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感觉到空气骤然变冷,离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噤:“许是属下看错了,可能王妃只是眼里进沙子了。”“咦,为何不见摄政王府的黎瑶小姐?”梁如月轻声问了一句,宋玉立刻瞪大眼睛,盯着苏沁。

摄政王与静安王一向交好,虽然黎苏之事令两王都颜面扫地,但似乎并未动摇这二人的同盟关系。黎瑶这次是静安王妃最有力的人选,众女心里明白得很,好容易有个机会可以见面一探虚实,岂知她竟然没来。

苏沁叹道:“我派去的人回话说,黎小姐身体不适,近几日在家静心休养呢。”

苏漓心下微沉,瑶儿生病了?那日东方濯带她从皇陵离开之后未有机会再见,莫非马车遇险受了惊吓,为何东方濯没对她提起?当下朝他望去,他却面无异色,顾自饮茶。

宋玉眼光一转,不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苏漓,傲然道:“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方才东方濯与她亲密的姿态,都被她们看在眼里。

苏沁连忙起身将苏漓拉近,殷勤笑道:“这位是我的妹妹苏漓,苏苏,还不快点见过诸位姐姐。”

“呀,她便是传闻中相府那个不祥之人?”梁如月瞪大一双水眸,全无心机地惊讶叫道。

东方濯闻言脸色突变,凌厉目光扫过梁如月,吓得她浑身一抖,连忙缩到苏沁的身后去。

宋玉小心窥探着东方濯的神情,自作聪明地接话道:“莫非王爷不知?传闻苏府二小姐生来不祥,乃煞星转世,克父克母,正因如此,初选也被拒之门外了。”

东方濯满心惊怒,却没说话。

苏漓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她不用去看,也能察觉到东方濯毫不掩饰的意外之态,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没有入选?心底微微一动,冷冷笑道:“苏漓身份低微,自不可与各位小姐相提并论。但愿今日这不详之人,未给诸位带来厄运!”

身为一个不祥庶女,难讨家人欢心,在一众出身高贵的千金面前,竟然还敢如此出言放肆!宋玉脸上勃然变色。

苏沁心中偷笑,不怀好意地笑道:“宋小姐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妹妹既老实又乖巧,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外头那些个流言,全都是胡说八道的!”

“空穴未必来风,说是流言,二小姐若是没有过人的手段,方才……啊!我失言了!”宋玉心头怒火正炽,故意将话说一半,夸张地掩住了口,明显指她用狐媚手段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随声附和者有之,窃窃私语者有之。

东方濯的脸色已经黑了大半,布满了风雨欲来的阴沉。

“蓉蓉倒不这么觉得,”一直未曾开口的水蓉蓉缓步走到苏漓面前,笑靥如花,落落大方,赞赏道:“二小姐姿容出众,气质清雅,能够得到两位王爷的青睐,必有原因,又岂是我们这些俗物可以比拟的。”

苏漓心下一动,这女子……倒与她们是不一样的。她面色无波,淡淡一笑道:“多谢小姐夸奖。”

水蓉蓉笑道:“二小姐客气了。”她目光一转,落在苏漓腕上那串拂云珠上,顿时面露讶色,轻抬起苏漓手道:“二小姐所戴之物可是拂云珠?”

苏漓淡淡颌首。

水蓉蓉眼中一喜,忍不住道:“蓉蓉自幼礼佛,对晦光大师十分景仰,拂云珠乃大师亲自开光,法力非常,可保其主人一世平安,有缘人亦可获得福缘。二小姐真是好福气。”

“水姑娘言重了。”见她难抑仰慕之色,两眼直盯着那珠子瞧,苏漓微微一笑,将拂云珠摘下放在她手中,“你一心向佛,有缘得见,苏漓又怎敢阻了你的福缘?”

水蓉蓉顿时喜出望外,捧在手中仔细端详,半晌后真心赞叹道:“皇家御赐之物果然非同一般。蓉蓉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一听是皇家御赐之物,众人立马凑上来观看究竟是何物。

碧色纯净,无一丝杂质,剔透如水晶,在春光里散发着夺目的绿色光芒,映透这一方小天地。

众女纷纷惊叹不已,心底嫉色难掩,又听说是高僧开光,连声叫着也要讨些福气,不知是谁飞快地从水蓉蓉手中取了过来,一群人互相传递又摸又看。

苏沁偷眼一瞧,东方濯脸色阴沉至极,已难捺怒意欲要发作,心头一惊,赶紧走过来笑道:“这皇家御赐之物,可是静安王爷特地赏给妹妹的!若有了半点闪失,咱们可是都担待不起的!”说着,将那拂云珠小心取回,递还给苏漓。

宋玉妒火中烧,脱口而出道:“她如今连初选都进不去!又有什么资格跟我们争!”

这话一出,苏沁心中大乐,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得意便忘形,手中一抖,拂云珠竟然脱离双手,苏漓没来得及接住,珠串直坠地上,叮地一声,顿时线断珠散!

所有人目瞪口呆,顿时安静无比,只有珠子滚在地上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苏沁更是吓得呆了,急声叫道:“妹妹你怎么没接稳?!”

