,学长就吃醋了,接着昨天晚上他们争斗完就剩宋北煦送我回家。”她又抿了抿嘴,“估计是阿鸢不服气。”
“哎呀小池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北煦跟徐泠鸢天生八字不合的还凑一块?这下我们班的都以为他们两个出现关系了。”
“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只能是一天过一天了,要不然你去劝劝吧。”
“我去?那我可能就是最惨的,他们现在正在气头上。如果我贸然闯入她恐怕把气全都发泄在我身上。”
詹池摆了摆手:“那就只能旁观了,反正迟早都要面对这一天的倒不如提前解决。”
詹池以为她做个隔绝人在中间切断他们的线就可以避免矛盾了,谁知道这越想越糟。
陈拾回到初三三班的时候只有宋北煦在教室里,徐泠鸢大概是出去了。
他把头凑过去好奇地问:“北煦,你们两个什么情况啊?”
宋北煦头也不抬地问:“你不是去过小差生那边了吗?难道她没有跟你说清楚?”
“别那么冷漠嘛,对于生活就应该乐观面对!”
“你倒是说得轻松,有一天你也经历过一次就知道有多么的苦了。”他还是冷着脸刷题。
“我可能没那份福气,况且你们两个从头到尾争得东西真的太让人惊艳了。”陈拾拨开手指说,“你们上次争职位高低不是一般人干的闲事,这次倒好了,换口味开始争人了!人家小池也只有一个啊!”
“你以为我想?”宋北煦瞥了他一眼,“是她不分先来后到拐走我的小差生,你怎么不上去劝劝?”
陈拾撇了撇嘴:“他们一个姐妹倒就算了,毕竟人家也不是要谈恋爱你慌什么?”
宋北煦冷笑一声:“放学拐走下课拐走,照她这么拐我几百年又能见小差生几次啊?”
他这么说还倒真的像是徐泠鸢的不对了,徐泠鸢放学把人家拐跑下课也拐。本来宋北煦就想着在课检的时候跟她聊几句。结果她倒好,好像詹池见不得宋北煦似的,天天带着她躲来躲去。
况且徐泠鸢这个大小姐脾气班里的人都是有所耳闻的,越执着的东西就越放不开,所以詹池她就要一直栓在身边。
宋北煦也是没办法才暗地和她开启争斗的,毕竟他也不可能去人家座位上斥呵她,那样反而是最快上新闻的方法。
“死对头的第二争。”
“什么?”
陈拾认真地说:“争人啊!你们第一争可是职位大小,这第二争就是詹池了!”
“我可没有想过要拿小差生当筹码,徐泠鸢如果这么想她就利用吧!有一天我会抢回去的。”
陈拾直起身感慨:“人家大小姐啊!傲娇脾气自然是有的。”
宋北煦不满地说:“那我还是大少爷呢!暴躁脾气我也有的。”
“行,你们富人的世界我还就真的弄不懂了,都是个有世家的偏要争着同一个东西。”
詹池也是很苦恼,明明交个新朋友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偏偏要搞个家宅不宁。
她的下课时间从此倒有些狭窄,一下课基本都会有人围在她的课桌打听消息。
“詹池,有两个人为你争风吃醋,你上辈子是不是拯救过银河系啊?”
“那天晚上放学你到底选择了谁?然后另一个人的反应是什么样的?”
……
面对着这种疑问话题她是真的讲不下去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或许应该上去和他们说清楚,但是那样又该面临的就是选择困难症。
其实她内心的衡量自己都清楚,她是会更偏向宋北煦多一点。
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既然三个都牵扯进了这件复杂的事情里那么就应该给个交代。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从人群里逃离,顺着楼梯走上了初三三班。
一进门的那一刻宋北煦和徐泠鸢都抬起头,目光统一锁定在詹池身上。
她内心瞬间慌张了一个度,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拉响警报。
“我……找一下阿鸢和煦委。”她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说完。
宋北煦和徐泠鸢也没犹豫,二话不说就停下他们手中的笔,跟着詹池走出了教室。
他们来到一条寂静无人的走廊,那时候里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宋北煦和徐泠鸢都以为这将会是场一决胜负的时刻。
他们不知道该干什么,只有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詹池。
“你们两个有没有想过和平一天?”詹池开门见山地说。
徐泠鸢也毫不迟疑地回答:“想都不会这么想。”
“可是你们就为了一个职位之争然后再用同样的手法争我,你们不觉得很尴尬吗?”
