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结束,这也是为什么文已已会在医院醒来,但她似乎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当初是实习生的闻人澈,变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医生。
文已已来到了约定的那个公园,这座公园很特别,再往后走一公里左右,就是墓园。
前脚她刚到公园,闻人澈后脚也抵达了公园入口,现在是下午一点半左右,今天的太阳有些微弱高挂在正中央,文已已坐在公园的凉亭下,向闻人澈挥了挥手。
闻人澈手里还捧着一束白菊花,看到这束花再结合一公里外的墓园,文已已知道接下来要去哪,她缓缓起身,和闻人澈还是有默契的。
通往墓园的路在公园里,车子开不进来,所以需要步行,两个人并肩走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些什么,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阿澈,我...睡了多久?”就快到墓园入口了,文已已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脚下踩着的碎石,缓缓问出了第一句话。
“三年。”闻人澈的回答让文已已心下一惊,她猜测是一两年那样子,没想到自己居然睡了三年的时间,难怪躺到四肢都失去知觉了。
她没有再问什么,只是跟随闻人澈的脚步来到了李明红的墓前,墓碑上的照片,文已已记得是女主李锦慧为她拍摄的,那个时候李明红在做点心,李锦慧拿着刚买的手机拍了很多有趣的相片,唯独这张是最美,也是最认真的。
闻人澈俯身将这一束白菊花放到墓碑前,缓缓开口说道:“阿姨,小慧醒了,她来看您了。”
文已已跪在了李明红的墓碑前,磕了三下头,第三下额头紧挨着地面:“妈,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才来看您,都是小慧不好,是小慧的错...妈...”
情绪开始崩溃的她,被闻人澈抱入怀中,他的双手有节奏的轻拍着她的后背,心里的那根弦顷刻间崩断,她在他的怀中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之后哭到哽咽的文已已向李明红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她轻扶着墓碑上李明红的相片,诉说着对她的愧疚和思念。
离开墓园,再次踏入公园内,现在是下午三点半,这附近并未居住太多的人,毕竟谁都不愿意和墓园紧挨着。
两个人又走到了凉亭下,文已已的眼睛都哭肿,微微感到不适,好在这里没什么人能看到。
“我们是在一个废弃的小作坊找到你的,你被绑在椅子上,和椅子一起倒在地,绑架你的时瑾瑜不见了,而你一直昏睡了整整三年,就在去年发生了一起八车连撞的事故,在那场事故里,我们发现了时瑾瑜的尸体。”
李明红是出车祸死的,时瑾瑜的母亲也是出车祸去世的,而他自己最终也是因为车祸离开了这个人世。
文已已交握着的双手紧了紧,她此刻清楚的知道,时瑾瑜没有死,他如果死了,她就不是在医院醒来,而是在体验舱里醒来。
“阿澈,我不想再听到有关于这个人的事情和这个人的名字,他的一切我都不想再听。”她故作很是激动的样子,用双手很痛苦的抱住头。
“好好好,我以后都不会再提起那个人,小慧,你身体刚恢复,先回家再修养一阵子吧。”闻人澈轻拍文已已的后背,让她能平复情绪,现在的她不适合过激的反应。
依然是那个小区,不过这次已经从梦中出来了,所以位于小区附近的是小学,而不是初中,更加不可能是什么大学。
没有李明红在的家,已经不算是一个家了,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闻人澈陪着文已已揭开了盖在家具上的防尘布。
在她眼里,每一个家具上都留下了李明红的身影,尤其是厨房,那是李明红最喜欢的一个地方,那里放着她最爱的烤箱,最喜欢的模具,最顺手的菜刀,最常看的食谱...
两个人一起打扫了一遍,之后一块在厨房准备了今晚的晚饭,两菜一汤,最简单的家常菜西红柿炒蛋和炒生菜,汤也是最简单的紫菜蛋花汤。
全是素的,闻人澈美其名曰她刚出院不已吃太油腻的东西,实则是他本人实在做不出来不油腻的荤菜。
文已已吃的很开心,这是她出院后的第一顿饭,她已经很知足了。
因为小区距离闻人澈上班的医院很远,所以闻人澈早已搬到医院宿舍里,能更好尽快的帮助到需要救治的病人。
在闻人澈要走的时候,文已已下意识问道:“阿澈,夏夏呢,你有告诉夏夏,我醒了吗。”
闻人澈穿鞋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他背对着文已已,所以文已已无法看到他有些痛苦的神情。
“夏夏...她出国进修服装设计了,她换了号码,我无法联系上她,而且对于你的事,她也很自责...”当初陆晓夏和文已已是一块去明义精神病院当志愿者的,后来陆晓夏中途放弃。
想必陆晓夏自责的是这个吧,如果她没有中途放弃,而是继续坚持下去,好朋友李锦慧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个笨蛋...”文已已无奈,陆晓夏换了号码,就很难找到她这个人了,算下时间,如果原书真正剧情还在施行的话,应该到了闻人澈追陆晓夏的剧情。
闻人澈给文已已买了新手机,里面第一个联系人就是闻人澈,手机的备忘录里写满了她需要注意的事项,并且设有定时提醒她吃饭的闹钟。
看到这个闹钟的文已已不免觉得有些好气又好笑,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按时吃饭。
她的房间还是三年前的样子,里面放满了颜料、画笔、画布和一个被很多颜色沾染的画架。
微微有些心塞的是,现在的文已已还是和梦中一样,需要找到假死的时瑾瑜,然后...然后要怎么做呢?
李明红的死,李锦慧和时瑾瑜两个人各占一半责任,要不是李锦慧先刺激了时瑾瑜,时瑾瑜也不至于打晕她,然后将她囚禁在废弃的小作坊里。
她缓缓抬起双手,两只手的手腕上各有一条很浅的痕迹,这是那时被绑在椅子上留下的,脚腕上倒是没有留下痕迹。
文已已选择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烦恼要如何找到时瑾瑜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