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天后,余青已经完全原谅了朱新森的鲁莽行为,同时也为自己的分心而道歉。朱新森大方地承担了这次喝酒的开销,时间不早了,两个人友好地进行了告别。
走在回家的路上,冷风把余青的醉意吹走了一些,她忽然意识到,上次去许望家他父母给的红包还没有还给他。
对于要不要还这个行为,余青很是纠结,一方面,这个红包是许望爸妈基于自己是许望的女朋友并且是未来的儿媳妇儿给的,所以她的身份的转变促使这个红包并不完全地属于他;但另一方面,这件事中她才是被抛弃被背叛的那一个,于情于理,这都可以作为补偿她的精神损失费,甚至还不够。这个应该是她应得的;况且她已经把许望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两个人没法产生任何瓜葛。
于是,余青觉得还是要在爱情中做一次坏女人,她应得的补偿,她一点都不能少。即使许望的父母觉得别扭,许望的新女友觉得她占了她们家便宜,那也是他们自找的,活该。
但是,余青发现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她自从回到H市,就不再接受家里的任何补贴,她对自己的存款和债务没有进行任何盘点,对自己的家底一概不知!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她一直沉溺于爱情,对于自己的自立之路没有走出一步。
回到家,余青匆匆忙忙地洗漱完,把自己甩到床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本子和笔,计算自己的开销和余额,她越算越心慌,越算越害怕,原来,原来自己除许望父母给自己的红包以外,竟然还有不小的一笔借款。
余青感到浑身冰冷,她这个时期不仅丢掉了爱情,还丢掉了脑子,花钱大手大脚的,从来不看账单,也不做预算,她的花费要比工资都要高很多。
余青开始后悔起来,说起来,这段恋爱谈得她简直失了智,两个人每天晚饭都要在外面的饭馆解决,为了贯彻男女平等,基本都是AA制;周六日约会的时候,如果自己喜欢的衣服、鞋子以及其他一些精致的小玩意,更都是自己亲自掏腰包买的;两个人对于平时的节日也更是看重,许望顺从消费主义商家话术给自己买的很多礼物,自己本来很多都不喜欢,但还是接受了,甚至也回送了很多同等价位的东西·。。。
自己更是听同事姐姐们的话,平日里也给许望和他父母买了好多东西;也是跟她们团购了好多衣服和化妆品。。。
自己真的是脑子被陨石砸了吧,余青躺在床上无力地想,要是许望狠狠心把钱要回去,自己就没法活下去了。
余青决定将这笔“分手费”作为启动自己,开启自己的新生活。
第二天,一下班,余青就回到家里,把自己的抽屉拉开,里面散漫了慢慢的彩妆和护肤品,然后打开衣橱,多是只是了一次或者连吊牌都没有剪掉的衣服。
余青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浏览,感到一种无力感,又胡乱地把衣服塞进衣柜,她拿出停封了两年的日记本,郑重地写上几个大字:“重新开始新生活”。
开始新生活的第一步,就是要好好上班,好好攒钱。俗话说,开源节流,现在自己工作这么累,下班之后什么都不想做,连饭都是在外面匆匆地解决,估计再找一份兼职很是困难;但是节流,自己大手大脚的习惯,不知道还能不能通过意志进行矫正。
首先是自己的吃饭问题,自己是一直不会做饭,所以很多情况下选择去外面就餐或者是点外卖,甚至自己每天早上昏沉沉地一定要喝咖啡,偶尔心情不好下午还要去吃甜品和下午茶。这笔账单相当庞大,自己最好是从这部分下手。
自己在许望生日附近简单地学过几道菜,之后也再也没有下过厨房。结果,为爱下厨也只感动了自己,不是说“征服了男人的胃,就征服了男人的心”,结果她还没学会做饭,男人跑了。
既然自己愿意为许望那个渣男下厨做饭,那么她更应该为了自己自由、自立的生活开始学习做饭,没有人比起她自己来对于自己更重要,没有比好好照顾自己更值得做的事情。
第二天下班后,自己溜达着去了超市,买了菜,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犯了娇贵的毛病,同样的蔬菜,放在超市的篮子里只要要比菜市场里的菜每斤贵了一块钱左右,自己这些年,花了多少冤枉前!她嘲笑自己像是刚被赶出王宫的公主,但马上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一直以来沉溺于天鹅梦的丑小鸭而已,有些幻想,对于自己是太太超现实了。
回到家以后,余青在自己手机上下载了几个做饭的APP,对照着上面开始做饭,由于不熟练,所以还是保留了中午吃外卖的习惯,她每次在厨房用湿漉漉的手拿着手机的时候,怀疑自己的手机会因为进水而坏了。
自己切的菜还是一根厚,一根薄,自己力气也不太够,又把切到手,但是她是如此的孤立无援,她只得硬着头皮做下去。
她曾经拒绝她爸妈教给她做饭的要求,因为她觉得现代人没有必须要学会的现代技能,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解决。但是现在她才发现这才是她不富裕的家庭能养她这么大的根本原因,好多自身掌握的技能可以有效地减少自身雇佣别人所花费的费用,她不想给别人做保姆,但是她也没学会如何照顾她自己。
没有控制好菜剩余的水分,油遇到水,一下子就蹦了出来,溅到了她的手上,她没有表现的那么不在乎,一下子跳起来关了火,把自己的手放在厨房水槽的水龙头下冲洗。
看着油在手上烫出一个均匀的小圆点,余青的眼泪一下子没忍住,串成珠落了下来,恰好落下伤口上,这样开来,似乎有放大的效果。
她在这个小小的厨房里,是如此的孤立无援,似乎这个世界只剩下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