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念着什么。康曼听了一耳，好像是美式的祷告词，还有不少生僻词。正巧一名刑警小跑来向他汇报进程，便不再注意她，自然没有看到乔潇嘴角勾起的一个邪魅弧度。
果然，这个康曼的刑警还是被她反套路了。
她飞快地眯着眼扫视尸体，手中不时摇晃的十字架里，嵌着的极微型针孔摄像头正在全程录像。
她估摸着时间，倒也认真地向上帝祈祷了一句，以求宽恕自己对雪姨的无礼，也请求上帝能善待雪姨。祷告完，她睁开双眼，缓缓起身，向康曼重又鞠了一躬：“真的谢谢。”
“没事，哪有。”康曼两句草草打发走刑警，理理警服收起煞气带上得体的笑容：“我倒是真的要谢谢你帮我们说服了布特先生，还给我们提供这么多线索。这对我们破案来说太重要了。”
乔潇莞尔，但随即又下意识揪住了欲走的康曼的袖子。
两人均是一愣。
乔潇像被逮住偷吃的小兔子仓皇放开，埋头低声问：“我……不用去吗？
“去警局……”
康曼也同样仓促地扯了下衣袖，这才回答：“暂时不用，但日后还有问题可能还要联系你，到时候恐怕还需要你的配合。”
“那没问题。”乔潇点头，犹豫：“那，我回去了。”
“再见。”康曼摆手，目送那具纤瘦的身影离开。
孙策这时又准确地冒出来，探头：“康队，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冯店长啊？”脸上带着不正经的贱笑。
话音未落，他惨遭狠狠一盖帽：“臭小子你是越来越放肆了啊？我的CP你也敢乱磕？！”
康曼趁他没缓过神压下脸上的绯红，扬声：“撤了，回局！”
“是！”
刑警们纷纷开始打扫现场。康曼又抬眸望了眼乔潇离去的方向，心里暗自琢磨。
殊不知另一边的暗角处，乔潇正盯着他的袖子，嘴角扬着一个阴森的弧度。她注视着那只被窃听线所串入的衣袖，抬手按下隐形耳机，清晰传来那边现场的动静。她嘴角又是一弯，这才转身走回店里。
回到店里的乔潇坐在吧台后，垂眸默默窃听着耳机里警察们嘈杂的交谈和忙碌声，细细捕捉里面夹杂的关键信息。吧台上的小纸条上零碎的写了几个“氯化物”、“拉链”、“发卡”、“包”什么的字眼，手中的油笔在指间旋转飞出了虚影。
她的修眉时紧时松，末了将几个词一一标下序号，笔尖落在最后一个“钱包”上，顿了一下用一个圆圈起来，这才从吧台上撑起身子，转转发酸的脖子，将纸条扯下叠两折塞进口袋。
抬起头，透明的玻璃外，忙碌的一群黑影在进行最后的清理工作。她唇角一勾，眼睛瞟向吧台下的两只纸杯。
那是两位警长喝完要扔掉的。
她拖住其中一只的杯底举到眼前，双眼闪着晦暗不明的光，谨慎的动作像捧着一把蒲公英，快了慢了劲大劲小都会毁掉这手里的宝贝。嘴角的弧度揉着一丝诡异，一丝得逞，还有一丝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