苏漓一张面孔瞬时雪白,抿唇不语,直直地站在那里,眸中难掩悲愤之意,半晌,她深吸了口气,方一字一字缓声道:“姐姐若是不喜欢妹妹可以直说。不必拿东西来撒气。”

苏沁瞪大了眼,“我才没有!明明是你没接住!”

“就是。自己没接好还怪别人。”宋玉也凑了过来,没好气地责怪苏漓。

东方濯面色铁青,隐忍已久的情绪骤然爆发,如狂狮般怒吼道:“滚——!都给本王滚出去!”

静安王发起火来那可绝不是小事!一群女人快要吓得心神欲裂,争先恐后地向院外跑去,转眼消失得干干净净。

苏漓红了眼眶,拼命咬着牙,似是无限委屈,慢慢蹲下身去,将那珠子一颗一颗捡起,握在掌心,单薄而纤弱的身形,看上去万分惹人心疼。

东方濯再忍不住,几步上前,一把将苏漓拉起身,痛心道:“你未进入初选,为何不告知本王?!”

苏漓低头冷冷一笑,却哽声道:“我……”

她难得表露的柔弱一面,瞬间刺痛了东方濯的心,她竟然是这样委屈,这样受人欺辱!他怒气翻涌,心痛无比,紧紧将她拥进怀里,低声安慰道:“不要哭,有本王在,

“她现在在哪儿?”君墨染黑着脸问他。

离落眨了眨眼,他一看到王妃哭就回来禀报了,哪里知道她在哪儿:“王妃应该回北苑了。”

“送一盒糕点去听雨轩。”君墨染将手里的笔,往桌上一丢,就推着轮椅出去了。

门外的离清立刻上前,推着君墨染走了。

离落不用想也知道王爷说的糕点是什么了,反正他是明白了,不管谁得罪了王妃,那就等着收王爷的糕点吧!

离落准备了一盒加料的糕点,直接就往听雨轩去了。

花清雨收到糕点的时候,没有半点喜意,脑海中反而想得都是梅侧妃拉稀的场景。

一时间,花清雨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僵笑着看向离落:“麻烦落大人替妾身谢谢王爷。”

花清雨说着看向巧儿,巧儿立刻会意地上前要接糕点。

离落眸光深深地看了花清雨一眼,轻笑道:“夫人还是尝一下吧,王爷还等着属下回去禀报这糕点的味道呢!”身是个蠢的,她可不是。她可不会随便给人欺负。

君墨染看着她张牙舞爪的“凶狠”样子,忍不住扬了扬唇。

晚上,君墨染直接宿在了北苑,花娆月没见多高兴,两个丫头是高兴坏了,早早地给两人打了热水。

花娆月没让她们伺候沐浴,也没让她们守夜,直接让她们去休息了。

两人像是习惯了,听话地出去了。

花娆月关上房门,看着那一木桶热水,哪里敢洗澡。

“王爷,您要沐浴吗?”花娆月看着君墨染随口问道,问完她就后悔了。

自己真是只猪,问人家沐不沐浴干嘛?难道她还要伺候人家沐浴啊。

“伺候本王梳洗。”君墨染看了眼那浴桶,倒是没想为难她。

“好。”花娆月松了口气,立刻打了热水伺候他梳洗了。

之前花娆月毛手毛脚的,不过被君墨染磋磨了这么几次,这些事情做起来可以说是越来越熟练了。

替他梳洗之后,花娆月又给他上了各种药,“王爷,您的箭伤已经好了,以后都不用上药了,等着它掉了珈,臣妾再给您去疤。”

君墨染无语地看着她:“一个男人要去什么疤?”

“当然要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然要好好爱护了,若是能祛疤,为什么要留疤?”花娆月很是不理解这种大直男的心思。

若是不能祛疤也就算了,现就在蜚曦得意的时候,花灵雪唇角扬起冷笑,拿起弓箭就朝蜚曦射.了过去。

射完,花灵雪还给了了灵绝一个眼神,灵绝哪有不明白的。

“小心!”

蜚曦刚要将箭挥掉,灵绝就紧张地朝他扑了过来。

“轰!”

蜚曦直接被灵绝从马上扑到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就感觉腰间一阵剧痛。

蜚曦倏地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灵绝。

“你没事吧。”

灵绝嘴里说着关切的话,手里的匕首却再次朝里送了送。

那尖锐的剧痛瞬间让蜚曦唇角流下了殷红,他立刻伸手想要捏住灵绝的脖子,可是没等他碰到灵绝,灵绝便猛地挥开他的手,与此同时手里的匕首用力一划!“啊!”

蜚曦瞬间痛得生不如死。

“皇!”

那些暗灵族的人终于意识到不对,立刻就朝蜚曦冲了过来,这边蜚曦也发了狂,捂着肚子就跟灵绝对打了起来。

蜚曦看到灵绝的灵力之后,彻底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疯了一样瞪着灵绝:“你没有自费灵力?”

灵绝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还没死,我怎么会自费灵力!”

