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圆梦百年

前往井冈山风景区的旅程终于出发了

柳楠不用再听姐姐在自己耳边叨叨了。

宋新我不用再听见他妈在耳边催婚了。

他们计划用一百天的时间,从井岗山徒步前往延安。了解红军的峥嵘岁月,光辉青春。

宋新我:你姐真的无药可救了,总是沉醉在自己迷人嗓音里,觉得自己是美音天使一样。

柳楠:我也不想看到她了,厌烦了。什么门当户对,什么荣华富贵,太虚了。

宋新我:我打算

刚到机场,柳丹双手叉腰已堵在了入口。

柳丹:今天天气不好,有雷雨,你们改天再去吧。

柳楠:是吗?

柳丹: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太危险了,包子铺也没了,他靠什么维持生计。

宋新我:是你妹妹让我陪她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而已。别无事生非。

柳丹:你就是想让我妹妹给你家传宗接代而已。

宋新我:我没这么说啊。

柳楠:姐,你让开,飞机马上要起飞了。

柳丹:你敢和他在一起,我们就断绝关系。

柳楠:有这必要吗?我没和你抢男友啊

柳丹:不行,跟我回家

宋新我:我穷,但我们是真心相待的啊

柳丹: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走

柳楠:让开

柳丹: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柳楠:为什么你要这样?

柳丹:我得不到的,你也不能得到。

柳楠:你不能这样啊,自由的恋爱是你情我愿,不是交易。

没办法,有人拦阻,只得搁置。

回家了,还是吵吵闹闹。

柳楠:不去井冈山没关系,我可以去黄山,泰山,武夷山,峨眉山,名山大川多得是,总可以去看看吧。

柳丹:不能去,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们孤男寡女的,会发生意外的,宋先生没钱,赔得起吗?

柳楠:又是没钱,有钱很重要吗?

柳丹:现在太重要了

38.

又是夜深人静的凌晨。

有人已睡去,有人还在忙碌着。

柳丹不让她妹妹去,其实还有更深沉的原因,只是她没说。怕一说,就揭开了一段柳家不堪回首的往事,是关于她爷爷的。她爷爷当过国民党的兵,参加过几次围剿,杀过人。

《深夜书斋》需要改进,柳丹也一直在努力完善自己的素材库:

张岱,很多人可能不知道他是谁,他写过一篇文章:

南京柳麻子,黧黑,满面疤癗,悠悠忽忽,土木形骸,善说书。一日说书一回,定价一两。十日前先送书帕下定,常不得空。南京一时有两行情人:王月生、柳麻子是也。余听其说景阳冈武松打虎白文,与本传大异。其描写刻画,微入毫发,然又直截干净,并不唠叨。其声如巨钟,说至筋节处,叱咤叫喊,汹汹崩屋。武松到店沽酒,店内无人,謈地一吼,店中空缸空甓皆瓮瓮有声。闲中著色,细微至此。主人必屏息静坐,倾耳听之,彼方掉舌。稍见下人呫哔耳语,听者欠伸有倦色,辄不言,故不得强。每至丙夜,拭桌剪灯,素瓷静递,款款言之。其疾徐轻重,吞吐抑扬,入情入理,入筋入骨,摘世上说书之耳,而使之谛听,不怕其不齰舌死也。柳麻貌奇丑,然其口角波俏,眼目流利,衣服恬静,直与王月生同其婉娈,故其行情正等。 

当代人能听懂的译文:

南京有个柳麻子,人长得黑黑的,满脸的疤痕痘印,神态悠闲,体形像土木一样消瘦恬然。柳麻子善于说书,一天说一次书,要价一两银子。要在十天之前就要写给他送来请帖和定金,并约好时间,他还常常不得空闲。南京当时有两个走红的人:一是王月生,另一个就是柳麻子。我听柳麻子说《景阳冈武松打虎》的说白,与小说文本出入很大。他对人物场景的描写刻画,细致入微却又直截了当,干净利落,并不唠唠叨叨。声音洪亮如钟,说到关键处,叱咤叫喊的声音像汹涌的浪涛,把整个屋子都要冲破。武松到店里打酒,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忽然他猛地大吼一声,店里空的缸和瓮都嗡嗡作响,振聋发聩。平淡之处都如此绘声绘色,他说书的细微之至可以窥见一斑。主人一定要屏住呼吸,安静地坐下来听他说书,他才开讲。只要看见下面稍微有人窃窃私语,听书的人打呵欠、伸懒腰、脸上有疲倦之色的,他就不说,所以不能勉强他。每次到了三更半夜,他擦拭桌子,剔亮灯芯,用白瓷盏静静地喝茶,缓缓开口道来。他说话的快慢轻重,吞吐抑扬,都是十分合情合理,深入人物和场景的精髓之处。把这世上说书人的耳朵摘下来听柳敬亭说书,恐怕他们都要惭愧地咬舌自尽了。柳麻子相貌奇丑,但是他口齿伶俐,目光犀利,衣服干净舒爽,简直和王月生一样婉丽秀美,所以他们的行情正好相等,都受到人们的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