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突然冲出来的自称“长沙黄忠”的老将,典韦并没有轻视于他。
“老头,你都偌大的年纪了,不好好在家养老,怎的还上阵厮杀,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但他很喜欢朱里说过的一句话:战术上要藐视敌人。
故此在格挡住了一次黄忠的进攻后,趁着这个间歇,他立马就出言讥讽道。
“老夫还以为你会像传闻中一样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黄忠沙场老将,自然不会被典韦的一句话就影响了心态。
“是吗,但我觉得你肯定赢不了我。”
····
“这个叫做黄忠的老人家,武艺相当之高,只怕大个子要陷入苦战。”
朱里心中莫名的紧张,害怕着当日白马之战复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方才的冷箭也是这个老家伙发的。”
吕玲绮回想着黄忠冲出来的方向以及那枚冷箭的方向,做出了猜测。
她也知道赵云如今加入了刘备的麾下,但赵云的位置是不可能从那个方向放出冷箭的。
“总之,要多谢你真的能够挡住这发暗矢了。”
朱里转过身,正对着吕玲绮,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这是做什么?”
她突然郑重的举动,让吕玲绮惊慌失措,赶忙搀扶起来。
“你有没有办法把那老人家射了。”
“没有,从刚才那一矢可以看出他是箭术大家。对于冷箭的定然是有所防备着的。而且要不是我一直在注意着,再加上我这边的距离要比他近很多的缘故,我甚至连他的冷箭都是防不住。”
“唉,那就鸣金吧。”
朱里见方才还自信满满的吕玲绮竟也是露出了踌躇的表情,叹道。
“鸣金?可是现在..”
“没有那么多可是,鸣金!”
“…”
朱里一反常态的肃然语气使吕玲绮顿时不敢言语。
她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个穿着什么“红白巫女服”还长不高的小姑娘竟然也有如此霸气的时候。
顺带一提,吕玲绮比朱里稍长两年岁月。
“铛铛···”
突然传来的鸣金声使正在交战的二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
“看来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呢。”
典韦听着声音的方向就知道是自家在鸣金。
“算你走运。”
大家都是讲武德的人,既然典韦军阵鸣金,黄忠自然也不可能再行进攻,撂下了一句话便是转马离去。
待得双方回归本阵后,刘备方才移开紧紧盯着樊城城楼的视线。
“全军暂退十里下寨。”
“使君,如此大好之势,为何不进攻?”
刘磐十分不解的道。作为长沙防线主将的他自然就在关张旁,可以轻松的与刘备展开对话。
“是啊,而今彼军势穷,为何不趁此机会一鼓作气呢?”
江夏防线的黄祖也发出了同样的疑惑。
被刘表急调,从各地最前线来到樊城的三处指挥者只有秭归的李严没有开口,观其略带笑意的嘴角,只怕是还看出了些什么。
“樊城守备甚是严密,非一日之功。”
刘备看了他二人一眼,解释道:“不若等冲车等攻城利器到来,再一举攻之。”
“不错,以樊城的防御,是不可能在今日之内一战而定的。如此反倒会消磨己方士气,这样倒是颇为不美。”李严反而在帮刘备说话,继续道:“不如见好就收,趁着此番斗将获胜将高昂的士气保持住。待过几日,攻城利器一到,再一鼓作气也不为晚。”
“这..”
刘磐被说的哑口无言。
久行军旅的他在嘴皮子这方面,属实没有多少造诣。
“哼,既如此,某倒要好好看看。”黄祖比刘磐硬气不少,道:“否则的话,某定会在主公前将实情托出!是你刘大耳贻误战机!”
“还请黄祖将军静观便是,待攻城利器到来之时,便是这樊城陷落之日。”
“你又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见回自己话的并非刘备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黄祖更是怒气翻涌。
“失礼了,在下单福。”
“黄将军,”刘备适时的开口道:“单福先生是备的贵客,若有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哼!”
明明是一如既往的谦和语气,但不知怎的,黄祖竟是从这番平平无奇的话语之中感受到了杀意!
见黄祖噤声,刘备整理了下情绪,再度道:“鸣金收兵!”
····
“刘备怎么退了?”
刚回到城楼上,典韦就听见刘备军阵也发出了鸣金之音。
“不知道,总感觉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典韦平安归来,朱里又恢复了之前的随和模样。
“会不会是意见没有整合?”
吕玲绮尝试性的说道。
“嘿,”朱里顿时乐了,道:“不得不说,“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这句话是真的没错。你这么一说,我顿时就豁然开朗了。”
“怎么说?”
吕玲绮反倒充满了疑惑,自己有说什么很奇怪的话吗?
“主公常说“刘玄德,世之枭雄,绝非久居人下之辈”。用这句话,再与你所说的“意见没有整合”,两者串连起来,就得出了答案了。”
朱里看起来说的很明白,但不论是典韦还是吕玲绮都没听明白。
她也少有的没有给这二位解释个明明白白,自顾自道:“来人啊,速派斥候,一定想办法混进刘备接下来的营地内,打探清楚其中都有何将。”
“然后,再派人火速往襄阳方向去,打听一下刘表镇守各处边境防线的大将是谁。”
“遵命!”
待那士兵离去,朱里将视线落在了一直不曾开口的徐瑾与魏延身上。
“徐老将军,文长,接下来就暂且托付给你们二位了。我需要去想办法击退这数万大军,如果他们强行攻城了,立刻派人来通知我。”
“遵命!”
····
樊城南门外二十里处,刘备选择了这么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安营扎寨。
晚间的议会过后,刘备所属的帅帐内又开启了一个小型的会议,而在场的则自然是他的老班底与新加入的单福、赵云等。
顺带一提,赵云很轻易的就认出了单福是谁,但他的性格摆在那。在对方选择隐姓埋名的时候,也没有刻意拆穿,也就私底下有过几次接触。
“单福先生,今日那三位的动静,以你观之,如何?”
既然默认了单福的谋划,那刘备自然要朝着这方面努力。而今天的斗将,本身就是为了日后的方针服务的。
单福想了想,道:“黄祖、刘磐二人不足为惧。他们性格单一,有什么都表露在了脸上,此等人不足为虑。”
“倒是那秭归太守李严,李正方。不言不语,脸上却略带笑意。怕是已经看出来主公心中所想,以福度之,在攻城利器抵达大营前,主公可多与此人接触。”
他有点捉摸不透李严是认可了刘备还是别有所图。
黄祖跟刘磐二人在他看来反而压根就不是事。虽然黄祖与刘表的关系极其密切,更是刘表“单骑入荆州”的最大支持者,极有可能会是刘备主荆州的最大障碍,但反过来看,他也是最支持刘表意见的人。
刘磐久镇荆南,于荆北压根无名望可言。而他还是刘表的侄子,只要他脑子没坑,就会做出跟黄祖一样的选择。
刘景升长子刘琦体弱多病,次子刘琮年幼无知。而主公刘备又与刘琦稍有往来。
在单福看来,只要李严的问题解决了,那掌控荆州就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这个时间还不会太过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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