说着,灵绝便运起灵力朝蜚曦打了一掌。

蜚曦受了重伤,此刻根本不是灵绝的对手,一下就被他打飞了出去,重重跌到地上。

“皇!”

暗灵族的几个长老立刻飞到蜚曦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蜚曦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捂着心口,疼得都站不起来了。

“是,是噬魂散!”

暗灵族的长老看到蜚曦的伤口泛着蓝光,瞬间惊得不轻。

蜚曦闻言也立刻看向自己的伤口,看到伤口上的蓝光,蜚曦更是脸色煞白,愤怒地瞪向灵绝:“你竟敢对孤用噬魂散!”

“为什么不敢!”

这边半兽族和兽族已经不再做戏了,全都朝暗灵族围了过来,花灵雪和森寒星也一起过来了,花灵雪戏谑地看一眼蜚曦:“你们暗灵族作恶多端,不守规矩,对你用噬魂散都已经够便宜你了。”

蜚曦见花灵雪的语气神态都异常属于,心里瞬间“咯噔”一下,紧张地看着她:“你是谁?”

花灵雪一声冷笑,随手一挥,便立刻将自己变回了之前灵族女皇的样子。

看到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蜚曦倏地瞪圆了眼睛:“果然是你!”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又活了!灵绝阴戾地看着蜚曦:“这人奴役我们这么久,别再跟他废话了,直接杀了他。”

灵绝说着自己就率先冲了上去,蜚曦见状,立刻将身前的两个长老朝灵绝推过去,自己则是遁地逃离了。

暗灵族的保命技能就是遁地。

灵绝见状,立刻拔出腰间的长剑,朝着前面用力一戳。

“嗯!”

某个钻到地下的人惨叫一声,立刻到底是同宗同族,看着他们被屠.杀,花灵雪也想到了一百年前灵族的浩劫。

花灵雪想着直接展开巨翼,飞到半空,冲着底下的暗灵族人喊道:“蜚曦已经中了噬魂散,已经命不久矣,更管不了你们的死活,现在孤给你们投降的机会,立刻投降,孤可以留你们性命。”

灵绝和森寒星听到花灵雪的话,同时抬手制止了兽族和半兽族的人。

其实现在战况还不算明朗,这些暗灵族的人不留为妙,不过之前半兽族和兽族也经历过动荡,有太多的无辜生命逝去,即便这暗灵族的人是所有一切罪孽的罪魁祸首,这会儿他们也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那些暗灵族的人原本已经没了主张,这会儿听到花灵雪这么说,瞬间便动摇了,根本不用花灵雪再多说什么,他们就丢下了自己的武器。

“我投降!”

“我也投降!”

“我们都投降!”

他们的皇都跑,长老们也死了,而且皇都命不久矣了,那他们还有什么盼头,还不如现在投降算了。

暗灵族的人一投降,立刻就被兽族和半兽族的人拿下了。

另一边,君沐尧和蓝火火汇合了灵族秘密基地的灵族人和羽族人。

羽族人看到君沐尧活着回来,以及被暗灵族残害的人都还活着,瞬间都抱在一起,激动得泪如雨下。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我还以为你遇害了,正打算去找暗灵族的人给你报仇呢!”

“是预言族的人救了我,娘,我成亲了,这是你儿媳妇儿。”

“这是我的小孙孙啊,太好了。”

很多破碎的家庭都再次团聚,君沐尧看到这一幕也很为他们高兴,也感激地看一眼蓝火火。

真的要谢谢她,否则他们就真的失去家人了。

“咳~”君沐尧轻咳一声,看着众人道:“孤知道大家都很激动,不过现在不是交谈的时候,我们现在要去偷袭暗灵族,势必将暗灵族连根拔除。”

“连根拔除!”他们说的这些,森战都不感兴趣,见花娆月一直陪着森戈和阏氏说话,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森战顿时失了看歌舞的兴致,不爽地将酒杯往桌上一掷。

“你们南焱的歌舞不怎么样啊?还有这美人也一般,本王看这南焱的这些物件也都一般,根本入不了我们的眼!”

看森战那一脸轻蔑不屑的样子,花娆月就气得捏起拳头,恨不得过去把他狂揍一顿。

这玩意儿到底拽什么拽啊,如果他不是森戈带来的人,谁会把他当根葱啊!

“森战!”见他这么无礼,森戈也忍不住斥了他一声。

结果森战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嚣张起来:“本来就是,他们南焱的歌舞还没有我们西部的歌舞来劲呢!”