宋北煦叹了口气:“我本来也没想和她有矛盾的,是她自己胡思乱想以为我会为难她。”
徐泠鸢火气也陆续跟上来:“本来就是,有你这个校委在三班我就要当成个空气了,班长说的话他们都不听,全向着你以为有你撑腰。”
“可是我也没有为难过你不是?大家都是在一个班学习的同学,这四年我扣过你学分吗?我威胁过你什么吗?”宋北煦冷冷地应了句。
他这些年虽然都拿学分开口,但其实都没怎么无缘无故扣人家学分,该严重处罚的时候都会扣。难道像谢思箐那种知错不改的不应该扣学分休学吗?
他也就在管纪律的时候用学分威胁,但那也是为了他们好。宋北煦这个校委也当得不容易,管理六初不好会被在六高的校老头打听到然后就拉过去做教育。
只要人人省心一点他的工作就轻了一份,大家安心学习难道都不好吗?
宋北煦的话顿时让徐泠鸢沉默,这么一想她这么多年的学分还真没被无缘无故扣过,似乎也只是自己胡思乱想太多而已。
宋北煦皱起眉又说:“班里人的思想是怎么样我控制不了的,反正我是可以让他们尊重你,但是你前提也要靠自己的成果去让人信服放心。”
当初校老头之所以放心宋北煦管理六初完全是因为看他是个思想成熟,学习还拔尖的。况且他心思细腻更容易让人备受信服。
徐泠鸢的班长之所以不被人信服是因为她没有准确地拿捏住班里人的那根刺。
每天都只知道扯着嗓子在那凭空喊又有什么威慑力?到最后吵闹声越来越大,伤的还是自己的嗓子。
像宋北煦今天那样一秒就拿捏住他们的刺,他们的刺不就是在学分上嘛,那就花点小心机拿捏着这跟刺,但是只是凭空说说不能真的扣。
只有这样信服度才会慢慢地积少成多,不是宋北煦位置太大,只不过是徐泠鸢没有做到对的地方。
詹池小心翼翼地探头:“那学长,你是打算原谅她了?”
宋北煦揉了揉詹池的小脑袋:“无所谓,反正我也并没有想跟她一直吵下去的意愿。”
徐泠鸢垂着头瞳眸忽动,她的脑海里呈现着这些年她管纪律的辛苦,还确实是天天扯嗓子补水。
堂堂傲娇擅长指示人的大小姐居然才发现自己的方法错了。宋北煦说得对,她确实当得没有他好,既没有那个资格实力却在无理取闹。
宋北煦看都不看一眼地说:“反正以后六初我管,三班还是你这个班长管,我可以按一个普通学生的身份受你约束。”
徐泠鸢这次没有多说,也没有一个劲地和他吵,垂着头“嗯”了声后就离开了走廊。
她这次大概是听明白了,宋北煦的话也把她的内心点醒。
不亏是校老头亲选的校委,不仅话语头头是道容易服众,气质上也丝毫不慌不燥,一种温文儒雅的性子都摆在面前。
宋北煦这次也就想着借詹池的面子点醒她的脾气,他知道徐泠鸢脾气一点就燃的火爆脾气根源。
天气的炎热再加上扯着坏嗓子说话,下面的喧闹声不绝。在这种环境下又有怎么让人脾气不暴躁?
詹池也总算是呼出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她偷偷冥想着往后他们四个人更上一层深度的友谊,既甜蜜又幸福有趣。
只有他们的矛盾解开了,徐泠鸢的心结释放时一切才真正变好。每一件事也从来不是那么容易,但也没有想像的那么困难。
死对头的第二争虽然分出了胜负,但彼此的进学还更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