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余青对于张锦林感觉不怎么样,但是一个人在这个小镇上,平时朋友很少,娱乐活动也将近没有,余青还是渴望要一个男朋友的。不知是出于排解寂寞,还是感情需要。她倒没有拒绝张锦林的追求,有的时候也会接受他的晚餐邀请。
余青晚上与张锦林共进晚餐,吃完饭后张锦林相当绅士地把她送到楼下,余青跟他道别之后,关上大门,打开触摸开关,等灯光照亮楼梯,才慢慢地往上上去。
马上就要到自己家的门口了,余青仿佛看到了人影晃动,瞬间害怕了起来,不是很敢上前。
门口的人似乎发现了余青的存在,从半蹲的姿势站了起来,余青十分害怕,马上要下楼逃跑。余青转身的同时,门口的人按亮了灯光:“是我,余青。”
这时候余青才放下心来,回头看去,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是许望。
两个人驻在门口,余青不确定要不要把门打开。
“我都找到这来了,还不让我进去坐坐吗?”许望看着余青的眼睛。熟悉又陌生的脸盯着自己,余青瞬间放弃了对峙,掏出钥匙插进了门锁,把门打开。
“进来吧,不用换鞋。”余青盯着许望,推了他一把。“坐。”
“这么晚才回来,是去哪里了?”许望问道。
余青估计气他,虽然也说了实话:“是去约会了?”
“男朋友?”
余青挑了挑眉:“在约会期间的考察对象,不是男朋友。”
许望打趣道:“你现在竟然分得这么细。”
余青马上伶牙俐齿地反讽道:“还不是因为你。之前跟你约会了,你也不会承认我是你女朋友不是吗?”
许望没想到她会这种话,说:“那个……我……”
余青稍微鼓起两颊:“所以呢,你来找我干啥?”
许望说:“我想看看你,所以找朱新森要了你的住址。”
余青骂了一句脏话,果然,两面派就是容易背叛。余青一直以为朱新森站在她这一边呢,男人的友谊她不懂。
“好了,你看完我了,走吧。”余青已经开始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了。
“我们还没有聊什么天呢。”许望还是挣扎了一下。
“我回来就很晚了,洗完澡就要睡觉了。”余青不想跟他废话。
“我没有在这里订住的地方,然后已经没有返回城里的车了。”
“你为什么不买车?”
“因为我没有驾照。”许望理直气壮地说着,余青恨不得揍他。
“我……找个同事……让你去他们家住。”余青费力地想着。
“不用了,我在外面溜达一宿,明早坐车回去吧。”许望似乎在给她台阶下,但又施了一次苦肉计。
余青果不其然地又心软了,叹了一口气,说:“那你今天就在沙发上睡吧,你要是敢进我的房间,明天你就进局子吧。”
余青洗完澡后,换上了睡衣,穿过客厅,对着许望说:“你可以洗了。”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关上。
再次见到许望,余青有点不知所措,其实学生时代应该主动跟他表白吧,然后交往再分开,就不会成为心中的一个遗憾,让她大学的时候没有其他交往对象。那样,她可能会和大学遇到的人结婚生子,不会再回到H市。对啊,如果自己不遇到许望,自己继续读研究生,也可能会在研究生遇到别的一个人,然后开启不同的人生。
余青把手臂挡在眼睛上,心想,可惜没有那么多的如果,那个雪天的场景是如此深刻,每年冬天都在提醒她的爱慕和遗憾,导致她的执念不断加深,其实最终,也只是满足了她的欲望而已。
余青总觉得爱恋许望的过程不是在爱恋许望这个人,是在满足自己的欲望,爱自己那个因为一点遗憾而无法实现的梦想。所以,其实即使许望又再一次选择了前女友,自己还是坦然地接受了,就像本该如此的样子。
不过,余青翻了个身,侧躺着看着床单上的花纹,许望的前女友到底有什么出色之处,让许望一次次的奔赴,这次,他们会再次复合吗?
余青听到卫生间的门开了,她屏住呼吸,听见脚步声,她透过门缝看到客厅里的亮光熄灭了,然后又是返回的脚步声,许望应该在沙发上躺下了。余青觉得自己心跳加快了,可能是好久没有和男子共处一室了。真是的,要是早知道这样,应该赶许望出去的。余青在后悔着自己的决定。
其实今天稍微喝了一点酒,余青回想着。她今天不知怎地,无法入睡。她莫名地觉得心情很烦躁,睁着眼睛数了几百只羊后,她愤恨地爬起来。
果然,是睡不着,余青觉得现在应该把许望立刻赶出去,然后砸一顿家具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余青做了几个深呼吸,似乎无济于事。
余青忽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男人,就是缺乏男人。余青本来就度过了清心寡欲的大学生活,然后退学交往后,享受过一段时间的爱情的滋润,托他前女友的福,自己享受得还不错。但分手后,由于工作与性骚扰,自己竟七八个月都没有男朋友,她本来在这个镇子里,已经习惯了规律的尼姑生活,结果一下在闲下来,有遇到了前男友,大脑竟直率地提出请求。
应该是不行的吧,余青觉得从道义上讲,自己还在接受别人的追求,这件事超出她的认知了。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她?
余青决定去厨房的冰箱里喝杯牛奶助眠。她打开床头灯,看到床单被自己滚弄得邹邹巴巴,小心翼翼地穿鞋下床,按下门手把,门“吱”地一声开了,余青做贼似地放轻脚步,慢慢地溜到厨房,打开冰箱,把牛奶放入微波炉里加热。
喝完牛奶后,余青往厨房瞟了一眼,发现许望并没有被自己的一系列动作吵醒。月光照入客厅,余青鬼使神差地向沙发走去,看到月光照亮了许望的鼻梁,刚被压下的欲望又叫嚣起来,余青蹲下,轻声地呼唤:
“许望,帮我一个忙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