森戈脸色沉下脸,懒得再斥责森战,而且抱歉地看向君墨染和花娆月:“舍弟年幼,还请王爷王妃恕他无礼之罪。”

君墨染冲着森戈笑了笑:“无碍,一直听闻西部人最是能歌善舞,想来西部的歌舞定是要比南焱好的。”

森戈连忙谦虚颔首:“哪里,森戈倒是更喜欢南焱的歌舞,自有一番中原味道。”

有森戈的对比,花娆月更觉得那森战就是个猥琐的二流子,根本不配做西塔的储君,也不知道这森戈是怎么想的。

人家谦虚温和,花娆月也不好发作,笑着附和道:“南焱的歌舞也好,西部的歌舞也好,定是都有各自的味道的,不过我今天特意为单于和阏氏准备了新的表演,不知单于和阏氏有没有兴趣观看。”

花娆月只对森戈和阏氏笑脸相迎,完全不理会森战,她这副倨傲清冷的样子,倒是更把森战的邪火给吊了起来,当即不屑地冷哼一声,“还有新的表演,不会又是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吧。”

“森战!”森战话音刚落,森戈又厉喝一声,跟着连忙冲花娆月抱歉拱手,“冒犯王妃,实在该死,森戈和阏氏十分感兴趣。”

花娆月笑了笑,丝毫不在意森战:“单于言重了,我和王爷皆是大度之人,自然不会跟小……孩子计较。”

听着她拐着弯骂他是小人,森战那双三角眼更加阴森起来。

“让他们开始吧!”花娆月看了眼离落,离落立刻会意地去办了。

很快,中间的舞姬退下,曲子也瞬间便得慷慨激昂起来。

听着这新奇的曲子,森戈和阏氏道倒感起了兴趣,就连森战也提了提精神。

就在大家还不明白这激进曲调意思的时候,一个女人穿着一身新奇的衣服走了进来。

女人每一步都走在那激进的曲调上,身子妖娆,动作妩媚,看着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森战眯起了眼,看着女人那妖娆身子两眼放光。

森戈和阏氏倒是对女人身上的衣服感起了兴趣。

女人直接走到君墨染和花娆月面前,转了一圈之后又退下,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

女人后面是男人,男人们也都穿着新奇的衣服,看着那些新奇的款式,森戈很感兴趣。

虽然看过她画的设计图,不过这些人真的穿着衣服走在他面前的时候,君墨染还是惊艳到了。

不得不说这些衣服设计得太漂亮了,既结合了西部的特点,还融合了南焱的特别,更重要的是把丝绸的亮点完全凸显出来了,非常特别也非常好看,他想不管是南焱人还是西部人应该都会很喜欢的吧。

君墨染偷瞄了眼身边津津有味看表演的女人,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她到底是如何懂这些的,还有他的轮椅,以前可从没有听说过花家的嫡次女有这样的本事,难道之前她都是在藏拙,可是现在突然暴露又是为哪般?

末尾的简漠北看到那些衣服,眸子顿时亮起来,像是又找到了一条发财之道。

男人之后便是跟男女混合走台,一对接着一对,各种火热姿态,看得森战心痒难耐。

“王府果然出美人,不仅王妃长得美,这底下的舞姬也都美得很,不知道这舞姬能否送几个给本王。”森战故意地目光灼灼地看了眼花娆月,才看着君墨染问道。

君墨染不喜欢他看花娆月的眼神,脸上的笑意有些寡淡:“后院之事都由王妃做主。”

花娆月也不喜欢这个森战,这些也根本不是舞姬,都是府里的丫鬟,花娆月自然是不想把人送给森战,不过她还是比较民主的,扫了眼那些丫鬟:“你们中间可有愿意跟着西塔左贤王的。”

丫鬟们身子一颤,纷纷跪下求饶:“奴婢卑贱,不敢妄想。”

见没有一个人答应,森战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丫鬟旁边的侍卫们倒是松了口气,这次王妃安排他们表演节目,他们中间很多都配成了对。

花娆月也很满意丫鬟们的选择,笑嘻嘻地看向森战:“左贤王也听到了,我这些都是府里的家生子,都是些粗使丫头,怕是伺候不好左贤王,免得他们粗手粗脚地惹怒了左贤王,我也就不让她们去丢人现眼了。”

森战阴鸷地盯着花娆月那张幸灾乐祸的明动小脸,幽深的眼里不断跃出火光。

旁边森戈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倒不是生气,只觉得有些丢脸。

阏氏见自家夫君满色不愉,连忙转移话题,“阏氏瞧着这些衣服不错,款式十分新颖,这些也都是王妃设计的吗?”

花娆月轻笑了笑,“偶尔得了几张设计忽尔都一听有人认识他,连忙点头称是,面前伫立的黑袍男子气势凌人,显然不是泛泛之辈。可他自来到晟都,并未见过此人,不由疑声道:“你是……”

东方泽上前几步,拱手道:“在下东方泽,久闻汴国第一将忽尔都将军大名。不知大人何事如此急切?”

忽尔都心中也是一惊,想不到眼前这位年轻俊美的男子,竟然就是晟国赫赫有名的镇宁王!稳住焦急的情绪,他面色一正,回敬了汴国特有的礼节,方道:“有个女人,在棺材里,是我要找的。”方才速穆赶到,提醒自己将棺材铺里仔细查过,却一无所获,最后醒悟到那女子极可能藏身被抬走的棺木中,便一路追了过来。

东方泽眼光一跳,棺材里有人……他早已察觉,本以为是那几人故弄玄虚,却没想到会与汴国使节有关。忽尔都武功高强,天下闻名,若是放他出城追上去……只怕会扰乱自己的计划。

东方泽心中一动,微笑道:“京都地域宽广,大人初来乍到,想必也不熟悉,不如本王陪您去把人找回如何?”

