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入,一群披着树叶,身着兽皮,手持长矛、弓箭的士兵们正分散躲在灌木丛里、大树上等隐蔽的地方,静待蚩尤追兵的到来。士兵们兴奋地肌肉都紧绷着。头戴硕大的牛角,一头乌黑的卷发随意的拢在身后,手持弓箭,一张历经风霜,坚毅的脸上充满了对马上开始战斗的期待。。。。。。
“不好了,大首领,蚩尤好像有所觉察,帅军撤退了。”在前线负责打探情况的小五急速跑到姜瑜罔面前耳语道。
“咚!”姜瑜罔一听,辛苦布局这么长时间,一举拿下蚩尤,重创姬轩辕的计划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他不甘心!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低吟长啸,引兵撤退。
他是不甘心的,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筹谋了太久太久!
夕阳西下。姜水畔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倒影在清澈见底的河水里。
“阿爹,你每次出门都走那么久才回来,你都去干什么啊?为什么不带着我?”小小的姜瑜罔不满的问。
“孩子啊,你看这姜水美吗?”“这条水很美啊。”
“在咱们部落外面还有好多好多部落的人,他们有的身体太弱了,没有力气狩猎,有的人好不容易种了点庄稼,结果快成熟了,大水来了或大雨连绵,颗粒无收,很多人都吃不饱饭,阿爹要四处寻找适合种植的土地,把大伙都迁过去生活,种地,吃饱肚子啊。”阿爹抚摸着姜瑜罔的头发,眼睛却顺着河流飘向远方,似乎在河的尽头,还有着无尽的土地正等着他们去垦种啊。他看到他带着部落的人民在新发现的土地上辛勤垦种,粟米在抽芽,长穗,沉甸甸的穗子在秋风中笑弯了腰,部落的人们个个吃饱了饭,在篝火前跳舞!“你记着,这个世界上,土地是最宝贵的!”阿爹随手抓了一把黄土,非常虔诚地说,“这是上苍赐予我们这些子民的最宝贵的礼物啊!”
那天之后,阿爹出门的频率更高了,每次出门的时间更长了,而部落的人们也更多了。终于有一天,大家兴奋地说,大首领又在常羊山那里找到一块地方,远离姜水,咱们不用再受洪水灾害了,谁想搬那里,现在就走!除了一部分老人宁愿守着已经开垦过的土地生活,更多的年轻人纷纷随着大首领一起去常羊山开荒种地。
就这样,随着大首领不断寻找更多的地方的土地,部落的人们搬到一个又一个新的更好的地方,一个又一个部落悄然形成。炎帝的部落顺着姜水向东扩展,占领了孟峪沟、九龙泉,清姜河等等。。。。。。
阿爹是善良的,但是,这个世界却是弱肉强食的社会,阿爹希望自己带领部落联盟的子民都能吃饱穿暖,远离灾荒,可这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看到阿爹四处勘探土地,经常不在家,一些部落的首领开始蠢蠢欲动,他们常常在部落会议上结伙抵抗阿爹的命令,找出种种理由,不带子民搬迁。善良的阿爹起初是不在意的,不愿勉强他们,可是渐渐地越来越多的部落首领连会议都不愿意参加的时候,阿爹才意识到问题不对了,可是已经晚了。阿爹毫无保留的把耕种的技术传授给他们,把怎么制造石犁的经验也教给他们,等这些部落全部学会,粮仓丰满的时候,他们就不愿再听阿爹的号令,于是阿爹不得不开始召集士兵,教训那些部落,然而,谁也想不到,曾经意气风发的阿爹,竟然连吃几场败仗,于是,更多的部落不再奉阿爹的命令!
部落联盟一天天缩小,阿爹一直挺拔的身体却一天天佝偻下来,满头银发,步履蹒跚。有一天,他带着姜瑜罔走到部落祭祀的山洞,那是他们童年的禁地。小时候,淘气的他常常和部落里其他小孩子一起,偷偷想溜进洞里,结果,却被神奇出现的守卫带到阿爹面前。阿爹笑着说,“别急孩子,终有一日,我会带着你进去看看的。”这一天很快到来了,阿爹佝偻着腰抓着姜瑜罔年轻有力的手,慢慢地走进洞里。那两个神奇的守卫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阿爹摆摆手,他们就又突然消失了。
洞里灯火通明,石洞四周都是雕刻的图画,似乎在诉说着一个个故事。石洞中间的石桌上,躺着一把颇有年代的石斧子和石犁,斧头上的牛首格外醒目。“这把石斧子是我们老祖宗姜石年用过的,如果不是他制造出这种工具,我们怎么砍的动那么大的树,如果没有这石犁,我们又怎么能开垦这么多的地,养活那么多的子民啊。这墙上的每一副图都是你的老祖宗们临终之前,走进石洞,刻下自己这一生的故事,我们炎帝部落就是这么一代代传承下来的。”
姜瑜罔细细观看,果真,石壁上很多都是粗线条勾画的图像,上面有的图像是人们怎么祈求上苍抵抗洪灾,有的图像是人们怎么发现粟是可以种植繁衍,煮熟果腹的。有的图像是说人们怎么拿着长矛利箭狩猎猛兽,还有的图像是说。。。。。。一幅幅图像就是一代代首领带领子民逐步发展的历史,这中间的艰难险阻,他们是怎么顽强抵抗才一步步发展到今天强大的部落!姜瑜罔看着看着,心潮澎湃起来。前辈们这么艰辛,开疆拓土,才传承下来强大的部落,那么我呢,今后该怎么做?
