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鬼子来了,燕小七心头一紧。
枪伤还没愈合,动一下就疼的厉害,要是被鬼子发现,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鬼子的手段中国人都知道,一旦被抓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燕小七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老汉匆忙的挪开了墙角的大水缸,伸手在地面的泥土里抠出一个铁环,用力一拉,拉起一道暗门,露出一个漆黑的地道口。
燕小七眼前一亮,强忍剧痛,在幺妹的搀扶下,从炕上下来,咬紧牙关走到墙角,每走一步都会牵动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地道口不宽,只容一人通过,下面架着一个梯子可以落脚。
燕小七顾不得疼痛,把腰间的白布勒紧,咬着牙走上前,双手扶着水缸,右脚探下去找到梯子,三两下就爬了下去。
幺妹也紧跟着下了地窖,老汉重新扣上暗门,又把水缸挪回来压在上面,然后拿过扫把,将地面的痕迹打扫干净。
回过头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确定没有可疑之物,这才松了口气。
一看就知道,老汉对这种事很有经验,以前屋里肯定没少藏人。
坐在炕上,老汉拿起烟袋锅子,点了一袋烟,抽两口平复一下紧张的情绪。
时间不大,门外传来粗暴的敲门声:
“咣,咣,咣……”
“来了来了!”老汉换上一副笑脸,快步跑出屋子,来到院里拉开大门。
农村的房子都有个小院,两侧是牲口棚,鸡架,狗窝,向阳的一面才是住人的。
大门一开,外面的小鬼子就冲了进来,连个招呼都不打,一把将老汉推开,两人搜索牲口棚,两人直接进了屋,只有一个小队长背着手留在院子里。
“太君,出啥事了?来了这么多皇军。”老汉装出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
“搜索反日分子!”小队长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太君,我可是良民啊,家里从来没藏过外人。”老汉一本正经的胡扯。
“有没有外人,你的,说了不算,搜过才知道。”小队长撇撇嘴。
老汉嘴角抽动了一下,两手插在袖子里,弯腰低头站在旁边,心里多少有点紧张。
地窖里又黑又冷,燕小七和幺妹蜷缩在一堆干草上,听着上面乒乒乓乓的搜索声,大气都不敢喘。
感受到燕小七的手臂微微颤抖,幺妹拿开他的手掌,借助上面缝隙透过来的微弱光芒,看到掌心都是鲜血。
幺妹刚想说话,被燕小七一把捂住嘴巴,只听上面传来“当”的一声,是刺刀敲在水缸上的声音,紧接着暗门上透出的微光一暗,显然是鬼子的鞋踩在了缝隙上。
燕小七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里不停祈祷着:
“找不到我,找不到我,找不到我……”
幸运的是,鬼子并没有把水缸挪开,只是看到里面都是水便去别处搜索了。
时间不大,四个鬼子先后回到小队长面前报告,什么都没找到。
小队长看起来不太好糊弄,仔细打量了一下房子,犹豫片刻,抬脚慢慢走近屋子。
这时,村里不知道谁家的狗叫了一声,老汉顿时心头一紧,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趁着小队长进屋的时机,他随手在地上捡了一段树枝塞进袖子,然后也跟着进了屋。
屋里被翻的乱七八糟,炕席被掀开,连灶台上的大锅都被拔了出来,弄得到处都是灰尘。
看到这场面,老头憨憨一笑道:“太君您看,我家就这么大,藏不了人。”
小队长没说话,在屋里走了一圈,回到老汉身边的时候,抽了抽鼻子,忽然停住脚步,一把揪过他的衣襟,怒道:“你说谎。”
门口的两个鬼子立刻抬起枪口,对准他的脑袋。
老汉吓的连连摆手:“别开枪,别开枪,我是良民呐,可不敢欺骗太君。”
“可我在这里,闻到了,血腥味!”小队长的日本口音听着很别扭。
“不可能,哪有血腥味!”老汉故意闻了闻自己身上,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道:“太君,你看是不是这个味儿?”
老汉撸起袖子,手腕上出现一道三寸多长的大口子,鲜血都粘在了袖子内侧。
“这是怎么回事?”小队长瞪着眼睛问。
“是我刚刚劈柴的时候被树枝划得,还没来得及处理,您就来了。”老汉连忙解释。
小队长半信半疑,盯着他看了半响,最后又扫了一眼屋子,确实没有其他可疑之处。
走到门口,看到墙角放了一堆劈到一半的干柴,这才相信老汉的话。
“喂,跟着我去村口集合,皇军有话要讲!”小队长扭头看向老汉。
“哎,好嘞,这就去,这就去!”老汉连声答应,把烟袋锅子往腰上一别,随手关上房门,跟在小队长身后走了。
外面安静下来,地窖里的两人都松了口气。
幺妹指了指上面,小声道:“鬼子走了,我们出去吧。”
燕小七挪动身体,捂着伤口道:“怎么出去啊,上面被水缸压着呢。”
幺妹愣了一下,拍拍脑门:“对啊,我忘了!”
燕小七轻笑一声,低头看了看伤口,出血量不大,草药还是管点用,至少伤口还没有发炎。
“是不是很疼啊?”幺妹苦着脸问。
“还好,这点伤不算什么!”对一个顶级特战队员来说,如果连这种痛苦都承受不了,那根本没有考核的资格。
麒麟特别突击队的队员都是从各个特战队中选拔出来的顶级高手,每一个都是特种战专家,都参加过实战任务。
燕小七以前就受过枪伤,只不过现代医疗水平发达,受伤后治疗及时,没怎么受罪。
这次不一样,没有医疗手段,也没有止痛药,只能硬挺,依靠强悍的身体素质,让伤口自行愈合修复。
燕小七不怕痛,但他担心的是再次撕裂的伤口发炎,这种地方肯定找不到抗生素,一旦伤口感染,那麻烦就大了。
草药的作用有限,必须想办法给伤口消毒才行。
心里琢磨着,燕小七不自觉的向后靠去。
忽然感觉后背咯了一下,扭头一看,身后的墙边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酒坛。
燕小七眼前一亮,拉着幺妹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幺妹看了一眼,道:“是俺爹酿的米酒,怎么了?”
“太好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燕小七挣扎着转过身,抱过一个小酒坛,撕开上面的封口,一股酒香扑鼻而来。
燕小七第一次感觉这个味道这么好闻,看来这个系统还有点人道主义精神。
扯掉腰间的白布,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虽然只是个弹孔,但灼热的弹头穿过身体的时候,撕裂旁边的皮肉,造成了不小的创伤。
刚刚伤口再次撕裂,此时弹孔周围皮肉外翻,不断流出血水,伤口虽然不大,但已经有了感染的趋势。
闭上眼,深吸口气,燕小七拿起酒坛对着伤口试探了一下,然后咬咬牙一狠心倒了上去。
“咝——”
燕小七倒吸一口凉气,全身肌肉瞬间绷紧,额头的冷汗唰一下就冒了出来。
“哇——擦——”
火烧般的剧痛让燕小七没忍住叫出了声。
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幺妹咧着嘴试探着问:“感觉怎么样?”
燕小七咬牙道:“一个字!”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