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展示出警员证，看似询问的话语却伴随着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二大队刑侦科谈宛曦，有时间聊聊吗。”
经理明显心虚了一下，他硬着头皮说“你们找我一顾客干什么？”
随着经理的发问，不等谈宛曦开口，韩聿宗低沉的声音便从耳边传来。
“你脱了工作服换上便服，装成一名正在等朋友的普通顾客，乍一看还真像是那么回事，但仔细观察你之后就会发现不正常。
从我们进门起到现在十分钟内，你看向舞池3次，吧台8次，二楼DJ台12次。
如果真的在等什么人，你不应该看向这些地方。”他停顿了片刻，手指指着正门方向“而是应该拿着手机，时刻盯着大门等待才对。”
韩聿宗说完，谈宛曦便无缝衔接接着补充道“从进这儿以后，当服务生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时，我都能从他们身上闻到一股独特的古龙水味，
如果是酒吧内配置的标准香，那么夜店的各个角落都会是这个味道，但并没有。
由此推断服务生们身上的香，肯定是在某个特定地点上沾染到的。
刚开始我还好奇，直到刚才靠近你，闻到你身上浓烈的古龙水香水我立马就想到了。
现在时间还早，夜店刚营业不久，部分商家会聚集部分服务人员喊口号鼓舞士气，我猜服务员喊口号的地点，大概率是类似你办公的室内附近。”
经理听了，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看来真的是警察没错了，我真的很好奇，你们根据这些就猜到我是夜店经理了？”
谈宛曦伸手放在经理的外套胸口，轻轻拨了拨外套上迷你金属徽章。
徽章很小，上面写着Club zhang（夜店经理）两个大字。
“下次要装，要记得把徽章取下来才行呀。”
张经理请他们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就是在夜店二层，与一楼的中央舞池很近，直线相隔不到100米。
进入办公室，关上门后谈宛曦不得不夸这间办公室的隔音很好，将门完全关上后几乎可以将舞池的声音百分之百遮盖，安静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办公桌上摆着水晶香水瓶，瓶子里飘出来的香味就是那股谈宛曦闻到的味道。
只是如此靠近闻，倒显得味道浓重，头也被熏得感到炸裂。
“两位警官来找这儿是有什么事吗？”经理也坐下了，问道。
谈宛曦将卢小静的照片放在桌子上，说她是爱情酒吧工作的员工，问张经理认不认识。
张经理貌似看了看照片，说认识。
他看完后将照片推回谈宛曦面前，“这不是卢小静嘛，是在我们这儿工作的服务生，你们找她有事儿吗？”
谈宛曦说“昨天她死了，今天尸体被发现在家里。”
屋子里很安静，所有的话的音量都被放大。
即使谈宛曦字字清晰，张经理也认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身子朝前半倾，不敢相信，又郑重其事地重复问道“你说什么，卢小静死了，这怎么可能？”
他的反应过于震惊，韩聿宗说“你好像很惊讶？”
“卢小静这姑娘在我这儿工作快两年了，工作认真尽责从来没有迟到早退，为人也很热忱，很受其他同事欢迎，是个很不错的人啊，怎么...就死了，这也太突然了。”
韩聿宗与谈宛曦对视了一番，随后从包里取出两张照片。
一张是卢小静在家，也就是案发现场的‘无头照’，另一个是卢小静的尸体躺在解剖台上盖着白布的照片。
唯一不同的是，后者照片中，卢小静的头已经被拼接地差不多了，头皮用粗针线给缝了起来，脸上的血也被擦拭干净了。
韩聿宗把照片放在张经理面前，说道“死亡时间超过十二个小时，由我们初步推算时间，死者是在昨天下午4点左右死亡。”
照片刚映入眼帘的时候，张经理就明显遭不住了。
第一张照片过于高清，地上的血和不知名血团清晰可见，仿佛下一秒就要溅到自己脸上。
第二张照片看起来没有红色的血迹晕染，但尸体躺在冰冷的光面解剖台上的那股失血感，在无形中给人带来背后发寒的压迫感。
张经理也是见过许多大世面的人，可见到照片后仍然心颤了颤。
他推开面前的照片，叹道“怎么会这样......真是作孽。”
昨天正好排到卢小静休息，这么算来卢小静在前一天下班后不到5个小时就遇害了。
“我们这一次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卢小静的工作情况。”谈宛曦清了清嗓子，说道。
她怕自己说的简洁他不明白，干脆将话挑明说道“这段时间卢小静的状态怎么样？工作时情绪如何，有没有异常？”
张经理皱着眉头拿手撑着额头“这孩子工作上没有异常，和之前差不多。
硬要说有什么事的话，我也只知道一件，前两周她好像是和男朋友吵架了，还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心情不小心杂碎了一个陶瓷盘。
但她很快就调节好了心态，加上那个陶瓷盘也不是很贵，事后我让卢小静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也不认为这件事与我员工死有关。”
根据张经理的说法，卢小静在工作上几乎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工作认真，与同事间相处也十分融洽。
善解人意热心上进，从各个方面来看卢小静，她可以算是个非常完美的员工。
“卢小静是全职在这里工作吗？”
“是的。”
“据你所知，她有没有债务上的纠纷？”
“卢小静家里貌似是做生意的，家里很有钱，也没有听说在外有欠债。”
张经理知道的信息有限，谈宛曦有心想要问个更多，经理也没法告知了。
从张经理的办公室出来，两人慢慢朝门口走去。
从经理的只字片语当中，卢小静的家庭背景似乎不算差。
死者是本地人，家里又是做生意的，可卢小静住的地方并不算好，甚至还有些破旧，如此反差不得不引起谈宛曦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