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这几日很是热闹,祝清受伤后,亲朋好友当真是轮流探望起来。
一些曾经八竿子打不着什么关系的人,也上门嘘寒问暖着。
作为祝清的妻子,祝家的世子夫人,安宁每日都疲于应付那些人。
“累了吧。”这日,好不容易送走一波人后,安宁刚回到房间中,就看到祝清笑着坐在床上打趣的看着自己。
距离祝清受伤也过去几日,虽说伤势还没有恢复,但是好歹能坐在床上了。
被安宁明令禁止不许下床的祝清很是配合,只是靠在床上看着安宁那愁苦的面容。
不知道是他多心了,还是说,自己以前没有注意过。
他总觉得最近的安宁,小表情愈发的多了起来,而那些表情自己每次看到的时候都觉得很是可爱。
可爱……
想到自己对安宁的形容词,祝清的眼神暗了暗,就连刚刚的笑意都浅了几分。
“还行,不累,就是有些烦了。”
安宁如实说着,给祝清端了一杯水走了过去,坐在床边上看着祝清喝水,目光有些无奈。
“那些人说什么都是来看望你的,可是明里暗里打探的都是,阿清你能不能帮他们一些小忙什么的。”
“他们也不看看,对一个病患说这些是否合适。”
安宁是在为了祝清不平,以前祝清纨绔名声在外的时候,那些人可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现在皇上大肆赞赏祝清,就连民间也逐渐的改变了对祝清的看法,那些人就觉得有机可乘想要过来攀关系了。
“哈哈,宁宁,别生气了,那些蠢货不用搭理,你不喜欢那些人,下次再来直接回了就是。”
“你可是我们祝家的女主人,自然是有这个权力的。”
看着安宁那气鼓鼓的样子,祝清拉住了安宁的手,将起放在自己的掌心把玩着。
安宁的手指很是纤细,肌肤更是细腻柔软,这是一双不沾阳春水的手,那粉色的指甲很是健康。
因为他在对方的指尖挠痒痒,安宁的手指有些忍不住的缩动着,却是没有将自己的手从祝清的手掌中抽出来。
这会的安宁,脸上已经泛开了一些红色,她看着祝清的表情,有些愣愣的,更是有些恍惚。
“可是怎了?”祝清问着,将安宁的手抬起来,然后再对方的掌心中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那珍惜的动作让安宁眼神变得格外的明亮,表情更是软到让人无法抗拒起来。
“没什么,只是阿清好像第一次这样,这样……”
这样看着我的手,还亲吻我的手。
作为一个家教良好的大家闺秀,虽然如今已经嫁为人妻三年了,她依旧不习惯说这些话语。
好在祝清能够明了对方的意思。
而看着对方那羞愧的模样,祝清捏着安宁的手指不由得紧了紧。
“啊。”祝清的力量很大,这一下直接弄疼了安宁。
安宁皱眉,看着祝清那手足无措放开自己手的样子,笑着摇头。
“没事没事,一会就好了。”她藏起了自己的手,也藏起了手背上那一块红色。
“阿清,大夫说了,你还是需要多加休息的。”安宁没有在意祝清弄疼了自己,只是站起来示意祝清继续躺着。
“我知道,可是我刚刚睡醒啊。”面对安宁这爱操心的样子,祝清颇感压力啊。
他在床上久了,也很腻味啊。
“快睡觉嘛……”
一个带着几分撒娇的尾音,让祝清的心尖似乎都颤动了几下。
看着安宁依旧羞涩的脸庞,和那有些躲闪的眼神,祝清轻笑了一声后,自觉的钻进了被窝里面。
“好好好,听夫人的话,可好。”
那宠溺的话语和直勾勾的眼神,让安宁瞪了一眼祝清,他就是故意的。
将被子盖好后,安宁便离开了。
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屋子里,祝清侧头看着那关上的房门,脸上的笑意逐渐淡了下去。
最近几日,他的情绪似乎总是被安宁影响到。
曾经的他,哪怕演绎的再真实,也无法自然的说出刚刚的那些话语吧。
就好像是自然而然的,发自肺腑的,想要遵从安宁那软糯糯的语气。
难不成,他真的对安宁动了心。
想到这个可能性,祝清放在被子里的手狠狠的捏起来,眼神更是变得冷漠了一点。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大约是这几日,安宁照顾自己过于的充分,让他有些歉疚罢了。
但是无妨,随着自己计划的进行,这些情绪都会缓缓消散。
安宁注定是被自己牺牲的人,而一个注定死去的人,自己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祝清带着那冰冷的表情闭上了眼睛。
那贼人下手可比自己吩咐过的要重。
按照计划,现在他已经可以正常办理公务了,结果现在还在这床上不能下去。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还是说,那贼人下手的时候有些紧张,一不小心狠了一点。
不过也没事,暗中的事情进行的很是顺利。
他找人散播的那些话语,如今很多人都知晓。
最起码现在街道上,说起他祝清的话语中,可是很少能够听到那纨绔二字了。
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一个想要在朝堂上有所建树的人,除了本身的才华外,还需要外界的一些正面的评价。
否则他再厉害,也很难得到皇上的重用,更何况他要的不是重用。
总之自己这一番冒险,并未危急到自己性命,反倒是有了不少的收获。
如此想想,倒也不亏,不,不如说,事情非常非常的顺利。
按照这个程度下去,也许很快自己就能达到目的了。
到时候,安宁她……
眼皮子动了动的祝清想要翻身,却是扯动了自己的背后的伤口。
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安宁在给自己上药的时候,那皱巴巴的表情仿佛要哭出来。
那样子,如同受伤的不是他祝清,而是她安宁。
安宁对他祝清,从无二心过。
“该死的。”
不知道为何,自己的思绪又被安宁牵扯了过去,祝清察觉到这一点后,咒骂一声。
然后硬生生的将安宁那张脸从自己的脑海之中驱逐出去。
不管她安宁如何,他祝清给安宁的那些,都是假象,也永远不会变成真的。
深呼吸的祝清,呼吸逐渐的平稳下来,只是那抿起的嘴角,哪怕入了梦啊,都始终没有松开啊。
有些时候,你总是去强调的事情,反倒是成为了一种假象啊。可惜,祝清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