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三个小时的手术，庭肆结束手术人都走不了，浑身像僵硬了似得站立在手术台旁边。
姚医生的助理们，纷纷帮他动作。
“不要管我，转入ICU，马上给她用药，快点。”庭肆极其虚弱地发出命令。
林蔓还没从危险离开，她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一些小意外而离世。
他这拼上性命的十三个小时，也只是换回来一张，和死神站在同一起跑线抢人的入场券而已。
“庭肆医生，这次我学到不少，谢谢。”姚医生摘下手套，扔到垃圾桶，朝庭肆伸手。
庭肆淡淡颔首，与她握了一下：“也感谢你帮我朋友保住了最宝贵的三小时。”
“都说医者父母心，应该的。”
“不知姚医生全名是？”
“姚音。”
“果然是姚音医生。”庭肆笑了笑，“久仰大名，下次有机会一定好好聊一聊，今天我实在没有心情。”
“我明白，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好的。”
庭肆接过名片，看着上面的名字和电话，猛得想起华卿夜那句：她本来有机会成为你，可惜……
姚音的医术很不错，而且年少有为，十七岁的时候就被国内外不少大学盯上，二十二岁的时候，不仅是博士还手握37篇学术论文。
她在医学界的成就远在自己之上。
可是听华卿夜的意思，却好像她与自己还有一段距离？
这是怎么回事？
……
林蔓被推进ICU后，祁寒临一直站在玻璃窗外看着她。
除了面色稍微苍白一点，嘴上和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林蔓几乎和其他时候没什么区别。
她很恬静很温柔，发丝洒落得刚好，衬得她脸小又惹人怜惜。
祁寒临这么一看就是半个小时。
直到庭肆走到他身边：“我已经尽力了，但是还需要看她自己本身的意志，后续的用药我也会尽快和姚音研究出来可行方案。”
祁寒临望着房间里的女人，嗓音沙哑到极点：“她会死吗？”
“……不知道。”
“几成把握？”
“五成，或者更低。”庭肆说完这句话，感觉到胸闷。
五成。
祁寒临还没从庭肆嘴里听到过，如此低的把握程度。
庭肆从来都是六成，七成，当他神采飞扬说八成的时候，那其实就是百分比把握了。
“寒临。”庭肆深吸一口气道，“我已经尽可能做了所有能做得，你要不要通知一下北北，让他过来看一看？”
庭肆说得非常委婉。
但他话里的意思非常明显——林蔓随时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至少要让林北宸过来，见她最后一面。
祁寒临没有说话。
庭肆再次道：“林北宸这两天，不是也不要上学吗？让他过来陪陪你也挺好的。”
“打电话通知祁家，把林北宸和暮雪都带过来。”
庭肆一怔。
带林北宸名正言顺，可为什么要带暮雪？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不过显然，现在不是问这种问题的时候。
庭肆立刻拿出手机，给祁家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