忽尔都喜形于色,心里甚是感激东方泽,晟国语言他学得不精,多亏身边有个速穆时常帮忙翻译。糟糕!这一通狂追,早不知道把速穆丢哪去了!眼下找人要紧,一时半刻也顾不上他,只得紧随东方泽身后上了马车,向城外十里坡驶去。

其实这段路程并不算远,快马加鞭不多会儿便能追上那几人,但东方泽似乎并不急于赶路,斜倚在舒适的软垫之上,与汴国这位使节轻松闲话,言谈中对汴国的风土人情表现出浓厚兴趣。

忽尔都心里记挂那逃走的女子,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显得心不在焉。

东方泽笑道:“将军是汴国第一名将,想必见多识广。本王听闻贵国有一种非常名贵的植物叫情花……”

听到“情花”二字,忽尔都脸色忽地一变,冷冷地盯着他,沉默半晌只说了一句:“本国有规定,情花非皇室中人,不可见,忽尔都自然也没见过……”

东方泽微微一笑:“本王素日无事,喜欢研究些奇花异草,据说这情花剧毒无比,花既为毒也为解药,所以很奇特。居然连将军也没有见过,可惜可惜!”

忽尔都动了动嘴,却没有再说话,脸色却明显不太好看。

东方泽识趣地不再追问,心却莫名沉了下去。情花,非汴国皇族难以接触,那浴池中的女子……究竟是何身份?

车内气氛沉默,似乎随着缓缓停下的车轮,一起凝住。

东方泽心神一敛,伸手将车帘挑起,夜幕已将十里坡笼罩,数十丈外的城隍庙内灯火初上,隐约可见殿内人影晃动。

忽尔都问道:“在那里?”

东方泽轻轻点头。

“那还等什么?”

“使节大人不要着急,还请稍待片刻。”

忽尔都不知道东方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耐下性子等着。约莫过了一刻钟,仍是不见他有何动作,心中又焦急起来,那女子狡猾如狐,若是一不小心在眼皮子底下跟丢,那可真是前功尽弃。

性直的使节大人心意已决,身形展动,直飞出车外丈外,东方泽脸色立时一变,竟没有伸手抓他。

殿内等候接应的众人眼前一花,不及反应,停放在殿中央棺木的棺盖瞬间被掀开。

苏漓心知不妙,她藏在棺中多时不出一声,很难不被这几人将她当成探子!心思飞转,她迅速地闭上眼睛。

棺材里居然躺着一个清丽绝俗的美人!那几名抬棺的人俱是一愣,随后脸色大变,其中一人厉声叫道:“你是什么人?!”

似是被那声音惊醒,苏漓睁开眼,缓缓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秀眉微蹙,双目迷蒙如初醒,神色疑惑地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众人皆怔,厉喝之人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等反应,一时也拿不准该怎样处理她。此时,忽尔都已至面前,苏漓惊讶叫道:“忽尔都大人?您怎么也在这里?难道,这就是您所说的有趣的地方?”

抬棺之人目光顿时凌厉如刀,皆朝忽尔都看去。

忽尔都面色一沉,知道她在转移目标,也不辩解,直接大步上前,就要抓她!

苏漓赶在他手到之前,迅速跳出棺木,往抬棺之人身后边退边笑道:“这里偏僻荒凉,实在看不出哪里有趣,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

“想走?没那么容易!”抬棺之人沉声一喝,飞快拦住了苏漓去路。

苏漓回头看向忽尔都,仿若惊恐地惊道:“大人救我!”

忽尔都面部肌肉微微抽搐,身形电闪,抓住她的肩头,就要带她离去。抬棺之人再无迟疑,刷地一声纷纷拔出刀来,呼呼地往忽尔都招呼过去!

果然苏漓所料不差,这些人的武功,竟然都不俗,显然并非普通脚夫!

忽尔都浓眉一皱,只得松开苏漓,专心对付那几个合攻。苏漓缓缓地松了一口气,正要趁机离开。谁知那忽尔都身手极快,转眼间已将几人打倒在地,追上前来又是一探手便抓住了苏漓的手臂!

好个汴国第一名将,果然名不虚传!苏漓银牙暗咬,难不成今日被迫要动武?口中厉声叫道:“放手!”

忽尔都脸色铁青,“不放!跟我走!”

苏漓眉头紧皱,忽听门外有人笑道:“身为汴国使节,忽尔都将军这样欺负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可真是有失身份!”

