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点子

十月份的羊城,虽然天空中太阳被白云遮挡依旧炎热,即便是躲在自家的小院里,张松也觉得分外地燥热。

今天没有出工,因为张松跟杨通茗说好了的,中午的时候他会过来帮张松把那漏雨的椽子换掉。

“有人没?小张在家吗?”

此时正拿着一本《半导体技术》翻阅的张松,听到外面的喊声后伸出头去回应起来:“来了!!”

其实院子口的木门并没有锁,不过因为知道张松小院里堆积了不少废铁、塑料之类的东西,所以杨通茗没有直接进来,直到张松回应声响起之后,才推门而入。

“在家呢啊!!”

“恩,杨师傅,你来啦!”

“趁着没有太阳,早点帮你收拾好,我也好回去干自己的事情。”

“……”

没有意义地闲聊中,张松将杨通茗给引进了左手边的空屋内,那里面已经堆了不少的废旧书籍,以及一些张松觉得有用的东西。

“这是你准备的椽子啊?”

进门之后凭借着瓦匠师傅的直觉,杨通茗便拾起斜靠在墙上的两块手掌宽、两公分厚的两米多长漆黑木板,在手中掂量起来。

“是的,杨师傅,这个合适吗?”

张松点点头道。

“差不多吧!!”

杨通茗抬头观察着顶梁下一排排的椽子,眼角微微有些邹起。

“木梯呢?”

“在院子里呢!”

“……”

换椽子看起来好像不是多大的事情,可真要操作起来也不容易,需要花费杨通茗不少的功夫。一番操作、爬上爬下无数次,花了小半天的功夫,杨通茗才算是帮张松将那一根坏掉的椽子给更换下来,随手丢弃在院子的空地中。

“啧啧啧,可惜了啊!!”

更换了椽子之后,杨通茗身上那一件深蓝色的背心上已经留下了好几道污痕,更别说那一双干活儿的大手,几乎全部成了黑煤一样。

一边拿着肥皂洗手的杨通茗,一边不忘抬头望向顶上的斤棟梁柱,眼神中满是感慨地嘀咕着。

“什么可惜了?”

张松站在一边,拿着一张干净的手帕,正要递给杨通茗,听到这话后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嘴。

“看见你头顶上第二根横梁了没?”

面对张松的询问,杨通茗也没有什么隐藏地意思,举着湿漉漉地右手往头顶一指说道。

“那可是一样好东西啊,用来做横梁还是有些可惜了。”

“什么意思?”

张松更好奇了。

“如果我看得没错的话,那应该是一根花梨木,用来打制家具正好,做横梁实在有些浪费啊!”

“花梨木?黄花梨木吗?”

张松愕然,然后眼神在转瞬间变得光芒四射,仿佛被人开启了窍穴一样。

“哪是黄花梨木哦!”

“花梨木可比那黄花梨木差远了,不过也是很难得地木材了!”

眼神直白地鄙视了张松一眼后,杨通茗接着开始给张松解释起这两个听起来没多大差别的梨木,其中的价值差异来。

“这黄花梨木吧,自古以来绝大多数都产自海南那边,所以又有海南黄花梨之称,而且它还可以入药,是一味极其名贵的药材……”

“至于这花梨木嘛,产地就多了去了,海南那边有,我们闽粤跟邻国老窝、百越等东南亚的国家都有产出,是制作家具的……”

张松大脑里对这些木材的认知,其实都来自于后世网络上各种车珠子的段子,然后便对其中一些很名贵的木材名字有了一点印象而已。可真要让他对这些名贵木材说出个丁卯来,张松反而未必有瓦匠杨通茗熟悉,好歹杨通茗除了有捡瓦的技艺外,也算是半个木匠里手,虽然制作不出多少精美的家具来,可是一般的木凳、长桌还是没有问题的。

也是因为杨通茗这半吊子木匠师傅的技艺,才让他对辨别木材方面,有着不错地眼力劲儿。此时听着对方滔滔不绝地将花梨木与黄花梨之间的差别指出来,张松内心情绪其实也是一阵翻涌。

在后世,张松虽然并不痴迷那些名贵木料,可是由于后世知识获取更加容易,一部手机、一个度娘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传输各种杂七杂八地知识到张松的大脑中,故此他对于紫檀、黄花梨、金丝楠等等珍贵木材的价值,还是有一个模糊地认知。

“杨师傅,那咱们羊城周边,像这样珍贵地木材多吗?”

