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一个令人敬仰的杭州大先生

我为杭州曾经生养过袁枚先生而骄傲,因为在清朝时他不仅贡献卓越,生前便赢得大名,活得潇洒,而且后来人如杨鸿烈、胡适、蔡尚之等名学者、名教授仍然愿意为他鸣不平——袁枚首先是思想家,其次才是诗人。

我为杭州能培育出一个大人才而喜不自禁。因为在二十一岁前,袁先生经历家教的启蒙、私塾十年的苦读、书院三年的深造,打下了深厚的文字基础和史学功底。因此,在远赴广西谋差事时,他能够在广西巡抚金面前一挥而就,写出载入《广西通志·艺文志》首篇的《铜鼓赋》,而被金特荐参加京考,从而开始命运的转折。

我更为自己能写袁先生的传记而深自庆幸,因为我和袁先生虽说有世纪之隔,但他曾住杭州东园,而我正住在杭州东园,勉强可算邻居。更因为袁先生是清朝大隐士,而作为后来人的我,淡泊名利,远离权欲,奉行自在,勉强可称为一个小隐士,小隐士为大隐士作传记,很有点亲切感。

以上是我敬仰袁先生的真心话,那么我为什么要为袁先生写传记呢?是否另有为袁先生鸣不平之意?应该说:有。

一、从正面形象为袁先生鸣不平

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分别有杨鸿烈先生和蔡尚之先生为袁先生作过传记,他们均将袁先生称为古代中国罕见的大思想家(其次才是诗人),杨先生的这一观点得到胡适先生的认同。杨先生的《大思想家袁枚评传》已经出版,蔡先生的传记稿本毁于“文革”。这是从正面为袁先生“鸣不平”之始。吾辈是小人物,只能以同乡身份做点补充性的“小鸣”,如袁先生孝亲、侠义、和谐、高尚的家风和义行;创造了随园这一立体式建筑文明——成为江南第一名园;在科学技术上提出真知灼见,有多项发现迄今尚未引起人们的重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