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余青回到家,妈妈很是热情地欢迎了她,爸爸也没说话,她跟爸爸打招呼,爸爸也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两个人的关系还是僵持着。
余青其实很是伤心,她还是很爱自己的爸爸的。小时候,爸爸把她抗在肩头,带着她去一点点地了解这个世界;哪怕高中时,自己接受不了高中那种密集劳累的教学方式,她爸爸会趁晚自习的时候把她接回家,耐心地安慰她。
但是,大学期间甚至之后,她爸爸受不了她的一些行为,她也受够了她爸爸对她的严厉管制,完全听不进她爸爸的建议,两个人彻底地闹翻了。她妈妈也不是没有劝过,但是她妈妈向来听她爸爸的,余青脾气也遗传了她爸,一等一地倔,怎么也劝不住,只能由他们去了。
余青初中、高中没有经历叛逆期,所以她妈妈总是说,余青长大了开始经历,说她晚熟。但是余青从小就有点女性主义意识,甚至如果想要自己的生活,就要摆脱父权制度的影响,所以她只是把与父亲的决裂看做是对向往自由所支付的代价。
春假很是轻松,余青就每天睡到九十点钟,然后起来刷刷剧,吃吃东西,过得好不快活,自然上午是愉悦的;下午一般走亲访友,别人就会问起中年人、老年人最关心的——婚恋问题。
其实每当被问起这个问题,余青总是在心里翻一个大白眼;自然是不敢表现出来的,小时候低情商的直率让她受尽了苦头。余青只是不了解,为什么,老一辈是对别人单身与否是如此地关注,甚至不把她个人的自由看在眼里?
余青父母的母亲,她的奶奶和姥姥,自然是没有上过一天学、上过一天班,一辈子都是接受了做家庭主妇的命运。她妈妈这一辈人,自从恢复改革开放后,女人很多也是靠自己的努力上了大学,成了教师或是体制内员工,女人更是大多去工厂里打工,甚至还有南下经商。但是,比她稍微大一点的姐姐,已经没有做家庭主妇的条件了,当代养育孩子的成本之高,一个人很少能够负担起整个家庭的开支,所以很多是双职工。
但与此相对的,男人的责任也并没有增加或减少,无论是谁,她认识的女性都是家庭劳动的主要承担者,这一部分价值并不计入国家的GDP中。她爸爸无数次说她要帮助她妈妈,但是,余青在家中从未看到她爸爸参与一次劳动。
她的哥哥都是十分帅气的人,结婚后,工作,加班,喝酒让其身躯日益肥胖,回家后也是沉迷于游戏不可自拔,网上更是大肆宣传什么,“男人至死是少年”。余青自然是向往爱情,但是对于自己的观察,自己也很难去轻易地建立一种关系,自然,她认为谁也不能干扰到她,除了她爱的人,比如说,许望。
“余青,有没有找到对象啊?三姑给你介绍一个。”又是一次聚餐,三姑关切地问道。
她妈妈抢着回答:“唉,不用,人家跟高中的同学好上了,现在可用不着咱们介绍。”
亲戚纷纷插嘴:“明年带回来看看。”“要是行过几年就结婚吧。”“现在小孩们都可有主意了。”
她看着她爸爸瞅了她一样,一下子搭话道:“哎呀,现在我是单身,那个年前分了。”
果不其然,几个姨啊姑啊又纷纷地安慰她,并对她说留意身边适婚的小伙子等着给她介绍,甚至还要立马带着她见上一面。
婉拒了大家的好意,余青客套地说自己还年轻,不着急,等着自己实在黔驴技穷了,再来找大家也不迟。
等到散伙了,她妈妈嘲讽她:“这么快就分了,你看,后悔了吧?”
余青满不在乎:“后什么悔,他主动分的,要是想起我来,后悔的是他吧。”
“说你恋爱脑,你还不信。”
余青反驳到:“我这是要搞事业,赚了大钱老娘即使不结婚也可以过得很爽。不对,是不结婚过得更爽,不用天天操心老公孩子。”
她妈妈对她的态度也很生气:“你老了没人照顾你。”
余青说:“我宁可去养老院雇人照顾我,也不愿找个我爸那样的男的气我。”
转身第二天,余青就前往自己租的房子,准备杜绝亲戚们的叨扰,自己爽一下。但是,自己这个“家”冷冷清清的,每次出去,都可以看到一家子热热闹闹,兴高采烈的。余青也不是不羡慕,但是她还太年轻,不愿意支付那样的代价。
那天收到的花被余青放到花瓶里,在水的滋养下,花开得倒是很盛,给她这个屋子里添加了一份光彩。
余青俯身去摸花瓣,疑惑地想,到底是谁送的呢?
她倒是很感恩天底下还有喜欢她的人,但是,如果不同的人送的,可能有不同的目的。
如果真的是副总送的话,那可能有一点糟糕。首先,权力的不对等,她是一个入职一年左右的菜鸟,而他是她的上级,他天然的权力压制自己可能处于不利的地位,自己会被迫地服从于他,那么,这算是职场恋情还是职场性骚扰?第二,这种公司中流露好感的行为是真实存在的吗?如果今天发生在她身上,那么明天可能会发生在另一个女员工身上。因为上级的权力可能会让她们有利可图,但这是以她们的声誉和自由为代价,但确实是一种捷径。。
如果是同事,那自然要轻松很多,余青拒绝过不少人,只要适当的犹豫、冷漠,男人们就会知难而退;再加上很多人本身就是广撒网的类型,这周她刚拒绝一些人,下周他们便转身带着新女友而归。
但是,只是收礼物而已,又是匿名的,余青不必为回应而发愁。只要想,她可以快速地投入一份恋情,如果见到那个送花的人,余青决定不主动,不拒绝,看看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