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狐疑的拿起瓶子和药丸端详。
无论是那黄褐色液体,还是那两颗蓝色药丸,跟他认知中的疗伤药品,都有很大差别。
一些他不愿去深想的东西,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之中。
怪异的穿着,风格迥异的建筑,以及这里的女人那完全不合礼仪与分寸的言谈举止……
还有那个领头的女娃娃,似乎从来没有听过沧澜司家的模样。
一抹淡淡的不安从心头升起,他感觉事情的发展,可能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又看了眼掌心的药物,随即轻轻放到地面。
他没有去使用这些药物。
一方面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另一方面,这些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连外敷还是内服都不清楚。
其实,这也不能怪云浅没交代,实在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有谁会不知道碘伏和抗生素,哪个外敷哪个内服吗……
抛开思绪,以他现在的状态,想太多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尽快疗伤,恢复一些实力。
他保持着盘膝的姿势,继续闭目调息,感受着空气中游离的灵气。
手上,也捏起了回春术的法决。
恍惚间,半盏茶过去了,可回春术,并没有随着手决而发动。
他似乎无法汲取到周围的灵气。
司九焱睁眼,蹙眉,难道是,现在他的状态太过虚弱,无法调动灵气?
于是,他进入了内视状态,开始自查。
他的状况真的不太乐观。
就如之前感受的一样,他的体内空空如也。
无论是贮存的灵气还是原有的修为,都被一撸到底。
只在丹田最中央的地方,余下了一缕微弱的灵气。
在他的操控下,那一丝丝灵气围绕丹田转了一圈,见状,他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总算,修行的根基还在。
只是他依旧捋不清楚,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先是来到一处完全陌生的地界,接着被俘虏,如今又发现,他的修为也被一撸到底……
好在他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很快便冷静下来。
根基还在,修为没了,可以再练回来。
他运转法决,尝试沟通天地灵气,吸纳入己身。
这对重修一遍的他而言,应当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
可意外,却再一次发生了。
功法才运行了不到一个周天,他竟是直接喷出一口血来。
这里的空气中,根本没有灵气,反而充斥着一股极度暴虐的能量。
这股暴虐的能量,根本无法支撑他修炼!
情况,似乎比他预想中还要糟糕许多。
无法修炼,无法疗伤,还身陷囹圄……
这般境况,虽未入绝境,却也好不了多少……
他微微抿唇,似是思索了片刻,才缓缓抬手,从腰封内测,打开了一个精巧的机关。
这是他给自己留的后手,也是山穷水尽时,最后的保命手段。
机关内的空间很小,里头能存放的东西也极其有限。
他从中捏出了一颗鹌鹑蛋大小的上品灵石。
司九焱拿出灵石,捏在左手掌心运转功法,精纯的灵力,缓缓从灵石中溢出,在被他吸纳入体内。
内伤渐渐缓和,丹田内的一缕灵气渐渐壮大,形成灵气漩涡。
接着,他再次捏起了回春术的手决。
随着指诀捏动,一缕缕淡绿色的灵气自他指间溢出,绕着身体回旋。
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他的伤口便已经止血结痂。
司九焱并不知道,这在他看来平平无奇的,用于疗伤的回春术,在这一方世界意味着什么。
是以,他在运转回春术疗伤的时候,也没有做丝毫遮掩。
若是这会儿,地牢之外有人看到他疗伤的景况,看到那一抹围绕着他周身旋转的浓郁绿光,怕是会立刻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们副团长绑回来的少年俘虏,竟是那高高在上的治疗系觉醒者!
是的,回春术的疗伤过程,与这一方世界的治疗系觉醒者疗伤时候的景象十分相似,二者的治疗效果也是大同小异。
若是事情真的这样发展了,那么司九焱便能立刻拜托他俘虏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为血色玫瑰的座上宾。
因为在这片废土,治疗系觉醒者的尊贵,早已被写入法律之中!
若有哪方势力,胆敢作出伤害治疗系觉醒者的事情,那是绝对会被其它势力群起而攻之的!
然而,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往往事与愿违。
也不知是司九焱太过幸运,还是太过不幸。
负责看守和监视司九焱的云浅,恰好在这个时候离开了,于是,云浅并没有看到司九焱用回春术疗伤的场景……
……
而这会儿,洛雅已经带着人,夺回了被张成扣下的那一车物资。
张成,是虎牙佣兵团的另一位副团长,垂涎洛雅美色已久,被洛雅下了几次面子之后,就开始明里暗里,刁难洛雅的人。
物资虽然夺了回来,但事情,却并没有结束。
张成扣下物资的由头,就是洛雅带队的这一次大裂谷探索任务失败,造成了虎牙佣兵团在财产上重大的损失。
车辆损失,仪器损失,武器装备的损失,还有随行专家队伍遭到重创,这也需要虎牙佣兵团全权承担一切费用。
这些,还不包括洛雅自己队伍的战损!
张成借机发难,要削减洛雅以及洛雅统领的血色玫瑰的物资配给份额。
一下子削减五成的物资配给,这是不准备给血色玫瑰军团活路。
也是,张成老早就存了心思,想削了洛雅的权,吞并血色玫瑰。
事情闹得挺大,最后,连团长孟虎都出面了。
而洛雅也在孟虎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血色玫瑰全员休整一个月,一个月后,她将再次带队探索大裂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