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天（9）负荆请罪

自从二姐姐的事情过后，我增加了住校期间的练习基本工的时间。不仅仅上课练玉石打磨，下课也练，我必须成为同届学生里最优秀的人，只有这样，将来分配工作的时候，才能有更多的选择。将我的娘带到一个温暖的城市，这样，冬天她的那对裹得变形的小脚，就不会因为变形，而循环不好整日里都是冰冷的。一天老师来找我，说是我的入学简历上填写：曾是文体课代表，擅长歌舞。让我简单的准备下，和其他几位有文艺特长的同学一起到礼堂一下。到了礼堂，看到不仅有我们年级的同学，全校其他班级也来了不少的同学，礼堂内老师们都在忙着安排大家表演的顺序，来不及问明情况，很快就轮到我的表演。我表演了一曲《北京的金山上》，边唱边学着藏族人民的风情，表演着舞蹈。演出结束后，班主任告诉我，学校要和其他兄弟学校的师生一起排列节目，参加文艺汇演。共计30人，我已被指定安排参加此次文艺汇演的排练和演出。我没有痛快的应承，也不敢说不同意，呆愣的原地垂着头。老师问我有何顾虑？我坦言，一怕耽误学习进度无法报效祖国，二怕母亲年迈无人照顾。老师笑着说：

“凤儿，你有颗报效祖国的心是很好的，你们排练的地方在博物馆，排列之余会安排你们在博物馆实地学习，不会耽误学业。其次，孝敬长辈有慈爱之心也是咱们中华名族推崇的，排列期间依旧是按时休假的，不耽搁你回家照顾娘，排列期间，家里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我听后自然是高兴，又不耽误学业，还能参加我喜爱的文艺活动，简直是太棒了，我拜谢了老师，开心的回去继续练习玉石打磨。

休学回家，一路急急赶路，想快点见到母亲，刚到工商银行门口，就看见母亲在银行门口的树下摆起了茶水摊儿。

“妈妈，什么时候出的茶水摊儿？“母亲始终是个不善叫卖的人，又看见母亲摆起茶水摊心里不由的感伤。

“闲不住的命啊，”母亲笑着说，“这也不用替小茹看孩子了，你们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我在家也没什么事，就摆个茶水摊，卖几个茶叶蛋，给我凤儿攒点嫁妆钱。”

”妈妈，不需要您这样辛苦攒嫁妆，“我心疼的拉着娘的手，”我将来嫁的人要是因为没嫁妆就不结婚了，也就不必嫁他。“

”傻孩子，这样不成的，那个女孩出嫁什么都不没有，就出门的？“娘的微微摇着头，摆着手说：”嫁妆就是女儿的身家，娘不吃不喝，也得为凤儿攒下和你未来夫家相当的嫁妆。否则，会被婆家瞧不起的。“，

我不是很懂娘说的道理，都新中国了，提倡自由恋爱其他的不重要。但也不想再与娘继续嫁妆的话题，我和娘聊起文艺汇演的事，和娘正说的开心，突然感觉不远处人声喧哗。

顺着声音望去，视线可见的范围里，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赤着上身，身背棍棒快步朝这个方向走来。随着人越走越近，我看清此人正是二姐姐的丈夫。我和娘相视而望，又转头继续看着二姐夫走来的方向，娘焦急的说：

”凤儿，你看你二姐夫这架势是做什么的？“

我心想：看姐夫硬着脖颈的样子，乍一看很像是寻事的。不过，这赤身，后背着交叉棍木棒来看，到像是‘负荆请罪’的样子。

说话间，二姐夫也来到茶水摊，他扑通跪在娘的面前，手中捧着背来的棍棒说道：

“妈，我和小茹对不起您啊！“姐夫说着眼泪已夺眶而出。

我糊涂了，是二姐姐气伤了母亲，二姐姐没来，二姐夫却来‘负荆请罪’了。

”姐夫，您这…这是啥意思？“我问道。

”让咱妈打我出出气，我才回到家，知道了咱妈生气走了，娘，您辛苦的替我照顾四个孩子，这一家人的，怎么能就这样叫您回来了。“姐夫将棍子塞在母亲手里继续说道：”妈，您打我，出出气，气出来跟我回家好不好？“

母亲听闻扔掉棍子用手背擦着落下的眼泪。

二姐夫又朝母亲面前跪走了两步，给娘磕了头，继续说道：

“妈，我整日里援边，没您替我们带孩子，这四个娃不会长这么好。您为了我们这个家工作也丢了，也没养老金了，凤儿还小，就是参加了工作，刚上班收入是有限的，让我们赡养您吧！”

姐夫回头望向我说：“凤儿，妈上年纪了，一个人在家我们也不放心啊，是不是凤儿？”

确实，爹前头去世的妻子有七子女，大姐姐家还有八个孩子生活艰难，爹也需要经常过去照顾，我上学后，家就只剩下娘一个人了。

我轻声唤着娘：“妈妈，不要哭了，您看姐夫还跪着呢？“

母亲听闻止住了哭泣，搀扶起二姐夫，说道：

“谁的羊羔不抵母啊！只要你俩过的好好的，妈不会生气的。“

母亲扶起姐夫，同时对我说：“凤儿，收拾收拾，咱们回家。“

娘还是和二姐夫回家了，我也心情复杂的走在回学校的路上。二姐夫从未和娘红过脸，娘提起姐夫也总是笑呵呵的，姐夫也总是见人就乐呵呵的样子。总爱对我说：小凤儿，吃着吧，吃那吧。我想起当年二姐姐不愿意嫁给军官哥哥，若现在的姐夫是军官哥哥，会不会如现在的二姐夫这样，肯为媳妇的错而负荆请罪？当年，我和娘都很遗憾没能和军官哥哥成为一家人，但现在的姐夫让我们看到，他身为男人的宽厚，爱家，敬老，明理，有担当。二姐姐是个始终明白自己需要什么的人，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我也很清楚自己的目标，只是今天二姐夫的一番话第一次让我感觉到，生活可能不会让一切理想都实现。会有一个一个的现实摆在人们的面前，纵然我爱母亲，想给母亲一个幸福的未来。但当我初入社会拿到收入时，会因为工龄底，注定无法给到母亲更多。不过，不管未来多么现实，我依然要继续朝我的目标去努力。因为，只有努力才有可能实现理想，若什么都不做，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理想和希望永远是在前方引导我们前行的最美丽的风景，也是最值得追逐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