强忍着激动,张松状似平淡地询问起来。

“花梨木在我们闽粤一带其实不少见,尤其是像那些早年地主人家的屋中,就有不少这样的木材打制地家具。”

“黄花梨嘛,这可就不多了,前些年国家可是一直都在收购黄花梨,来做药、做香的。谁家要是有这黄花梨的木料,恐怕也早都卖掉了……”

“紫檀也是个好东西,我跟你说,咱们村里那几进的白墙大院,听说上面的主梁就是紫檀的……”

作为本地人,加上本身对木匠的爱好,杨通茗对于木材这一块的了解,很是让张松受益匪浅。

眼下的时代,虽然依然有投机者在不断搜罗各种名贵家具,尤其是像羊城这种距离香江极近的大城市,几乎市面上能搜罗地老旧家具,多半都已经被这些投机客们给收入囊中,然后转卖到了香江那边去了。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残留下来的物件儿,就像此时杨通茗跟张松说起这木材的流转,然后越扯越远说道这羊城历史,却也让张松这个并非历史系出身的家伙,从中找到几分乐趣来。

两人一边抽着香烟,一边天南地北的大侃特侃,期间张松还特意跑回去烧水泡了两泡粗茶,两人滋溜着品味着茶叶的清香,然后细说着城中的变化。

“……说起来,咱们这羊城稍微有些年份的老房子,那作为梁柱的木料当中,可不少像花梨木、红酸木这样的好料头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松大脑中其实已经有一个还不清晰地念头在破壳欲出,此时随着杨通茗这仿佛点醒人的言语一脱口,张松整个人的神志一片清明。

或许,自己还真找到了另外一门发财的门路了呢!

走街串巷地搜罗各种废品的路上,张松看到最多的,还就是各个街道小区中扒掉旧房盖新房的场景。就好比昨天张松看到的那个老大爷家里,拆下来的木料好多都是当做了废柴堆积在一旁,然后就被主人家当柴火给烧掉了。

谁能保证,这些被烧掉的木柴里,就没有像自己头顶斤棟那样珍贵的木料呢?

如果有机会,将这些旁人看起来不值钱的木料给收集起来,等到以后日子好转,文玩产业逐渐有新的起色之后,那么早就现如今收集起来的木料,绝对能翻转数十倍的价值。

“杨师傅,那您说,这花梨木跟黄花梨之间,到底有什么差别啊?”

张松一时来了兴趣,干脆便好奇地攀谈起来。

“那差别可不小,别看它们这叫法只有一个字的差别,可是价值上差老远了……”

杨通茗也不着急回家了,农村人嘛,难得有什么休闲的活动,此时张松正好问道自己的心头好,他倒是没有丝毫藏拙的意思,一股脑地将他这些年来的钻研给抖搂了出来,也不怕张松给学了去。

当然,辨别木料品种这种专业性极强,需要常年累月地接触各种材质木料的知识,光靠这短时间地口述,便能学到手,那自然是天方夜谭,不过张松此时跟杨通茗聊这么久,不过是借此了解对方的真实能力,以及跟对方好好沟通一下感情嘛。

这一聊下来,便直接聊到了傍晚,要不是两人肚子都有些饿了,说不定他们还真就会来一场秉烛夜谈的趣事呢!

不断感谢,结清了今天杨通茗给自己捡瓦的工钱之后,张松一再挽留也没能留下杨通茗,在自己家中吃饭。带着些许遗憾,张松将杨通茗送出自己的院子以后,不停打量着自己堂屋中一截灰扑扑看起来没什么奇特的圆柱木柴,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感慨。

白天里为了能给张松更翔实地讲解,杨通茗干脆将张松捡来堆积在院中的那一对木柴一一辨别一番,还别说真就让他有了一点收获。这一根此时看起来平平无奇,直径有差不多二十公分,长约不过一米出头的木柴,谁能想到它竟然是一根楠木呢!

虽然这楠木也分品相,不过以张松那浅薄地知识,又如何能知道其中的奥妙呢!

他只知道,在后世里,这金丝楠木、黄花梨木等珍贵的木材,真是价格堪比黄金。所以他越看这半截捡来的木料,心中越是欣喜,脑海中不断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将这些木料车成一筐筐的珠子,那可值老鼻子钱了!!

出国晚饭后,拿着买来的红皮笔记本,张松不断在笔记上书写着楠木、黄花梨木的知识点,旁人看来或许会认为张松这是勤奋好学,可实际上只有张松自己知道,上面有许多用拼音首字母、数字谐音等标识的内容,其实都是源自于后世记忆中仅存的少数节点。

比如阿里、滕讯、度娘这类张松长时间接触的企业,在这时候自然还没有出现,但是却是一座座摆在张松面前地金山,只要能赶在这些公司发展的初期积攒一定身家,到时候随便插上一脚,都足够张松本人在这个世上活得潇洒自在了。

至于像许多穿越小说那样,开辟一个自己的商业帝国,以如今张松的情况,还有他看到的种种现实景象,他很明白以自己的能力与背景,绝对是一个天方夜谭一般的美丽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