这道声音,犹如风过笙竹,清越高雅,气势暗藏。话音未落,两名面相不俗的青衣男子出现在门前。苏漓抬头,那两人正飞快地往两旁让去,面上神色恭敬有加,似乎身后有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即将上场。

身着月白色云纹锦袍的年轻公子,眉如远山,眸若清潭,气质清朗,姿容文雅无双。他踏着温柔的月色,负手走上前来,满面温和笑意,令人如沐春风,只往那儿一站,就使这破败的庙堂,顿时如生辉光。

苏漓微微一怔,身处危险之境,却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而那位公子自打现身,双眼便紧紧盯着苏漓瞧,眼底似乎有一丝难抑的惊诧与激动。

忽尔都一见那白衣公子,面上异色顿生,手下力道不自禁松了两分,苏漓就要挣脱他的掌控时,转瞬又被他抓紧了。看着白衣公子,忽尔都皱了皱眉,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显然这忽尔都与那白衣公子认识,且神色言语之间,颇有几分忌惮。

苏漓不禁暗暗着这道声音落下,黎奉先率领晟国三品以上朝臣快步冲了进来。

战无极嘴角扬起一个轻蔑的笑,连声道:“好,好,来得还真是整齐啊。”

曾经的黎苏,被战无极害死,成为黎奉先心头之痛,今日又见重生的苏漓落到战无极手中,随时有性命之忧,黎奉先心焦如焚,大步来到谷口。

战无极盯着他,虽然此人年事已高,两鬓斑白,身姿却依然挺拔,走路带风,气势昂然。显然这久经沙场的老将,绝不是浪得虚名。想到此人与宛国瓜葛甚深,战无极冷冷笑道:“许久不见,摄政王别来无恙?”

黎奉先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当年是老夫带兵灭了你们宛国,你要报仇,尽管冲老夫来,别再伤及无辜。”

战无极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她可不是无辜之人,她是东方泽的女人,杀我亲妹,害我功亏一篑,怎么能算是无辜?”

苏漓冷冷道:“莲儿害死黎瑶,罪有应得。”

战无极眉毛一挑,狰狞笑道:“她杀黎瑶,你杀她,我再杀你为她报仇,这也是理所应当。”

他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气味再度飘来,苏漓微微皱眉,那气味,有些熟悉,是什么呢?居然连她也难以分辨。

黎奉先大声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都因老夫而起,你放了她,老夫愿意为你全家偿命。”他上前几步,刷地一声抽出刀来,横在颈边,目光死死地瞪着战无极,为救爱女,他早已做好受死准备。

苏漓大惊失色,一声“父王”险些脱口而出。

战无极笑道:“同僚多年,我竟没看出,摄政王还有为外人舍命的胸襟。”他挑衅似地看了眼随后赶到的苏家父子,“若我没记错,苏漓出自相府,怎么看上去,摄政王倒比苏丞相还要焦急万分?”

苏相如站到黎奉先身后,面沉如水,没有说话。

上官云慧悄悄走到苏淳身旁,目光似有询问,苏淳长臂一伸,不着痕迹地将她挡在身后,轻轻握住她的手,点了一下头,上官云慧顿时露出一丝欣喜笑容,眼中却涌起雾气。她反握住他的手。二人十指紧扣,心意通明。

“放开我妹妹,有何条件,你尽管说!”苏淳盯着战无极道:“无论苏漓出自何处,如今都已是定国的女皇,腹中怀有吾皇龙嗣,我晟国上下,愿为定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有情有义,在场之人无不振奋,勇气慢慢回到了心中,不少人的脸上已经将那一丝惧色,渐渐收隐。

“说得好。”战无极拍手笑道,“不愧是苏家公子,哦不,如今应该称呼你为尚书大人,很快你还会成为定国的郡马。你们苏家一门,不仅出了个一品丞相,二品尚书,还出了个女皇帝,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风光无限啊。只可惜这风光,到今天,就要结束了。”他转动着手中的匕首,似乎很是遗憾。

苏相如沉声道:“我苏氏满门荣耀全赖吾皇恩赐,这荣耀何时结束,也只在陛下圣心。阁下在这除夕之日,挟持定皇到此,又叫我等前来,究竟意欲何为?”

梁实初不耐地叫道:“不管你要做什么,最好都痛快点。”

身后群臣纷纷附和:“战无极,你已是丧家之犬,抓住定皇也改变不了什么。赶快把人放了,或许吾皇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战无极阴沉沉地笑道:“看来诸位大人还没搞清楚你们来这儿是为了什么?!怎么东方泽没交待过吗?”

晟国群臣的脸色都变了,若非皇帝下旨,命令三品以上官员必须前来这汴国苦寒之地,只怕有不少人是不肯冒这性命之危的。如今定皇腹中已有陛下骨肉,谁也不敢冒着危害皇嗣的罪名违抗圣命。但这战无极有定皇在手,只怕……陛下会深为忌惮。局势如何变化,实则难以预计。

战无极满意地看着众人脸色阴霾满布,心头快意丛生。抬头看了看日头,“再有一刻,就是巳时了,东方泽还不现身,难道要我也用上他当年的法子,才能早一点吗?”

他收起匕首,招了招手,一旁的黑衣人奉上一个铁盒。他打开盒盖,苏漓扫了一眼,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

尖锥!

晟国最残酷的锥窟之刑所用的刑具,只有一指来长,却令人见之胆寒。

“你想效仿当年东方泽的手段,让朕也尝尝锥窟之刑?”只是一瞬,苏漓冷静了下来,她抬眼看向战无极,淡笑道:“朕当你有什么手段,想来也不过如此。”

众人闻言无不色变,上官云慧惊声叫道:“战无极,你别乱来!陛下怀着身孕,经不起这种酷刑……”

“是吗?”战无极不以为意地冷笑,眼中忽然有了一丝恨意,叫道:“当年阿璇也怀着身孕,不是一样承受到最后。我相信定皇也可以。”他朝苏漓笑了一笑,阴冷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苏淳也有些急了,叫道:“我们是奉陛下旨意赴你之约,陛下很快就会到!”

