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李啸，你这自我表功的水平还真是高啊，难不成我还要去找一枚勋章，给你戴上？”林文睿冷笑着说道。
“吧嗒——”一声，林文睿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他的脸很快便被缭绕的烟雾笼罩了，只有那烟头的些微火光，在白烟中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看来这个家伙的变化，还真是很大，以前他可是不抽烟的，李啸心想，这个家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感觉这心态明显有些失衡。
“李啸，看来你的嘴还是很硬的嘛，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喽——”林文睿重重地吐出一口烟雾，然后说道，“那好，我就让你见一个人，你们直接对质，到时候你可别哑口无言噢！”
“来人，把证人带上来！”林文睿朝门外喊了一声。
很快，一个特务便拎了把椅子进来，放在离林文睿的木桌不远的地方。
接着，又有一个特务搀着腿部受伤的叛徒乔，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来到椅子前，叛徒乔先微微弯腰向林文睿鞠了个躬，诚惶诚恐地说道：“林处，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坐，请你来呢，主要就是让你跟老领导、老上级，叙叙旧——”林文睿阴险地说道。
“是——”叛徒乔这才转过身，面对着李啸坐了下来。
这才刚坐下，跟李啸打了一个照面，叛徒乔突然露出欣喜的笑容，激动地望着李啸，屁股略微抬起，兴奋地对李啸说道：“嗯——李啸同志，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呵呵，想不到这个叛徒乔也是一个演员，不过比起自己，他的演技实在是蹩脚多了，李啸心想，看来在林文睿的手头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证据，所以打算叫这个叛徒来攀咬自己喽。
“嗯，看着面熟，你是——”李啸这倒不是故意装的，确实是叫不出对方的名字。
李啸记忆力好，可一天到晚日理万机的，因此也只能选择性地记住重点要点喽，毕竟这个叛徒乔并不直属自己领导。
“呵呵，李啸同志啊，你怎么能把我给忘了呀，我是防空自救义勇队地下党组织的乔燈啊，你不记得啦。”叛徒乔燈焦急地说着，眼中闪着热切的目光，眼珠却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着。
“翟忠奇同志可是告诉过我们，在党组织里，你是我们的上级啊，你不是还给我们开过会吗？”
“呵呵——”李啸指着林文睿，冷笑着问乔燈，“是他叫你这么说的吧？”
李啸又转向林文睿，眯着眼睛冷冷地说道：“这就是你的证人，你就是这样叫他来做伪证的？”
“完全没有逻辑，还前后自相矛盾，如果是你教的，那么，文睿，你这样的水平，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李啸又转头狠狠地盯着乔燈，让对方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乔燈的腿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起来，李啸冷笑着说道：“他要把你当成一条狗，叫你咬谁就咬谁，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来咬我！”
“你以为老子是那么好污蔑的？”
“共产党没有你们那么蠢，要是老子是共产党，凭老子现在的地位和重要性，会跟你这种小虾米混在一起，还给你们开会？”
“没错，老子是给防空自救义勇队的所有高层开过会，那也就只有一次，还是在防空自救义勇队成立典礼之前的筹备会上，不是专门给你们地下党开的。”
“如果老子是共产党，凭现在的身份，在共产党里，肯定是和上面单线联系的，你以为翟忠奇有资格知道老子的底细，还他告诉你们的。”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老子真跟你们混在一起了，那还用他跟你们说，老子是你们的上级，瞧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智商实在是令人捉急啊！”
“我，这——”乔燈张口结舌的，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嗯哼——”林文睿咳嗽了一声，出来打圆场了，“乔燈呐，你下去吧，回去要好好想一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是——”乔燈又向林文睿微微鞠了一个躬，便在特务的搀扶下出去了。
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李啸冷笑着对林文睿说道：“哼，文睿啊，我今天总算是认识你了，你居然叫人作伪证，呵呵，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呐——”
“不过，你找的人那叫一个烂泥巴扶不上墙，也不知到底是谁哑口无言喽？”李啸不禁嘲笑起林文睿。
林文睿又点上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才缓缓说道：“这个乔燈，今天一天是受了不少罪，精神状态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让他好好想想，总会想起一些什么的。”
“好吧李啸，风过留声，雁过留痕，只要做过，总是有迹可循的，你别着急，我会好好搜索证据，让你心服口服的！”
“小青，把笔录让李处签一下！”林文睿冷冷地说了一句，继续躲在背光处吞吐烟雾。
“李处，请签字。”女书记员拿着笔录，微笑着请李啸签字，那娇嫩的声音如同黄莺般清丽婉转，悦耳动听。
李啸随手签了，把钢笔还给女书记员，对她微微一笑，那女孩没来由地红了脸，赶忙回到座位坐下。
“来人，把李处长带下去吧！”林文睿吩咐道，两个特务立马进来，挟起了李啸。
经过几个弯弯绕绕，来到了地下室，特务们把李啸带进一个房间，给他戴上了脚镣，便关门出去了。
这是一间潮湿阴暗的牢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地下室自然是没有窗的，一扇铁门紧紧关着，门上一个小铁窗也被窗板挡住了，一点光线都进不来，全天估计都只能靠墙上那昏暗的白炽灯采光了。
房内没有家具，只有一张破草席铺在地上，上面那千疮百孔的被褥潮湿得很，发出一股异味。不知何处传来了老鼠的吱吱声，显然是有老鼠窝相伴。
李啸躺在被褥上，把今天的审讯过程都回顾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破绽。
让李啸感到欣慰的是，看来敌人还没有掌握自己的什么把柄，所以林文睿才如此投鼠忌器、缩手缩脚，不敢贸然对自己用刑，这算是个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