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里与吕玲绮与张辽三人就这么站着。
气氛极其之尴尬。
张辽就站在营帐门口，看样子是刚出来。
这真的是极其巧合。
“张辽将军，说起来，我们这似乎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良久后，还是朱里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虽然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但那毕竟是替吕玲绮不好意思的，故此严格来说她是个外人，自然也就回复的快一些。
张辽一怔，旋即笑道：“确实，虽然朱将军的大名于某来说早已如雷贯耳，但就会面来说，还是第一次呢。”
事实上她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是在下邳城的城楼上。不过那时候双方身份比较特殊，朱里自然是不会去提起那茬的。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乘他人功劳罢了。”
几句客套下来，朱里似是想起了什么，道：“说起来，当初在濮阳城外那座小山林中，张辽将军是不是也在？”
“啊，”张辽思索了片刻，道：“是的，不知朱将军此事提及此事是有何见教？”
“嘛，比起这个，张辽将军还是叫我朱里就好了，实在不行叫我小姑娘也行。”
朱里总觉得这个称呼有些生疏，便是希望对方能够直呼自己的名讳。
“那..就小姑娘？”
张辽有些迟疑，他总觉得自己叫朱里全名不太好。
“哎，”朱里应了声，随后道：“见教倒是不敢有，只是突然想起那年我也正好在濮阳战场上呢。”
“哦？”张辽顿时来了兴趣，掀开帐帘道：“不知小姑娘可否与某详谈一番？”
自打濮阳城北的那片小树林的战斗过后，他的心中便一直有着一个疑惑，久久不能散去。
那就是奉命留守的荀彧与程昱两个人那天到底去了哪？为什么在战斗开始到结束清理战场的时候都是未曾见到装束模样像此二人的。
原本他是把这两个人当成“换装成小兵企图混淆”但却不幸战死来处理了的。每当闲来无事疑惑又冲上心头时，他就会这么告诫自己，用以平复逐渐焦躁的心。
方才之所以出来透气，也是因为这个疑惑再一次涌上心头。
而现在居然见到了一个当时就在战场上的人，他自然得询问一番，希望能够彻底的解决胸中的疑惑。
顺带一提，他之所以会笃定当时顶多八、九岁的朱里处于“出仕”状态的原因是因为去安丰时他曾向曹洪打听过朱里这个人。
毕竟他跟朱里不熟，只听说是个小姑娘，然后自己又暂时的要到对方手下做事，肯定得事先打听一下。
结果曹洪跟他吹了一路。
“这个倒是没问题。”朱里想了想，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好，还请小姑娘与玲绮侄女到帐内一坐。”
张辽提出了建议，随后又让人安排了酒宴。不过他比较细心，特地嘱咐下去准备的人不要备太多的酒水。想来也是照顾了一下这两个女孩子。
酒过三巡，张辽迫不及待的问道：“当日濮阳之战时，某曾听闻负责留守濮阳的乃是荀彧与程昱二位先生，但不知为何从战斗开始到结束，某都是未曾发现这两位的身影。”
“此事于某心中盘桓已久，形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今日得幸遇见当日也在战场的小姑娘，还望能够不吝赐教，替某解惑。”
虽说是三巡，但那也只是张辽一个人喝，朱里与吕玲绮二人都是只喝了一杯，浅尝辄止。
见张辽如此说道，朱里也只得放下筷子，说道：“其实吧，荀彧跟程昱两位先生自打一开始就不在濮阳城内。”
老实说，她其实很饿了，可正经的宴席上基本都是在喝酒，就连菜都很少有人动，她也不好意思吃，方才招待诸葛玄三人时，也是如此。
“他们二位不在濮阳城内？”张辽吃了一惊，道：“那当时濮阳城内的布防，是出自何人所为？”
“是我。”朱里很是淡定的道。
“…”
张辽默然无语。朱里见他不说话，说道：“当时得知你们的大军来袭时，我便是与二位先生商议，最后是让有大个子在身边陪护的我守濮阳三日，三日过后撤退，而他们二位则是为了避免战争进一步的恶化，提前去往范县跟东阿布防去了。”
“而我也是在安全撤离后，退至鄞城展开布防。”
“原来是这样，”张辽心中的疑团被解决了，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更大的谜团。
“那么当时小姑娘你又是怎么逃脱的？”
“这个啊，就说来话长了。”朱里略微沉吟，觉得还是不隐瞒的好，道：“当时城中恰好有一个叫做童飞的浪客。”
“在我预知到那座无名的山林中定然会有战斗展开的时候，便是让他为前队，吸引你们的注意力，而我则是与典韦为后队，趁他成功吸引了你们的注意后，趁乱逃脱的。”
“童飞？”张辽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面容普通的脸庞，想起了那天的战场上，有着一位士卒模样的骑兵与他交战的事情。
“原来是他。”
朱里虽然不知道张辽说的“原来是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不过当时的我由于年纪问题，催不动马匹，只得让大个子帮忙。”
“然后大个子让我一手抓住马辔，另一手抓住马鬃，闭上双眼。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再度睁开时，我已经是安全撤离了。”
说到这里，她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在大方针都是她制定的情况下，个中的细节却跟她完全没有关系。
张辽眯起了双眼，细细的回想当日的情形。
在朱里的形容下，他突然想了起来！
“小姑娘是一直都与典韦将军在一起的吗？”
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他确认道。
“是的，基本上没有分开过。”
朱里想了想，除了晚上睡觉以及特殊情况，二人的确是形影不离的。
“原来竟是这样！”他松了口气，道：“多谢小姑娘今日替某解惑，了却了沉淀在某心中多年的疑惑。”
当日在与童飞交手时，由于对方也是个武艺超绝之辈的缘故，他并不能分太多的心思来注意整个战场的走向。
在仅有的三次分心都是被童飞抓住了破绽后，他更是不敢有丝毫的分心。
然而就在那时，有着一看似脱缰的马匹从他与童飞二人旁边经过，当时他与童飞都分了一下心。
那个时候的张辽并未多想，可现在来看，在那匹马奔过后便是立马有人打断了他与童飞的战斗来看。
当日打断自己与童飞战斗的人便是典韦无疑！
而又在朱里证实的情况下，他终于确定了，当日那匹看似无主的马匹上，定然便是由这个小姑娘骑乘，借着当时自己极其娇小又加之山林中视线极其昏暗，只能靠有限的火把来打开视野的情况下，安然的逃离了去！
“小姑娘你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一念至此，张辽也是由衷的称赞了朱里一句，毕竟就当时的情形来看，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张辽将军过奖了。”
朱里神秘的一笑，尽管她压根不知道张辽为什么要夸她。
见张辽没有继续询问下去的意思后，她也是安心的享用起了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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