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林躺在病床上,本就白净的脸,此刻更是白的吓人,还不知道昨夜受了什么样的苦楚,宋泠月问,他却什么也不肯说。
夏夜清有话要问白秀林,想把宋泠月支开,就把带来的水果递到宋泠月手里,说道:“好月月,去给你舅舅洗个水果,尤其是葡萄,要一颗一颗的洗,不洗干净可不行。”
宋泠月也不知道这是在支开她,傻乎乎的捧着水果去了卫生间。
白秀林就笑,“你这么骗她真的好吗?”一笑又扯疼了伤口,嘴里“嘶”了一声,扭了扭身子。
夏夜清给他后腰垫了个枕头,坐到床头问他,“是不是魏千帆的人?”
白秀林漆黑的瞳仁闪了闪,“的确是他的人,他那个叫万春的手下亲自带人埋伏的,想来他知道了火器的事情,明面上没办法动手,只好暗中埋伏。”
说着话,扫了夏夜清一眼,又问道:“你怎么样?”
夏夜清抖了抖肩头,“伤口清理干净,已经缝上了,过个把月就能好,也是魏千帆,他亲自来的,可惜我当时没有准备,让他逃了。”
白秀林“嗯”了一声,伤口开始隐隐作疼,额头冒出了冷汗,这个时候,护士又进来给他擦洗伤口,夏夜清知道擦洗伤口有多疼,脱鞋上了床,在身后抱住了他。
伤口擦洗完,白秀林的衣服都湿透了,倚在床头上,呼哧呼哧喘粗气,夏夜清想让人给他来一针吗啡,减轻他的疼痛,他却说昨天已经用了不少,怕依赖上那药,死活不肯用,他是学医的,他说不用,夏夜清也没办法,只能陪他多说话,减轻他的疼痛。
宋泠月洗好水果出来,白秀林已经缓了过来,正和夏夜清有说有笑,宋泠月把水果放到床头柜上,拈起一颗葡萄送到了白秀林嘴里,白秀林吃了一颗觉得酸,死活不肯再吃,宋泠月只好剥了香蕉喂他。
夏夜清脸拉的三尺长,恨不得把白秀林给吞了,虽说是舅舅,但只是个表舅,还是个这么秀气的表舅,宋泠月这么亲密的喂他,简直是挑战他的容忍度。
白秀林察觉夏夜清的目光,吃的更香了,故意气他,吃完一根还要再吃,也不怕酸了,吃完香蕉又要吃葡萄,吃的夏夜清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即跳起来掐死他。
“小月,我还想吃个苹果,你给削一个吧!”白秀林得寸进尺。
夏夜清“蹭”的站起了身子,“白秀林,你有完没完?吃吃吃,撑死你算了。”
“哎呦!你吓到我了,我伤口疼!”白秀林故意挑衅,难得看夏夜清吃瘪,他得好好利用这机会。
宋泠月不知道两人在暗中斗争,白秀林喊疼,她就慌了,起身给他揉搓着肩膀,想要减轻他的痛苦,温柔的安慰他,“不疼了,很快就不疼了。”
心里却想着夏夜清,他那夜肯定也疼的厉害,却故意忍着不说,现在知道这伤口又多厉害,她简直要心疼死了。
在医院陪白秀林吃过晚饭,夏夜清和宋泠月往夏公馆返,回去的路上,宋泠月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夏夜清憋着一肚子火,才要质问她,宋泠月就说话了。
“亲爱的,你现在想不想要我?”说着话,动手要解他的衣服。
夏夜清愣住了,这是天上掉馅儿饼了?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好月月,你、你想通了?”
“可以把我家的房子解封吗?我堂姐这几天身子不舒服,她一个女孩子住在会馆实在不方便,我不放心,你把房子解封,让她回家里住吧!”
夏夜清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房子解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关键在于宋江月,他是不想让她再接近小绵羊了,小绵羊对这个堂姐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却明镜似的,如果把房子解封,把宋江月再次招到她身边,给她带来危险,他还算什么护花使者。
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直接拒绝,这小绵羊怕是会多想,索性接着忽悠,反正这小绵羊心思简单,猜不到他的弯弯绕,就说道:“解封没问题啊!明天我让张副官去司法处办,谅他们也不敢不给办。”反正办不办,什么时候办,都是他说了算。
又怕这样说显不出自己的诚意,又十分体贴的问了一句,“要不然这样,你先让你堂姐来家里住,公馆有的是空房间,后头整处小院儿都是空的,随她住,再不然,咱们家里还有几处空宅子,让她选一处,随便去住。”
宋泠月见他这样大方,还一心为堂姐着想,心里十分感动,想到以前对他的误会,又羞愧的低下了头,“从前是我误会你了,我要对你道歉,对不起!”
夏夜清的脸皮之厚,绝不会因为她这一句道歉就心软说实话,心安理得接受了她的道歉,还趁机索要甜头,把脸凑到她嘴边,“喏,主动亲上来,别等我吩咐了。”
第二天一早,宋泠月给白秀林炖了汤,和夏夜清一起带着去了医院,才踏进医院的大门,宋泠月就碰到同样要进医院的严煊。
严煊一下车就看到了宋泠月,人群之中,她总是那么耀眼,连她身边的夏夜清都给忽视了,紧走几步到了她跟前,笑着打招呼,“泠月,你怎么会来医院?”
宋泠月看到他,也觉得十分意外,“严老师,您也来了医院,是要看什么人吗?”
严煊举了举手里的保温桶,无奈道:“严熠从楼上摔了下来,脑部震荡,来这里住院,家里炖了滋补的汤,我给他送来。”
宋泠月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松开了夏夜清的手,走到严煊跟前,仰头看着他,着急的问道:“熠哥哥怎么会从楼上摔下来呢?什么时候的事?他现在怎么样了?”
严煊被她漆黑的瞳仁一盯,顿时不自然起来,低头扶了扶眼镜,抿嘴说道:“昨天摔的,今天已经好多了,只是偶尔会头晕,医生建议多住几天院,观察一下,是失足从楼梯摔了下来。”不好意思说被叔父砸下来的,只好扯谎。
“我也要去看病人,严老师就带我去看看熠哥哥吧!”宋泠月只顾着急,说着话就要跟严煊走。
夏夜清从看到严煊那一刻就竖起了浑身的刺,宋泠月还松开他的手,要跟着严煊走,当他不存在一般,这让他彻底炸了毛。
大手攥住宋泠月的衣领子,把她扯回跟前,挡在两人之间,冷脸对严熠说道:“这位严老师,我还要带我的未婚妻去看病人,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说罢,扯着宋泠月进了医院,留下严煊尴尬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