战无极冷声道:“我已经等了他近半个时辰,不想再等,游戏,就从现在开始。”他拿起一只尖锥在苏漓肩胛骨比划,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位置。

苏漓目光微微一沉,身为定国女皇,她可以死,但要死得有尊严,而不是被当做游戏道具以酷刑折磨致死!她沉声道:“战无极,你摸过朕的脉,应该知道朕内力大损,几乎已经没有武功。”

战无极冷笑:“那又如何?”

苏漓冷静道:“朕……身子弱,这一年全靠江元用药调理,才勉强保住腹中胎儿……”她顿了顿,有些艰难地喘了口气,接着又道,“如今朕怀胎已七月,你挟着朕从临溪镇一路颠簸跑来辽城,朕已经不起任何刑罚,你这一锥下去,也许就能要了朕的命。”

战无极神色一顿,手下慢了一拍,讽笑道:“又实初双膝跪地,绝望低喃,“……天要亡我大晟……”

山顶一时哭声震天,苏漓跪倒在地,不敢置信地望着那深不见底的寒潭,他写禅位诏书她并不担心,因为那诏书对战无极并无大用,可是这寒潭之水如此冰冷,即使寒毒已除,他在潭底又能坚持多久?

漆黑的眼眸仿佛失去了焦距,苏漓发不出声音,转眼扫到站在一旁的阳骁,他竟然神情自若,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苏漓的心,忽地动了一下。

“战无极。”视线定在冰冷的水面,她支撑着站了起来,缓缓开口,“我皇兄之死,是你一手策划,对吧?”

战无极阴笑道:“现在才问,你还真沉得住气。其实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苏漓转眼看向他,腹部一阵绞痛,她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肚子,深吸了一口气,“是,我早知道有人从中策划,如今我们……都已无生望,你不如痛快点,告诉我真相?”

“不错,是我。”战无极毫不犹豫地承认,谷外众人闻言俱惊,定国群臣目呲欲裂,控制不住大叫出声。霍小蛮呆滞的眼神忽然变得惊痛起来。

战无极扫了众人一眼,“当年汴国内乱平定,我只得另寻机会。我去了东溟岛,结识了东溟少主相斯予,此人也有意建一番功业,正好与我不谋而合。于是我便与他结盟,欲借定国之力对付东方泽!”

苏漓心一痛,“所以皇兄才会在汴国边境遇伏时被相斯予所救,这是你和他假意做的一场戏!”

战无极不无得意道:“定国皇族向来最重恩义,郎昶又素有贤名,相斯予救过他,必能博得好感。如此一来,我与他一明一暗,配合起来事半功倍。”

苏漓喘一口气,问道:“百集会上劫持皇兄、炸毁铸造坊,都是你们所为吧?你们还做了些什么?”

战无极得意一扬眉,“不错。当初我猜测夏明扬被郎昶带去了定国,于是前往暗中查找线索。之后谢云轩出现在定都,便让相斯予借机与他相交。”

谢云轩顿时脸色一白,仿佛不敢相信,喃喃道:“相斯予……与我结识,竟是虚情假意?难怪他会向我透露晟皇排毒的事,原来是故意激我去刺杀……”说到这,他猛地抬头,“师叔对此事并不知情,却随后赶来,也是你们暗中传了消息?!却害他替我挡剑命丧当场!”说到这里,他恨怒欲狂,拔了剑就要往前冲。

苏淳急忙拉住他,急切道:“谢公子勿要冲动!”

谢云轩目光惊痛,看一眼苏漓,颤抖着放下剑来,痛苦道:“我视相斯予为知己好友,他竟包藏祸心,如此害我!”

战无极似在嘲笑他的天真,摇了摇头道:“那只是第一步,紧接着铸造坊被炸毁,线索指向东方泽,夏明扬又死在他手中,郎昶如何能忍?如此一来,东方泽想要两国联姻,却是万万不能了!”

苏漓闭了闭眼,道:“既然你想借定国之力来对付东方泽,为何又设计害我皇兄?”

战无极脸色一沉,“这都要怪那个相斯予!开始我与他合作还算顺利,自从他劫持了公主,就开始百般推搪,不听我的安排,后来还想做定国驸马!起初我还不解,这长乐公主究竟是何等绝色,竟让他这般神魂颠倒?!没想到那公主竟然是你!”他眼光忽地一冷,“那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暗中派人去查,万万没有想到,相斯予的真实身份居然是东方濯!若不是因为你,他还真是骗过了我!”

苏漓目光一痛,“……你怕他会为我而放弃计划,才转而设计害死我皇兄?!”

