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训练了一段时间,一群人便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了,看着手下的熊样,李啸不禁皱起了眉头。
回到局里,李啸把原别动队的所有队员们,都召集到一起,宣布了一项命令,自翌日起,别动队员们每天早上六点准时集合,由张善长带队,到离军统局不远的岱山,进行名为跑山的体能训练。
出外勤或有特殊任务的人除外,其他人一律不得请假。
这一天,天阴沉沉的,憋气得很,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雨,时不时掀起的一股股疾风,仿佛在催促街上的行人加快脚步,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甫盛米行的甫老板叹了口气,收回了翘首以待的目光。
眼看一场大雨不知什么时候就要降临了,米行里一个顾客都没有,连每次都按时前来采购的大主顾齐道长,也不见踪影,照日子推算,今天应该是他带人下山采购的日子啊。
甫老板无奈地招呼伙计:“吴四,去把门板立一半起来吧,省得待会大风大雨的,店门关来不及——”
“老甫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关门,生意不做喽?”他的话音未落,门外便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期盼已久的齐道长,就笑眯眯地出现在店门口。
“哪能呐,我等你这贵客都大半天了,这不,眼看这天是在憋着雨,我还寻思着你不来了呢。”见到齐道长,甫老板顿时喜出望外,不禁笑逐颜开地说道。
“呵呵,我要不来,山上那么多张口,就要喝西北风喽,所以说老甫啊,咱们俩打交道这么多年了,那可都是不见不散的呀,老哥我,可有爽过约?”齐道长微笑着说道。
“那是,那是,呵呵,你这贵客一登门,我的小店可是一下就蓬荜生辉了啊!”甫老板一边笑着,一边赶紧把齐道长迎进了店里。
“老齐,你把货单交给吴四,我让他去给你配齐货品,保管都是上好的货色,咱们哥俩到后面喝几杯,这里就交给他们,很快便能弄好。”甫老板殷勤地对齐道长说道。
“好吧,那我就到后面叨扰几杯了,卢哑,你就在这看着。”齐道长爽快地答应了。
“唔——”一个铁塔般的哑巴应了一声,便凶神恶煞地杵在那里。
穿过院落,进了后屋,齐道长慕然看见一个陌生人,就坐在八仙桌旁,悠闲地喝着茶。
“老甫,你有客人?”齐道长转头讶异地问甫老板。
“这个贵客说要找你,所以我就让他在这里等着。”甫老板陪笑着说道。
“找我?”齐道长眯起了双眼,有些警觉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只见那陌生人微微一笑,开门见山地自我介绍道:“我是军统局的李啸李处长,齐道长,久闻大名了,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吧。”
“啊哼,这个——”齐道长感觉有些不妙,一扭脸,就想转身开溜,结果被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顶在了腰间上,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什么。
“怎么,李某想请道长喝杯茶,齐道长,莫非你不想给在下这个面子。”李啸气定神闲地笑道。
齐道长被王臣用枪顶着,只好尴尬地坐了下来,满脸讪笑道:“岂敢,岂敢,李处长的大名,贫道也是如雷贯耳啊。”
“那就好,我这人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李啸喝了口茶,然后把茶杯端在手中,放在眼前玩味地细细端详着。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吧?”李啸淡淡地说道。
“贫道不知,还请李处长示下。”齐道长不觉转了一下眼珠,还想耍滑头。
“呵呵,齐道长你这句话,就不像是聪明人说的喽。”李啸把茶杯狠狠地摁在桌上,冷笑道,“如果说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是不会找你的。”
“在我的手上,不聪明的人,或是不想聪明的人,想装不聪明的人,都早已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呵呵呵,并且都经历了非人的痛苦,谁叫他们不聪明呢?”
李啸盯着齐道长,手指在茶杯的杯沿上划着圈,冷冷地说道:“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就不知齐道长,想不想当一个聪明人喽。”
齐道长嗫嚅着,头上的冷汗立马淌了下来,他忍不住哆嗦着,伸手用袖角擦拭起来。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齐道长,你的时间可是不多了哦!”李啸继续进逼道。
“李处长,我们观里的那些日本人,都是观主青玄道长找来的,此事与我无关啊,我只是一个专事膳食的典造呀。”
“呵呵,恭喜齐道长往聪明人的行列靠近了一步,只要齐道长能帮我们办成一件事,那么,不管齐道长以往做过什么,我们一概既往不咎。”说完,李啸端起甫老板斟的茶,咂了一口,微笑地看着齐道长。
“就不知李处长,要我所为何事?”齐道长快速地眨着眼睛,轻声问道。
“很简单,齐道长不是掌管膳食吗,只要你往饭菜中放入我们给你的迷药,就行了。”
“这样一来,齐道长就把自己从这个案件中摘了出来,可以高枕无忧了。”李啸循循善诱着齐道长。
“其他道士,我们会仔细地进行甄别,那些助日本人作恶的,自然会受到应有的惩处,没有参与的,则可以继续留在道观里修行。”
“我们本来是可以用炮把后山给轰平喽,不过想到有不少道士是无辜的,所以才想找齐道长帮忙。救人一命,胜造多少级浮屠来着,齐道长,你想想看,只要善念一开,你可以造多少级浮屠呐。”
齐道长显然是在紧张地进行着思想斗争,就见他的脸,一会白,一会青,一会又转红了,最后他看似下定了决心,小心翼翼地问道:“李处长,贫道还有一事,想再确认一下——”
“行,你但说无妨!”李啸爽快地答道。
“只要贫道按李处长的吩咐行事,是不是真的就没事了,虽然贫道自认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贫道担心,若让他们知道是我帮了你们,不知道会如何恶意攀咬贫道?”齐道长满脸担忧地说道。
“这个你尽管放宽心,我李某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不用担心以前的那些事,也不用顾虑别人说什么!”李啸干脆利落地给齐道长吃了颗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