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身世真相和盘托出

洛辰收回手一阵沉默无言。

良久，他才开口：“没事，跟我说说你都梦到什么？”

“就梦到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那里，天好像就在我头上，离地很近，没有云，我在一片草地上，那个南诏神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头就不痛了，南诏神说我可以叫她云然，她还说......说什么来着，说我这不是什么怪病。”洛欢挠头道。

“点了你的额头？”洛辰摸了摸她的额头。

“对。”洛欢点头。

“然后你头就不疼了？”洛辰收回手。

“嗯。”洛欢再点头。

“洛欢。”

“啊？”

“你的确没生病。”洛辰还是决定对她和盘托出。

洛欢的情况确实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她居然可以和南诏神对话交流。

这样的话那基本没必要瞒着她了，因为等下一个月圆之夜，她还是可以从南诏神那里知道真相。

“那你说我生了什么怪病？还让我吃什么还魂丹？那我发烧是怎么回事？”洛欢连炮珠似的发问。

“让你吃还魂丹，是为了让你能在十六的早上被带回来，而不要迷失在梦境里。”洛辰拧了拧眉，叹了口气。

“说是怪病，是因为你从出生，灵魂深处就带着一个多重封印，没人知道这个多重到底有几重，封印破碎完你的灵识就会被南诏神的神识吞没，你十五岁以前，身上的圣女诰命一直挡着这层封印，但是圣女诰命也有弱点，那就是随着你年龄的增长会变弱，直到你死去将圣女诰命传给下一任圣女，圣女诰命只保你十五年平安，十五年后对你的保护作用不大。”

洛欢的瞳孔逐渐放大，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的灵识被南诏神的神识吞没会......怎么样？”洛欢不可置信地问道。

但是她很清楚，谁都有可能骗她，唯独洛辰不可能，这些年洛辰为她的身体操碎心，她都看在眼里。

“会堕入无间，永不轮回，魂飞魄散。”洛辰用最温柔的话，告诉她最残忍的真相。

洛欢有些怔然，她一时半会还无法相信这个真相，但是昨天晚上发烧和头痛的感觉依旧清晰。

那感觉，就像是......

被什么压着头一样，自己的意识不再是冥想时飘出去的状态，而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碾压，要粉碎一样。

“南诏神对我并没有恶意......”她呢喃着。

“她对你再没有恶意，当神灵的神识和人的灵识同居一个躯壳时，神识都会粉碎灵识，由此来居于绝对控制的主导地位。”洛辰幽幽叹息。

南诏神不一定要她魂飞魄散，但她作为人类的躯壳，根本无法同时容纳人的灵识和神的神识，并且同时容纳时，神识还会粉碎人的灵识。

“难怪，云然看我的眼神，总是充斥着同情和怜悯，原来是这样的吗......”洛欢后知后觉。

“以后每个月的十五，我都会来给你加固封印，你自己也要抵抗神识对你灵识的撕扯，尤其是，梦里一定要离南诏神远一些。”洛辰握住她的肩膀。

“哥，我从小体弱多病，是这个原因么？”洛欢此刻有些许茫然。

魂飞魄散，死在这个世界，也回不去之前的世界。

她不要，她好想爸爸妈妈，好想校门口的炸鸡和奶茶，好想带她打游戏上段的学长。

她在南诏逗留了十五年，没有一刻放弃过回家的想法。

这些年洛辰教她什么她学什么，为的就是等自己有能力了，请南诏神的神谕，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送她回家。

可是南诏神说她只有一个世界......

洛辰说她不知道碎多少层封印后就会魂飞魄散......

这又该如何解释......

“算是吧，你小时候陷入昏迷了，我就把你带去雨声殿找人救你，你十二岁那年，我第一次感觉连我也压不住你的封印，于是带你去中原寻求异国他法来救你，中原灵气充沛，龙脉活跃，你在中原三年，身体确实好了不少。”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洛欢纳闷。

对啊，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

洛辰问自己。

他背负着太多关于南诏的秘密，有些事，他也无从开口。

“大概是，想让你和别的姑娘一样长大吧。”洛辰觉得这些太过沉重。

死亡对于十五岁的少女来说能不沉重吗？

他之前还想着能瞒则瞒，没想到南诏神居然一点都不排斥洛欢，还和洛欢说话。

那这怎么瞒得住？

“我剩余的寿命不多了是吗？”洛欢问他。

“不知道封印还剩几层，下个月十五之前，你是不会有事的。”洛辰站起身，也不再干巴巴的安慰她。

“洛欢，别放弃，下个月十五之前，一定还能找到阻止封印破碎的方法。”洛辰从小到大叹的气都没有今天一天多。

“一个月啊，不知道我十五的晚上不睡觉行不行？”洛欢现在情绪有些许低迷，她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会抱着一种迎接死亡的心态活下去。

有些类似现代的抑郁症了，每天就等着死，可她没有办法，这种事情轮到自己身上，再后知后觉也能感到绝望。

“还是睡吧，自己睡着比失去意识昏迷要强，从今天起，要好好修炼了，不然怎么对抗神识呢？”洛辰低下头，摸摸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睛说。

“还有就是不要使用神力，你体内的一种力量，你能感觉到它的强大，并可以操纵一部分，但不要去使用，会损坏封印，那是南诏神的力量。”洛辰说完就松开她。

“没睡好的话再睡会吧，你今天就不用去上课了。”洛辰走到门口说，出去给她关好门。

洛欢往后一仰。

她不怕死，她就是怕死的没意义。

她从前懵懵懂懂听洛辰说，南诏圣女的职责就是和南诏神一样，守护南诏子民，她还什么都没做过。

她是个失职的圣女。

在中原呆了三年，还没看够这个世界的江河湖海，山川风月。

对南诏更是只剩下幼时的记忆，回来这么久，都没有归属感。

只有在洛辰身边她才有安全感，因为从小到大洛辰都在保护她照顾她。

长此以往，她也十分依赖洛辰。

南诏也是她第二个家啊。

她很喜欢南诏，很喜欢这个世界，还不想就这样离开。

洛欢伸手揉了揉一直发酸的眼眶，重重的松了口气。

拉上被子，准备听洛辰的话睡一会。

睡够才能打起精神面对其他人啊，她可不想因为消极被人讨厌。

洛辰则是又来到了雨声殿的炼丹房。

“洛辰啊，这次来有什么事找我这个老头子呢？”丹师乐呵呵的招呼他。

“丹师，能请你去帮忙看看洛欢吗？她的情况不太好。”洛辰的语气能听出浓烈的请求。

“欢丫头？她又生病啦？行，老头子我和你去看看。”丹师拎起自己的小药箱。

丹师也觉得怪得很，从小到大没少给洛欢看病，偏偏看不出什么病。

无上雨尊倒是悄悄和他说过，让他尽力救人，什么病就别管了。

所以他以前都是用各种补药给洛欢疯狂进补，当然，有用是有用，只不过是杯水车薪，洛欢的身体像是无底洞。

包括洛辰在内很多给洛欢调息过的人，都说真气输进去像进了无底洞。

当然，洛欢并不知道，她十二岁之前每次被抱到雨声殿都是昏迷状态，能知道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