战无极摇头叹道:“郎昶太得民心,有他在,定国民生安稳,内乱都很难挑起。何况,他一心要成全你和东方泽,千方百计调查相斯予,最后竟查到我的头上!我岂能留他!既然要他死,当然得死得最有价值。”

苏漓心痛如绞,咬牙恨道:“所以你就设计让他死在东方泽手中,激起定国朝野上下仇恨之心,让两国就此彻底决裂。又挑动狼族南下,使我定国内忧外患,你便可从中取利……只可惜你机关算尽,害死那么多人,最后还是得不到你想要的!”

战无极盯着眼前依然镇定的女子,想到之前所有计划都因她而功亏一篑,也恨道:“我的确低估了东方泽,更低估了你。我没想到,你一介女流能撑起一个国家,更为了定国,情愿放下个人私怨,与杀兄仇人联姻!毕竟你这个人,对权力并不执着,反而对感情要求颇高,否则当年你就不会远离东方泽。莫非,你那时就已经知道我还活着?”

“我不确定。”苏漓抬眸,目光如雪,“但我相信东方泽。”

“那又如何?”战无极恶毒地笑道,“你亲眼见到郎昶被他炸得粉身碎骨,必定刻骨铭心,这几年,你与他过得如何啊?”

苏漓盯着他,沉默不语,眼底却有一簇火苗在跳动。

战无极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如果我告诉你……其实郎昶并未死在他手上,你会怎么想?”

苏漓瞳孔骤然一缩,用力捏紧了双手。

战无极得意道:“去客栈的路上我截杀了他,之后以他的名义取消与东方泽的约见,包下客栈,把他挂在房门后,等着你们一个个来!我既知道相斯予就是东方濯,当然不能放过他!我事前曾隐约透露些计划给东方濯,他那么紧张你,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最后再引东方泽来……”他故意停住了,满意地看看众人愤怒的表情,笑得愈加兴奋,“客栈大门一关,围楼坚如铁桶,东方泽想要逼出东方濯,唯有火攻!只要燃烧的箭矢射中三层阁楼,房门自会打开,所有人都会看到

如何?”

苏漓笑道:“东方泽杀阳璇,依得是晟国国法,你乃叛臣逆贼,奈何他不得。今日,朕乃定皇之尊,你施诡计掳朕至此,敢以朕性命要挟两国群臣赴约,所凭不过是朕一条性命在你手中,朕若一死,你即刻便会粉身碎骨!”

战无极冷声:“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怕死?”

苏漓轻轻一笑,目中竟有了两分莫测之意,她淡淡

揣测,这白衣公子究竟是何身份?

白衣公子抬眼,漆黑的眸子带着些微的冷光,淡淡扫过忽尔都的脸。他缓缓走到苏漓面前,忽一抬手,握住忽尔都的手臂,轻笑道:“那是怎样?将军盛名威震天下,何必跟个小姑娘动手动脚?有什么事,好好说便是。”

他话语虽轻,份量却出奇地沉重,忽尔都抓在苏漓肩头的手,

图,便想到了这些宴请,特意让底下的绣娘们用最好的丝绸做了,这些衣服不仅好看,而且穿起来十分舒服。”

君墨染诧异地看了眼花娆月,设计图明明是她自己画的,她倒是会藏拙。

“竟然都是丝绸做的,没想到丝绸还能做这么多款式的衣服呢!”森戈和阏氏都有些诧异。

其实他们都知道丝绸好,只是丝绸到了他们西塔的作用不是很大,因为他们只会做极简单的款式,而这些款式还并不符合他们西塔的审美,甚至也不实用。

如今这么一看,这丝绸倒真是好东西,不仅穿着舒服,款式还特别好看,而且这些款式也都很实

大家立刻激动地高喊。

“走!”

君沐尧和蓝火火带头,立刻就往暗灵族的大本营奔去。

暗灵族的守卫看到一群人朝这边奔来,还以为是他们皇凯旋而归了,可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羽族人和灵族人,甚至还有预言族人。

防御的号角瞬间吹起,暗灵族人

从地底游走了。

灵绝想要去追,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让他给跑了。”

花灵雪也没想到蜚曦都已经伤成这样了,竟然还能跑掉,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生命力还是很顽强的。

“没关系,反正他也活不了几天了。”

灵绝有些惋惜没能亲手杀了他。

花灵雪知道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暗灵族他回不去了,他估计会去巫族和魅族搬救兵,你要想亲手杀他,咱

在能祛,为什么要留着疤,难道这疤好看吗?

君墨染想到了自己的脸,没再说什么,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睡觉吧!”

花娆月僵着身子,原本还以为他会对她做些什么,可是等了一会儿这人也没动静。

没一会儿,花娆月便没心没肺地睡了,动作还是那个动作,姿势还是那个姿势。

君墨染这会儿已经彻底习惯这个女人的奇葩姿势了,想到白天看到的东西,君墨染伸手摸到她怀

这糕点可是他辛辛苦苦的做的,她不吃怎么能行呢!

花清雨脸色一黑,现在不用怀疑,她也知道这糕点绝对有问题。

可是……

巧儿也明白了什么,担心地看一眼花清雨,冲离落笑道:“今天夫人肚子有些胀气,要不奴婢来尝吧。”

巧儿说着就要去拿糕点,离落怎么可能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