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慢点吃,别呛着。”
要说一个正常人睡了很久之后醒来很重要的几件事是什么,解决存货是一件,解决完了另一件就该是填满库存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这是三天算下来好几顿都没吃上,谢临的肚子早就饿的扁扁的了,
透亮的甜汤里掺了桂花酱,上面撒了一层细碎的坚果,闻起来就是一阵甜香,叫人食指大动,
本是一顿精细的小食,到了谢临嘴里这画面...跟喂了猪也没什么两样...
且看谢临一阵狼吞虎咽,片刻一碗甜汤就都倒进了嘴里,末了一抹嘴,一脸的嫌弃,
“我说娘,都说了我不爱吃甜汤,我这三天啥也没吃上,你就不能给我做点肉吃吗?我想吃红烧肉猪肘子。”
又被人扒衣服又泼了水,不染风寒实在是有负重望,不通气的鼻子在喝了一碗热乎汤之后好了不少,
谢临吸了下鼻子瓮声瓮气,还是觉得不太好,
这清汤寡水的一碗,喝到肚子里连个水饱都顶不上,这真的是亲儿子吗?
“小白眼狼,就是你肚子里没东西才做了甜汤,三天没吃饭上来就大鱼大肉的,回头拉不死你。”
崔夫人收了碗,转手给了另一个小厮发财,没好气的白了儿子一眼,
“娘,那我饿啊!”
谢临苦了脸,这一碗水顶个啥?越喝越饿,跟饿死相比他还是想拉死怎么说......
“少爷,厨房里头夫人给您熬了粥,用鸡汤熬的,可香了,奴才去给您端来。”
发财比平安憨厚一点,听谢临说饿,马上就反应过来要去给他盛粥来,夫人那粥都熬了一下午了,肯定是给少爷准备的,这错不了。
看着发财走的没影,崔夫人回过头来,伸出根手指怼了下谢临的脑门,
“看人家发财多懂事,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
平安闻言连忙往暗处缩了缩,把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崔夫人这一对比想起来他有多不懂事,只会把少爷带沟里。
谢临本能的想往后头躲,可他后面没地方,一躲直接撞上了后头的床壁,没躲开不说,后脑勺还磕了个包来,不禁嘟囔了一句,
“那是因为发财不是我爹生的...”
话没说完脑袋上又挨了一巴掌,
“好你个小崽子!你的意思是你爹我不省心?!”
谢国安眼睛一瞪,要不是儿子还病着媳妇还在这看着,他非得上手不可,天底下哪有儿子指摘老子的道理?
“怎么了?就说你怎么了?”
叫崔夫人瞧了一眼,谢国安立马就不敢炸毛了,脸上立马扯了一个讨好的笑,
说什么儿子还病着,其实不上手的根本原因就是媳妇还在这看着,他就知道,一提起这茬崔夫人准想到当初他们的亲事是怎么成的...
发财盛了粥从外头回来,小心翼翼的端了过来,谢临嘴上说着嫌弃吃不饱,闻着这香味肚子早就开始叫了,
一边碎嘴说着吃不饱,一边吃的比谁都欢实,
汤是炖了一天的老鸡汤,米是最上等的碧梗米,在灶火上互相依偎了一下午,早就你中有我的合二为一,鸡汤浓郁,米味清新,香的人舌头都要掉了,
因着是晚间,崔夫人不许谢临吃的过多,怕他坏了脾胃,虽说已经结结实实睡了三天的谢临不可能再接着睡,但那也不行,规矩就是规矩,再说那胃再怎么空也不能装太过的食物不是?
可怜谢临三天没吃饭也只喝了一碗甜汤三碗粥,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他娘把装着粥的盅收走,接着他爹一点不见外的整盅倒进那一张大嘴里头,
得,那是一口都没给他留。
他就知道!
看来想要再吃饭只能等着明天早上的早膳了,
谢临撇了嘴,枕头竖起来往背后一塞,整个人靠上去,开始等着接下来他爹他娘的训话,
出了那么大的事,他是怎么也躲不过一顿训斥,早死早超生,还是老实呆着吧。
平安发财把东西收走,抬过来两张椅子,又自觉地退到外间去,常安候两口子面对着儿子坐下来,
家庭版三司会审马上就要开始,谢临不禁挺直了腰身,清了下嗓子,率先开口,
“我先说明白,一,不是我主动惹的事,二,我是绝对不会娶宁安的,我宁可打一辈子光棍。”
话音刚落,崔夫人脸色一沉,
“人家公主怎么不好了?还不娶?都闹到这样了还说什么不娶?”
“得了吧娘,您都没接触过她,来问儿子她哪不好,她不好的地方可多了去了,那叫一个又蛮横又不讲理,整个一螃蟹成精了似的,横行霸道的,您可别一听有儿媳两眼都放亮光了,您儿子我相貌堂堂,将来还愁不能成家?您要实在怕我不成家您抱不上孙子,那我回头买几个丫头回来,专门给您生孙子,您想要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要啥我给你生啥!”
要娶阮宝谢临是半点都不乐意,阮宝的罪状在他眼里那叫一个罄竹难书,也不管他娘怎么想,嘴里连珠炮一样说个没完,那话也是没影的都跑到天边去了,
崔夫人叫他气的不行,也不管他风寒不风寒,上去就拧了把耳朵,
“好你个小混蛋,有那么说话的吗?孙子就孙子,孙女就孙女,什么叫不男不女的?!”
常安候在后面呲着牙花子笑,
“要我说儿子说的没错,我同意他的看法,我早说了,娶媳妇娶什么样的不要紧,重要的是听话,最主要横行霸道那不行,到时候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哄,咱家是娶个媳妇,又不是娶个祖宗。”
他在这边说的那叫一个欢畅,丝毫没意识到危险就要来临,等到钻心的疼痛从耳朵上传过来已经晚了,
“谢狗剩!!你以为老娘真想嫁给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你抢了我!我就那么乐意当你祖宗!?”