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墓碑前的鲜花

“宋亚轩,刘耀文出事了,”两个人没空去管其他人的投过来的眼神,连喘口气的功夫都不想耽误,五个人风风火火的行走在环环绕绕的路间,凉风一遍一遍卷起少年额前的碎发和衣角。

风好像要带走少年了。

刘耀文果然如其他所想,挂了彩,乌青的伤口痛的他呲牙咧嘴,少年的模样凄凄惨惨,而眼前的人没有半点怜悯,似打定了主意不想放过他。穆程北冷笑的看着他,刘耀文想冲上去给他一个大嘴巴子,可他做不到,他连自己接下来的境遇都还搞不清,哪里又有资格发泄身上的痛苦。

“刘耀文,”熟悉的声音响起,刘耀文回过头去看他,不用想都知道是宋亚轩,他总是第一个跑到自己身边。

“怎么搞成这副模样,”宋亚轩的目光夹着心疼,呼出一股热气,渴望消散少年身上大大小小的痛。

刘耀文有些好笑,“我又不是小朋友了,”这一次,要劳烦哥哥保护我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腻乎,”严浩翔学过一些本事,看了一圈,没发现难搞的,嘴角勾起,与马嘉祺几人对视几眼,率先动了手,一群人很快便乱作成了一团。

穆程北眯起眼睛,没安好心的丢下一众小弟退去。

眼尖的贺峻霖看见了他的动作,当下扯着嗓子,大喊一声,“你们老大跑了。”意思是,带头的人都走了,你们这些免费苦力还在这干嘛。

几个人一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推半就的一溜烟跑没了影。

两败俱伤,谁也没讨的好,几个人青天白日,没点遮挡的就坐在了路上,什么形象可去他的吧,刘耀文无力的靠着宋亚轩,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莫名的觉得严浩翔和贺峻霖出奇的相像。

丁程鑫和马嘉祺在休养生息,窃喜这一次刘耀文的脑袋终于开了窍。

最后到的是张真源,忧闷归忧闷,还是认命的拿着云南白药迎了上去,半蹲着给伤口最多的刘耀文努力喷药,多的流下也权当看不见,从头到尾行云流水,就是眼皮子一直没敢抬起来看他。

见到了真实的人,张真源这会才算放松,天知道自己接到电话的时候,有多害怕,像极了溺水的人,跑过来的路像河里的水草,又长又多,缠住他的脚,身体沉沉浮浮的漂在水里,只能一路不停的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你们怎么都挂了彩啊!”张真源清理伤口的同时,又忍不住啰嗦他们几句,下次可不可以别受伤了,药我可以一直为你们备着,但我不想花在你们身上,保护不好自己,就让我来。

刘耀文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张哥,你是没看见翔哥,那场面,一打一个准。”

被提到的严浩翔这会悍马都立了起来,觉得自己一会被张哥打死,有他刘耀文一半的功劳,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和贺峻霖现在谁更怂,都把头埋进臂弯,两个人都不敢说话。

丁程鑫语塞,撞了下一边的马嘉祺,只是马嘉祺自己也心酸,没那个气力回答他。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刘耀文莫名其妙的转过头看着他们

贺峻霖无语,还有点服气。

众人的伤口觉得更疼了,跳着脚就要离开,“张哥,我们就先回去了,刘耀文就交给你了。”

???刘耀文满脑子的疑问号。

萧瑟漫天的秋日,伴随着枯黄的银杏落叶,踏风而来,凋零的叶瓣承载着少年时代为落幕的故事,张真源好想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哪怕前面是世界的尽头,只要我们七个人在一起,我就觉得值了。

“宋亚轩,扶着点我。”

“张哥,你看他。”

“严浩翔,手。”

“丁儿,你走慢点。”

这一刻,他们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教室里异样的目光数不胜数,宋亚轩几人看也不看他们选择了自动屏蔽,回到位置上,班长跑过来说老师记了他们一节旷课,检讨肯定是在所难免的,想跑估计没门。

宋亚轩倒是无所谓,倒头就趴在桌子上,至于班长接下来要说的话,能听见就听听,听不见那只能说声对不起了,刚经历一场战斗,身子骨弱的很,不休息休息说不过去。

严浩翔听了一阵,也放弃了,随他去吧!全凭命数好坏。

贺峻霖倚靠在后桌,放松身体肌肉,脸颊上一道细小的伤口,平白无故位他添了几分人间烟火味,减去了些许清冷疏离感。

少年的故事被肆意宣扬,人们躲在暗处窃窃私语,不怀好意的觊觎着少年的前路,成了冰冷的审判者,无形定了他们的罪,写完了少年的状书,且妄想执行最高裁决。

宋亚轩所及之处,无数道目光扫视他的身体,像蚂蚁啃噬灵魂,密密麻麻布满全身,找不到一个可以拿的出手的地方。

当我犯了错,是不是我曾经做的任何一件好事,都可以被轻易否定推翻,而后拿出来评判我是否别有用心,你用恶意当作武器,荆棘刺穿我的全身,堆在城墙上示众,成为一道污点。

“别看了,我们走吧!”刘耀文的声音唤回宋亚轩迷失的心神,愣愣的跟在他身后,不作声响。

门口是驻足已久的丁程鑫,马嘉祺,张真源,他们总是喜欢等大家一起走,虽然路大多不同,但是大家喜欢走在一起的感觉,说这才是有意义的成长,也没有什么比我亲眼见证你的故事更得情怀。

“走了,回家了,”又是丁哥这句熟悉的话,宋亚轩心里想道,我的耳朵怎么还没听起茧子呢。

大街上的小贩蠢蠢欲动,每日到了学校放学的时候,总是有许多小老板在这边四处张望,有人卖玩具,有人卖书笔,也有人卖花。

花白的头发,身子有些佝偻,一个老婆婆坐在一个小小的板凳上,用沧桑的眼瞳,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刘耀文不经意的望去,看见着老婆婆面前的花篮后,便再也移不开目光,“宋亚轩,你看那花漂不漂亮。”

还没有等到宋亚轩的回答,又像是自问自答般,刘耀文自己开口接了下一句,“你说,我死后,墓碑前的鲜花是鲜艳还是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