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问题来了

“小姐..”

“嗯?”

“小姑娘,好好的去濮阳做什么?”

对几乎将对“主人家”的称呼已经固定到了DNA里的典韦来说,让他改口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觉得可能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才去濮阳的。”

朱里没有隐瞒典韦她的真实想法,道。

她之前已经把话说开了,可在那样的情况下,对方依然遵守着他先前答应自己的承诺。既然如此的话,从长远的目光来看,曹操的地盘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顺带一提,当她获取了那项能够观看别人具体数值的能力后,她以前的记忆正在逐渐消失,这点就连她本人都没有察觉到。

否则的话,根据方才所得出的信息,她肯定会选择前往江东避祸,而不是往最多两年内就会有大战发生的濮阳去。

换而言之,在这么一个实际意义上很鸡肋的“能力”的顶替下,她“先知先觉”的能力已经化为了虚无。

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彻底的变成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我?我除了空有一身力气外,能给小姑娘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虽然典韦远没有留给后世的印象那般憨直,但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机敏,或者可以这么说,有很多事情都是因为他亲身经历的,方才让他显得颇为聪慧的样子。

所以,他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朱里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需要的就是你这身力气,”朱里嘴角微扬,继续道:“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够很快的在人才济济的曹营中脱颖而出。届时你不就有了足够的能力来保护我了吗?”

说罢,还回过头来朝着紧紧跟在身后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双眼更是弯成了一道月牙。

听到这番话的典韦停住了脚步,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已经继续朝着城外走去的那小小的背影。

“我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被套路了?”

停顿并未持续多久,他便再次跟上了朱里的脚步。

他已经想通了,“大丈夫身在人世,当以诚信为本”这句话也同样的深深烙印进了他的DNA中。

既然他已经答应了这个小姑娘在她找到她的家人之前一直陪伴在侧,即便她一生都不去寻找她的家人,那自己也就只能继续将这个承诺履行下去。

硬要怪的话,就只能去怪那让人一日三餐顿顿都需要的东西了。

说的稍微伟大些,就是朱里在他最需要食物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承诺,而他对朱里的承诺正是诞生在这个条件下的。

所以到了最后怪谁?还不得怪自己太过于饥饿才会被一个小孩子给套路了吗...

这么一想之后,得嘞,原来还全都是自己的错那就更加没有计较的必要了。

····

从颍川的鄢陵去往东郡的濮阳,从刚刚在城内买到的地图的路线来看,需要经过扶沟与那个什么县,再然后北上雍丘,过陈留,到了那时就需要坐船逆行经过开封、浚仪再到封丘经由水路坐船到济阴郡离狐,再从那顺着东北方向前进是最为快捷的方式。

毕竟在这个交通不是那么便利的时代,过水路的确是要比陆路快捷许多。

至于那个什么县到底是什么县,只能说典韦并不认识那个字,所以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时代的差异与文字的简洁净化,朱里更是不可能认识。(实际上是什么县,我还真不认识那个字..地图上太小了,实在看不清)

这么看来,这一路上倒是需要乘坐不少时间的船只,还好朱里本人并没有晕船的习惯,就是不知道典韦这个大汉如何了。

“既然路线已经规划出来了,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话,应该就是要遵照着这条路前行的。”朱里先是长篇大论了一番,随后将话题推移至中心:“那么问题来了,大个子你晕船的吗?”

“应该不晕吧?”典韦略作思考后回答道。

“什么叫做应该?”朱里一怔,她从未听过这般模棱两可的回答,旋即释然道:“你该不会是从来没坐过船吧?”

“没有。”典韦很诚实的回答道:“我一个中原人,又不是江南锦绣之地长大的,平生也是多惯骑马。就算过河也只是到河对面去而已。”

他没有接着往下说了,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从行船开始到察觉到自己可能不适应坐船起码需要十来分钟..若是加点确切的概念那就是一刻钟左右。

这个时代的木筏也远没有后世的游艇、游轮那般快的行进速度,所以一刻钟左右应该是最为合适的时间。

那么问题就来了,除了南方的长江,这个天下就没那么宽的河流。这个“应该”倒也在情理之中。(这个时候的黄河宽度应该是跟长江差不多的,我没啥水平,《水经注》看的云里雾里的。)

“额。”朱里愣了下来,这原本是她看中的最为快捷的路线,那么既然可能会有典韦这个不安定因子的存在..似乎只好改道了。

“那你有没有去过濮阳?”

于是她开始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有,之前还当兵的时候中途经过过濮阳,从陈留步行行军抵达濮阳只需要十五日。”

说起陆路,典韦就要果断多了。

“那么骑马呢?”

“若是良马,只需八日。驽马则是十一日左右。”

听见典韦如此笃定的回答,可让朱里一下就犯了难。

典韦的行军速度自己跟不上是肯定的,总不能让他扛着自己跑吧,那多不合适。

可如果再去买马的话,又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那你知不知道雇一辆马车大概多少钱?”

“不清楚,不过一般驮货物的马匹多半都是驽马,这等马匹应该就是河北那边豢养的,算上车的话..或许需要个上千钱也不一定。”

典韦是个当兵的,对于地理稍有熟悉不假,可朱里接二连三的提问都在他的知识范围之外,只能模糊的给出一个数值。

终于,朱里首次产生了“你怎么这么没用”的想法,不过她也并未往心里去,是人就有自己擅长的与不擅长的。

“好吧,正好我们还没出城,而那边就有马车出租,去问问价格吧...”

鄢陵城城门处,有着三三两两的马车散乱的停留着,朱里之所以能够一下联想到马车也是被眼角余光所收到的景象给潜移默化的缘故。

现在的世道虽然是兵荒马乱的,可也有着许多不怕死的亦或者是只能不怕死的人为了生活而奔波。

其实自打曹操开始逐渐接手兖州一应事务后,除了谯郡、陈郡与梁国之外,治安都相对提高了许多,危险程度远没有典韦告诉朱里的那样离谱。

“车夫,从这里去往濮阳需要多钱?”

说做就做,朱里当即就去询问起了离她们最近的一架马车。

“濮阳?那可是得需要一个多月的长时间的奔走的,至少需要这个数。”

车夫看了朱里一眼,看后者身上的衣裳倒也颇为华贵,于是伸出了五根手指,表示起码需要五千钱。

“五百?”

朱里还真没反应过来人家要的是五千。

“不是..”车夫倒是也没跟朱里这么个小孩子计较,刚欲解释是五千的时候,他看见了站在朱里身后凶神恶煞的典韦与放在他背着的木箱子上方的一对铁戟..

“对,没错,就是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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