当天晚上,阿爹就走不动了,他躺在石床上,那双常年劳作的手,已经干枯如树枝。他紧紧拉着姜瑜罔的手说:“你好好记着墙上的图像,那是我们的老祖宗一代一代传下来,现在部落发展这么大,这么多部落的人们拥戴我,就是因为我能带着大家吃饱饭,让大家都有住的地方,今后,你一定要善待你的子民,带领他们远离饥饿和灾荒啊。”
阿爹沧桑的眼睛充满了期待,姜瑜罔用力地回握着阿爹的手,郑重地承诺说,我一定会带领子民们开垦更多的土地,让他们都吃饱饭!
阿爹走后的日子里,他一直勤勤恳恳地打理着部落的大小事物。他不再简单的继承父亲试图用善意、爱意来感化这些部落的子民,在和那些部落首领的斗争中,他学会了对那些桀骜不驯的首领恩威并施,如果不行,那就战吧!他的态度开始强硬起来,当然,这只会征服少数部落,更多数的部落在远远的观望这个年轻的首领会怎么治理。他身上的担子力压千钧!
一次和蚩尤族的首领发生激烈的冲突后,他独自一人沿着清姜河走着,正在想着如何对付这个老共工时,有一支队伍挡在他面前。为首的是一个赤裸上身,围着兽皮的年轻男子,眼睛非常明亮,抬手就用石刀指着他,问他是哪里人,为什么跑到他们部落里,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跨过界了。
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凶残之辈,姜瑜罔谎称自己第一次从部落出来迷路,但是不知道部落具体位置,已经在荒野找了几天,肚子都饿坏了。
拿着石刀的男子闻言,非常同情这个没见过世面的青年人,于是很爽快的带着姜瑜罔来到他们部落,把刚烤好的兔腿豪爽地撕下来,淡淡地说:“兄弟,来尝尝咱们烤的兔腿!”姜瑜罔到是一天没吃东西了,他简单行了个礼,接过兔腿,狼吞虎咽起来,吃得满脸都是肉渣子,惹得旁边的年轻人哈哈大笑,别急,别急,你运气好,今天我们打了好几只兔子和老虎,足够部落吃几天了。”
姜瑜罔闻言大惊:“你们还能打老虎啊。”那年轻人亮出手上和身上的累累伤疤,“打老虎是危险,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部落这么多人,总不能饿着吧。今天我们抓老虎,那边两个小伙子还受伤了,呶,他们还在地上躺着呢。可是不打他们,我们吃什么啊。”
“我去看看伤势怎么样。”医者仁心,姜瑜罔一听,就起身过去看看伤员的伤口。
在一边的草地上,躺着两个壮实的小伙子,他们虽然没有喊叫,但是强忍着痛苦的脸上显示出他们正在经历着痛苦的折磨。
姜瑜罔凑近一看,两人一个伤到胳膊上,血淋淋的老虎爪印触目惊心,另一个就凶险的多,老虎直接抓到他的心口处,幸亏躲避及时,只是把胸口的肉硬抓下来了,饶是如此,姜瑜罔看着心中焦急万分。他从小跟着部落里的巫师学过一些粗浅的治病救人的法子,后来发现有些病,老巫师的咒语和药效果并不好,他就尝试着用山上各种野草慢慢做实验,实验的次数多了,他就能断定哪些草药能治什么病,当然,一开始他也分不清哪些是毒草,哪些是治病的,甚至在治病的过程中,自己还不幸中毒,气的老巫师骂他,再也不许他偷偷尝试草药了,但是自己新发现了很多草药,救治了那么多生病的子民,这不是阿爹临终前的遗愿吗,善待自己的子民啊!
当他看到这两人伤势严重,想起自己随身携带的草药,能暂时止血,就急急忙忙掏出附在他们的伤口上。他抬起头,对为首的年轻人说,“这只能暂时止住血,想要伤口快速愈合,还要别的草,现在天色已晚,明天早上我去找吧。”
众人闻言,感激不尽,尤其是为首的年轻人,拉着姜瑜罔非要结拜,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有熊部落最尊贵的客人!我叫姬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